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認真而充滿期許的目光就在眼前,白倉望將手抬起,掌心按在她的手背上,安撫似的握著它,將她的手輕輕帶離滾燙的額頭。

粗糙的觸感讓家入硝子下意識感覺到不對,她低頭看去,從白倉望風衣衣袖的遮蓋下,看見了一截覆蓋在他手腕上的白色繃帶。

“這是——”這讓她內心的在意在這一瞬間攀高。隨著她的驚呼,和夏油傑一起坐在虹龍龍首的五條悟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異樣,投來了目光。

在他們說些什麼之前,白倉望先一步出聲。

“不用擔心,我當然會和你們一起。”他笑道,“對了,來看我的手。”

他反客為主,主動說出了手上的變化。風衣外套的衣袖有些許滑落,落至手腕處的衣袖將那隻伸出的手暴露在空氣中。從掌心到手腕,肉眼可見的白色繃帶都被纏在了那雙手上。

“怎麼樣,繃帶纏得很完美對吧?”

還沒來得及著急,家入硝子的在意就這樣被他堵在喉嚨,就在白倉望的輕鬆語氣下隨著他一起心情也輕快了許多。她用指尖捏了捏那隻手腕上纏著的繃帶,白色的繃帶確實被以很完美的手法纏在了白倉望的手上。

“怎麼突然纏起了繃帶?”

“手有點使不上力,為了增加摩擦力吧。”

“……你是什麼為了增加摩擦力在手指纏繃帶的籃球運動員嗎……算了。悟,你覺得呢?”對白倉望的回答抱著微妙的懷疑,家入硝子忍不住吐槽著,同時向五條悟尋求看法。

“沒有受傷吧,沒看到血。”五條悟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他們,目光停留在白倉望手上的繃帶時,專注地眯起了眼睛,“這個東西……”

白倉望依然保持著笑容,沒有因五條悟的話自亂陣腳。

他確定五條悟不會看出些什麼,繃帶是來自遊戲係統的醫療用品,不是普通的繃帶。即使五條悟用六眼來看,也隻能看見覆蓋在皮膚上的能量。

五條悟也發現這一點了。

“確實不像是因為受傷才纏的。這是什麼,遲來的中二病?”五條悟招呼著夏油傑一起看,不忘記拿出手機眼疾手快地打開相機取景“哢嚓”地拍下這一畫麵。

他們都知道白倉望不會無故為自己纏繃帶,但白倉望不想說,他們也隻好先縱容好友這孩子氣般的任性——前提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五條悟警告他:“你確定沒事就行了,我也不是什麼老媽子。但是,要是有問題,我可不管你家織田作之助會怎麼看待你和我們的關係……哼哼,後果自負啊!”

五條悟想威脅人時還是很會抓重點的,白倉望想著,說:“我知道的。”

在他看來確實沒什麼大問題,這些暫時的副作用總有一天會過去的,也不需要過於引起他人注意。他想著,把衣袖拉了下來,重新蓋住了手腕。

聽到他們談完,夏油傑才說:“坐好了,我要讓虹龍加快速度了。望,翅膀的情況怎麼樣?”

考慮到回去後可能會直接在薨星宮出現,要是白倉望的翅膀還是無法收回,他們也要想想幫好友遮掩的辦法。高專類似於咒術師的大本營之一,人員還是太雜了。即使把白倉望藏在他們的宿舍裡也有可能被他人發現,之前說讓中原中也帶他回去,但中間這段路程究竟安不安全也值得思考。

要是白倉望能順利收回翅膀,也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事兒要麵對了。

白倉望細細感受著,雖然昨晚又一批世界穩定下來了,但和其他世界的調整還在進行,所以身上的副作用還在持續。在繃帶的遮蓋下,星碎症帶來的能量外溢所顯現出來的裂痕已經被暫時擋住了。他確實不想讓同伴們發現身體上的裂痕異狀,但那隻是因為那些副作用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沒必要在這個發作的時間讓他們發現,導致他們產生多餘的煩惱。

至於翅膀的情況……這個就沒有辦法隱瞞了。再休息一下,適應好現在的狀態後再嘗試收回翅膀,應該是可以的。

他把情況告訴了夏油傑。夏油傑說:“你不是想過平靜的生活嗎?那在回去的時候努力一下,至少不要被其他人發現了。要是被其他咒術師發現,你就直接來高專讀書吧。”

他語氣淡然,卻比五條悟的威脅更有效果、一針見血。像一隻微笑的狐狸,溫和的麵容和打轉兒的心思完美地結合。

白倉望:“……我會努力的!”

回薨星宮之前還有一段時間,白倉望收起了空間紐,在虹龍的背上躺下抓緊時間休息。他閉上眼睛時,順便讓意識深入空間紐查看裡麵那具乾枯身體的情況。

它確實蘊含著非常龐大的咒力,與之俱來的壓迫感壓在心頭,縈繞著令人懼怕的抑鬱情緒。意識離那具軀體越來越近,白倉望麵不改色地接納、消化著這些情緒。除了龐大的咒力之外,他暫時沒有在那具軀體中察覺到誰的意識。或許是還沒有醒來,又或許是還不願出現,不論兩麵宿儺的意識是否存在,隻要這具身體在他的手上,就足夠掌控對方了。

收好空間紐,白倉望合眸小憩。耳畔的風在五條悟的術式阻擋下不會打擾到他們,持續了一段時間的飛行,白倉望在虹龍向下衝刺時睜開眼,和同伴們快速翻身落在地麵上。

“走!”五條悟一把拉起他的手,把他架在背上,“我背你,我們先下去。”

白倉望沒有意見,他收攏了背後的羽翼,感受著眼前快速移動倒退的景色,同時關注著周圍的情況。時間已經接近午後,恰好是午休的時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人的高專更加寂靜。他們在學校內快速移動著,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通往地下的電梯前。這時,遠遠地就能看見一個黑發的少女正站在那裡向他們招手。

是天內理子,她急忙道:“天元大人讓我在這裡等你們,快走吧。”

她說著,忍不住對白倉望多看了幾眼。

“小望哥哥沒事吧……”

白倉望抬起手向她擺了擺,“沒事,這樣隻是方便悟帶著我走。”

“我先把望帶下去,傑他們很

快過來。”五條悟說著,“這家夥的漂亮大翅膀現在礙事得很,彆讓彆人發現了,不然咒術界的那群老頭子可能又有什麼壞心思。”

“啊……確實有可能呢……”

天內理子了然,主動幫他們按下按鈕。電梯門打開了,她海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兩人的背影,站在地麵上向他們道彆。

“我在這裡,就不下去了。”她目光中透露著期待,午間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眸,令那深藍的色彩也變得明亮,“期待幾年後的再見,到時候我會去找你們的……你們來找我也可以!”

“肯定會再見的。”白倉望對她說,“聯係方式已經發到你的手機郵箱裡了,2005年4月後的我們會和你聯係。”

五條悟笑道,“小理子,到時候可以來高專做我們的學妹,也可以去讀你想讀的高中,隨便你啦!”

天內理子連忙打開手機查看郵箱,她快速記下那些郵箱號碼,生怕這些數據會伴隨著眼前之人的離開一起消失。電梯按鍵被按下,在緩緩關閉的電梯門中,她最後一次對門內的兩人說——

“到時候再和我一起去淺草寺吧。”

她沒有說再見,也沒有道彆,而是用著期待來迎接了這一次分彆。

電梯向下行駛,機械的聲音逐漸遠去。天內理子轉身站在薨星宮的入口前,等待著夏油傑幾人的到來。

遠遠地,腳步聲和些許壓低的人聲一起靠近了。天內理子站在原地,嬌小的女孩如一棵茁壯成長的樹苗,挺拔地望著聲音來源處。

“天元大人,”她輕輕地說著,“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對嗎?”

高專的某個角落,一個被封閉的房間內,所有高專內的咒術師們正聚集在這裡進行一場特殊的會議。位於大廣間中央的“人”有著樹木造成的身體,以及溫潤而渾厚的咒力。她坐在正中央,迎接著咒術師們或敬畏或審視的目光,心如止水。

【是的,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結界內一切處於她的掌控,感應著人們的動向,她對遠處的女孩兒說著。

……

重新修正的薨星宮核心,是和飛驒市溶洞差不多的天元的樹種。才進入地下,就能看見高高生長的綠樹。回到地下,在夏油傑幾人還沒有下來時,白倉望先利用時間嘗試收起身後的羽翼。

白金色的光點縈繞在羽翼上,翅膀微張又收攏,卻總是在最後一步失敗。幾次之後,白倉望不得不停下來調整呼吸。

“不行就算了。”他不容置疑地說道,“大不了一回去我就帶著你瞬移離開,我們隨便去哪個沒有人的地方都可以。”

“我可以。”白倉望回答得很肯定。最後一次適應之後,他閉上眼睛,直接收回了身後的羽翼。光芒在這一刻完全籠罩他的身後,將羽翼融為潔白的光元素隱藏。

釋放羽翼的姿態原本就是為了能更好地施展力量,在力量外溢的情況下,放出羽翼對他來說才是舒服的,也是能舒緩在體內蠢蠢欲動的星碎症的。現在,外溢的力量讓隱

藏聖天使的種族特征也變得困難,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才能達成。

在這一瞬間,白倉望眼前一黑,幾秒的眩暈發生時蜿蜒在手臂的刺痛迅速擴張,他迅速控製好自己的重心,讓自己不至於在這幾秒裡倒下。

在刺痛中,白倉望的呼吸頻率微微被打亂了些許。儘管他很快就調整過來,在他身側的五條悟也很快發現了他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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