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周泉寒, 男,生物學家,覺醒方向是鯨。
鯨魚一直都是一種代表著夢幻的生物,它們非常的大, 是海洋中的霸主, 一直被人類認為是有感情的存在, 這一點也體現在周泉寒身上,他的基因覺醒後讓他可以和其他生物交流。
天下大同,交流為上。
這本就是周泉寒的理念,也讓這個理念成為現實。
在周泉寒的交代裡,他們知道了一些人類沒有了解到的狀況。
在大霧後所有生物進化變異, 但不同於人類, 其他生物都或多或少有所察覺,它們是遵循自然生存的種族, 總是被動隨著自然生存, 這個世界上能改變自然的隻有人類,所以也隻有人類得不到任何預警。
一開始周泉寒也感到驚訝,但在溝通無數種生物得到同樣的答案後周泉寒就明白了。
自然放棄了人類。
詐死逃離科研局,偽造身份遊走, 他一開始是試圖在自然中找到改變的辦法, 但是在接觸其他生物中周泉寒發現:沒有哪一種生物會想著反抗,它們都在安靜的等待著宣判,它們想要活下去, 卻隻會遷徙。
在這個世界上會為了自己改變環境的隻有人類。
所以人類是異類,所以人類才會被盯上。
自然說:人類太自私了, 你們隻會關注自己, 把什麼都改變, 壓榨著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既然你們不做出改變,那我就來強行改變你們。
“但是自然不會趕儘殺絕,它是公平的,所以它會留下種子,隻要你們找到這枚種子並殺死他就好,因為他代表著自然。”周泉寒被控製在椅子上,但他依舊不斷的往前傾身,“一開始我覺得這個人是我自己,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人是沈黎。”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沈黎睡了十年,他到底有什麼魔力才能睡上十年?因為這個特殊的運氣?”
“他會發光,能祈雨,總是能找到彆人找不到的方向,他和自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會錯,他一定就是自然選擇的人,快殺死他,隻要殺死他你們就能爭取時間,否則還會有災害持續不斷的降臨。”
周泉寒睜大眼睛,“沈黎就是自然的種子!”
特異局強硬的把人按住,然後把人拉回去清醒,他聲音都喊的變調,聽上去格外的瘋癲。
等周圍安靜後,審訊周泉寒的兩個人這才歎口氣,他們摁住太陽穴一副無能為力的無奈表情。
“問不出其他話來,他現在隻會說這個,不斷強調沈黎就是自然的種子,沈黎在就會發生災難,不斷的催促我們殺死沈黎。”其中一個人和上級彙報,聲音裡帶著一點疲倦,“他到底哪裡來的信心覺得我們會信?”
沈黎帶來災難?
沒有人會相信這句話,不管是在他們還是民眾眼裡,沈黎都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他醒在十年後,睡過了大霧十年,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大變的世界,稀裡糊塗就開始融入進去,在陌生的世界裡為所有人指明方向,他的能力很強也從不抱怨,專業素養高,和他接觸過的人都很喜歡他。
這樣的一個人隨便被敵人說兩句就懷疑?他們還沒有這麼傻。
而且大自然的種子這樣的話聽上去實在是太中二太有病了。
他們研究過曹宇天留下的東西,也普遍相信曹宇天的理論,即:異變以十年為一輪,每十年都會出現一次新變化,沈黎的蘇醒和災難的發生純屬巧合,沈黎從廣義上來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不可能導致災難發生。
哪怕有一點點聯係,他們都不能把災難的發生歸結到一個人身上。
這對沈黎不公平,也顯得他們太無能。
國家發展到現在,把災難歸咎在某個人身上是亡國之君才會乾的事。
“現在怎麼辦?”
“上麵還想從他口中知道點東西,所以還不能處理掉他,但是可以把抓到他的事情公告一下,在瘟疫的現當下有點好消息不容易。”旁邊的人這樣回答:“已經確定這個組織沒有能力繼續攪動風雨,這樣就好。”
“那他的那些話呢?就是他說自然會消滅人類到一定數量後就停止。”
那人頓住,片刻後他微微皺眉,“這個由上麵決定,上麵同意通訊部就會考慮措辭,和我們沒關係。”
他們是普通員工,學的是審訊,不會玩兒輿論也不會玩兒政治,這些有專人負責,但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沈黎會被摘出去。
沒有人會說出哪怕一點對沈黎不利的消息。
瘟疫問題先不說,蚊子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加上科研局培育出食屍草,這個草對蚊子有一定的驅逐作用,在培育成功後科研局開始了新的繁育中,到處都是好消息,雖然瘟疫依舊很難治愈,但總算是給了所有人信心。
在這種正向的氛圍下,特異局和通訊部聯合聲明,公布將某組織一網打儘的消息。
博士落網。
眾人都傻了,他們茫然的看著公告,第一次感覺到意外。
【臥槽?什麼時候抓的人?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彆說這段時間網上這麼安靜,陰陽怪氣的人都沒有。】
【我還以為是情況太好那些人不敢出來嗶嗶呢。】
【這就全抓了?包括博士?】
【臥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特異局和通訊部乾了大事?我是傻子,我一點都沒察覺到。】
【是不是沈黎那件事?我之前就覺得有點奇怪,既然沈黎沒事為什麼三局壓根不公布沈黎的消息,一直到鬨大了他們才說什麼過敏昏迷住院,這種事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嗎?】
【當時是大家都覺得沈黎感染瘟疫了,那些人想因此搞什麼事……不對,不對啊,為什麼那些人知道沈黎感染瘟疫了?而且這麼肯定?】
【草,他們表現的這麼絕對,是不是那個D區的蚊子泄露……】
【細思極恐。】
當然,這些和沈黎沒什麼關係,他不太想和周泉寒有什麼關聯,更不想產生什麼交集,他執著的認為沈黎是自然的選擇,覺得他特殊,雖然沈黎確實知道自己特殊,但和他猜的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他不是什麼錦鯉,是純粹的人。
要是再糾纏下去,指不定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所以,為什麼曹宇天會知道這件事?還會提前做出應對?甚至要給沈黎搞各種特殊來偽裝?
想不明白,尤其是沈黎不知道在大霧後曹宇天是什麼狀態,他認知的曹宇天都是在十年前的大學時光,工作後見麵也少,完全不懂他這個人到底懷著什麼心思來做這種事。
“曹師兄的心思確實很難說,在研究時我就很難理解他的想法,他總是可以想到一些人類想不到的東西。”廖江帆道:“有時候我總覺得他的思想不是我們這個時代可以擁有的,他像是跨越了是百年,以未來的姿態評價現在。”
沈黎托著臉,“還真是高看他。”
“哈哈,我確實很難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應該還挺在意你。”廖江帆笑,“在他沒有叛逃前經常去看你,我很少看他這麼在意一個人,你應該算是他很喜歡的朋友。”
“實際上我有時候會覺得我們不算是朋友,隻是比較了解對方的陌生人。”沈黎歎氣。
他和曹宇天相識多年,他的老師趙教授和自己也私交不錯,他了解曹宇天的本性,知道曹宇天的毛病,說的難聽一點,他們兩個都是怪人,所以兩個怪人才能更熟悉一點,成為朋友也隻是因為和其他人不會有更好的牽絆罷了。
隻是合適,不是感性。
“不說他了,你現在怎麼樣?”沈黎換話題,“在我眼裡你還是人類,關於你為什麼會複製出一個自己來,研究的如何?”
“不如何,我的基因一切正常,為何會複製也說不明白。”廖江帆也表現的有點無奈,“這件事很麻煩,而且也在一點點脫離掌控,我不知道應該和你怎麼說,因為這涉及的東西很難用常理來解釋。”
沈黎點頭,“你慢慢說,我聽著。”
“簡單的說: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廖江帆呢喃,“雖然是我複製出來,以我為藍本的人,但是他是個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傾向,哪怕大部分和我一樣,但隻要有一點不同,就會成為一個不同的人。”
因為蚜蟲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物種。
蚜蟲是害蟲,它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為的就是繁殖是生存,它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其他,啃食枝葉產下卵後就可以等待死亡,是如何循環又簡單的一生,無聊且無趣。
而人類不一樣,他們有各種想法各種理念,在文化和知識的海洋中選擇前進的方向,他們有無數種可能性,生存和繁殖不是唯一的選擇。
沈黎看向旁邊,那個雙腿完好的廖江帆在看文獻,他看的津津有味,嘴角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這是廖江帆很少會表現出來的狀態。
“他要比我更加和善一點,也更容易滿足一點,是一個理想中的‘我’。”廖江帆注視著他,“一個我無法成為的‘我’。”
他說:“我甚至有點嫉妒。”
當然這隻是口頭說說,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類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很多時候嫉妒和怨恨都是隨便出現的東西,那些東西總是可以一點點侵蝕人,這不是什麼大事,就看是不是可以控製下來。
廖江帆敢這樣和沈黎說,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