周錦泰的情況很棘手,羅冠雖以真魔之力,強行留住他一口氣,但這並不是,真的救活了他。
如今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放任他入魔,借助魔頑強的生命力,可以保住一條命。
但自此之後,世間隻是多了一頭,凶殘暴虐的魔物而已,再無周錦泰此人。要麼就要讓他被焚燒殆儘的生機、力量,再度獲得新生。
這很難,完全超出了羅冠的能力範圍,所以他很清楚,要救活周錦泰隻能尋求外援。
留下一句“你們守在外麵”,羅冠關上房門。
此時的他們,已身在帝衛二另一半球,一處由季越暗中掌控的商會中,周世佳眼巴巴等在外麵,他一個勁安慰自己,義父出手必定萬無一失,可心裡還是放不下。
“袁藝前輩,義父可以救我的爹的,對吧?”
袁藝猶豫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若在之前,她肯定不看好,周錦泰臨死隻差一口氣,燃儘了自我一切,還要救活過來?絕對不可能。
可羅冠如今,在她心中的印象,越發深不可測……或許,前輩真有辦法呢?但用什麼方式救人,她真的想不到。
周世佳撓了撓頭,“我相信義父!”
被深信的羅冠,正在跟雷晶一起,展開頭腦風暴——沒辦法,就這家夥搭理他,其餘青色蓮子、銀白與魔種,向來都是裝死。
“大人,您要救周錦泰,實在很麻煩……他這不是普通的傷勢,除非……嗯,他現在的修為,卡在神將與神侯境之間,若能順利突破,或許還能奪來一線生機。但就他現在的狀態,彆說破境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這最後一口氣就沒了。”雷晶表示它很不看好。
但這句話,卻給了羅冠靈感,他眼眸變得明亮,至少現在有了一個選擇,“破境神侯……周錦泰差的似乎不太多了,對吧?”
雷晶結結巴巴,“是……是不多了……可關鍵是,他現在就要死了,怎麼可能再做突破?”
“真的沒可能嗎?”羅冠看著雷晶,又掃過沉默的青色蓮子、銀白與魔種,“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辦法的,對嗎?”
被他認真的眼神看著,雷晶恨不能抬手,狠狠給自己幾耳光,沒事瞎賣弄什麼?就你懂得多!這就是,你跟大佬之間的差距……“是,屬下一定儘力想,但我一時間……”
“沒關係,我說了相信你,你就放心大膽的想,哪怕隻有一點點可能,也儘管說。但你最好快點,周錦泰快死了,我對他還是挺看重的,他一死我大概心情會不好。”
我心情不好,你就彆想好,是這個意思唄?雷晶被逼的走投無路,挖空了心思,想的腦仁都要炸了,還真被它想到一個辦法,“有了!對,我怎麼忘了這件事……”
嘿!
你說的,隻要是個辦法就成,做到做不到的,那可不怪我了。
羅冠道:“快說。”
雷晶準備了一下,道:“很久以前,那時的修煉體係,跟現在還不太一樣……當然,屬下那時也並不存在,就是聽人說的……傳說當時有一種,極強大的存在,世人尊稱為仙。當然,那個仙與現在不一樣,大概可以視為,是走到修行巔峰的極強者。”
“他們有一種手段,名為仙人指路,能夠幫助修行者強行開辟境界,破境提升。周錦泰現在,不是做不到自我突破嗎?但如果大人您能施展仙人指路,便可助其成就神侯境,他眼下必死局麵,也就迎刃而解。”
是不是個好辦法?當然是,簡單有效一勞永逸。但關鍵是,“仙人指路”羅冠都是第一次聽說,他施展個錘子?!讓你想個辦法,能有效果就行,你就真的給我一個,隻能看不能用的法子是吧?
看著雷晶鬆一口氣,喜意流露的模樣,羅冠心頭冷笑,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真以為你想出了辦法,這事就跟你沒關係了?周錦泰要是死了,讓你陪葬是不會,但至少也得給我,脫掉幾層皮來!
‘仙人指路……仙人指路……’羅冠默念幾遍,突然看向青色蓮子、銀白與魔種,“你們三位,之前吃的喝的,大部分可都是,人家周錦泰送來的,你們好意思吃白食?現在他遭逢大劫,生死懸於一線,如果能救一把的,我希望你們能主動點。”
一片寂靜,毫無回應。
羅冠咬牙,“如果周錦泰死了,以後可沒有人再給我上供了,再想過以前那種滋潤的日子,那就是做夢!”
青色蓮子動了一下,銀白與猩紅的浮動,也出現一絲停頓,它們像是在思索、斟酌。
但最終,還是沒什麼表示。
羅冠卻已讀懂了它們的意思,救人不是不可以,但價碼還不夠,於是他黑著臉,“算我再欠你們一個人情!日後,在力所能及範圍內,我可以出手,幫你們做一件事。但記住,這人情就一個,誰先答應幫忙,就歸誰。”
唰——
猩紅衝天而起,但隻保持了瞬間,就又訕訕收斂,透出幾分不忿與不甘……青色蓮子緩緩轉動,一抹流光浮現。
成交!
羅冠等了一會,不知青色蓮子與銀白、魔種之間,是如何交流的,但很明顯,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約定。
銀白與猩紅,突然各自分出一縷,直接被青色蓮子吸收,它轉速驟然變快,片刻後吐出一抹流光,青、銀、赤三色交織,渾然一體散發著,某種滄桑、古老氣息。
便似這一抹流光,是跨越時空,自未知之處降臨,雖隻有區區一點,卻給人無比浩瀚、恢宏之感。
什麼東西?羅冠略微猶豫,小心接觸了一下,驀地瞪大眼睛,“仙……仙人指路……”
嘶——
這玩意,不就是雷晶隨便說說,拿來交差的東西?你們居然玩真的?!還是說,雷晶這王八蛋,是跟它們三個一起,聯手給我挖坑?
羅冠冰冷、審視的眼神,落在雷晶身上,看得它心裡沒底,差點哭出來,“大人,您說好的,屬下隻要想到辦法就行,彆的跟我沒關係……您如果施展不出來,那可怪不得我啊……我……我是無辜的……”
看這樣子,也不像是預謀。
羅冠沉默再三,擺擺手,“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的這個辦法……大概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