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夏油傑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弟弟天真善良時,五條悟隻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冷笑。
事到如今,他已經能平常心對待夏油傑和瑛紀選擇性眼瞎的濾鏡症狀了。
五條悟沒好氣地說:“總之,不管這兩份資料是否加了水分,反正瑛紀很安全,不用擔心總監部和禦三家找他的麻煩。”
嘖,恐怕瑛紀那小子很早以前就在模糊自己的情報了,算他聰明機敏。
“對了,我聽家裡人說你最近和總監部走的很近,怎麼樣?拿到什麼好處了嗎?”
“給我了三隻特級咒靈,還簽訂了一係列反轉咒靈合同,並拿到了大筆資金和咒法材料。”
夏油傑一想到未來龐大而看不到頭的科研任務,就痛並快樂著,同時他發自內心不爽:“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咱們任務那麼多了,咒術師的數量並不少,但大家都在摸魚!”
五條悟額了一聲:“沒人規定咒術師就得全力祓除咒靈啊,每個人看待咒術師的態度不同,選擇也不同,總有人將咒法當做賺錢的工具,賺夠了為什麼還要和咒靈死鬥?”
夏油傑撇嘴,隨著他遇到的咒術師越來越多,他越發覺得自己和咒術師之間也存在著溝通壁壘。
比如很多咒術師用咒法規避法律,用咒法騙錢,用咒法肆無忌憚淩辱他人,但就是不用咒法祓除咒靈!
普通人看不到咒靈,不能理解咒術師的世界。
咒術師掌握著術式和咒法,將咒靈當做習以為常的生活一部分。
人會特意拔掉路邊的野草嗎?不會,咒靈之於咒術師也是如此。
反正咒靈總會像野草一樣不斷冒出來,隻要沒出事,何必費精力祓除掉?
“我要改變這個現狀,最起碼要重新構建一個合理的管理框架。”
夏油傑越是深入咒術界,越是堅定自己的理想。
“的確,咒術師怎麼用自己的術式和咒法是他自己的事,但這對那些奔波在任務中、甚至是死亡的年輕咒術師不公平。”
“家族咒術師有選擇的自由,我想讓所有人都有選擇的自由。”
夏油傑喃喃地說:“以及給那些願意祓除咒靈做任務的咒術師提供足夠的保障。”
五條悟歪頭:“那你需要將禦三家的補貼砍了分給一線咒術師,可是怎麼甄彆一線咒術師,怎麼界定誰出力了誰沒出力……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夏油傑給自己鼓氣:“先從反轉咒靈開始,爭取給每一個窗……或者每個區域的窗組織都配一個。”
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現狀,但沒關係,就從他最早認識的藤田先生開始吧。
改善窗組織的基礎待遇,提高他們偵測咒靈時的安全度,隻有情報越準確,咒術師祓除咒靈時才越有保障,不是嗎?
五條悟不自覺地微笑起來:“乾勁滿滿呢,傑,加油吧。”
夏油傑信心十足地拿著自己的計劃去找很久沒見的藤田先生了。
夏油傑知道貿然找藤田先生反而會給對方帶來麻煩,所以已經很久不聯係這位幼年給與他很多幫助的前輩了。
藤田先生還是老樣子,他看上去渾身散發著社畜死魚的氣息,像是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穿著黑色西裝,手裡夾著公文包,整個人都憔悴極了。
此刻藤田先生正邁著沉重步伐,緩步走向地下車庫。
夏油傑就這麼突然從陰影裡竄出來,避開了監控探頭,對藤田先生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藤田先生嚇得一個後跳,幾乎本能地躲在了旁邊的柱子後,另一隻手已經摁在了快捷鍵撥號的按鍵上。
等他認出了夏油傑後,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還以為車庫裡有咒靈!
但下一秒藤田先生左右看了看,有點緊張:“你怎麼跑這裡來找我?”
藤田先生平日在窗組織的據點辦公,不過最近總監部高層地震,弄的他們下麵這些小蝦米也繃緊了皮,往日一個郵件就行的事,現在需要打正式報告、來回協調好幾遍才行。
這裡是總監部下屬一個部門的行政辦事處,往來都是總監部的工作人員,藤田先生自然很擔心被彆人看到。
“放心,我今天來總監部和一個高層談事情。”夏油傑也做足了準備,“隻要沒人同時看到咱們倆就行。”
他偷偷鑽到藤田先生的車子裡,將自己的計劃交給藤田先生。
“看看,我想給窗組織增加一個隨身攜帶的反轉咒靈。”
藤田先生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計劃,心情非常複雜。
他幾乎是看著夏油傑長大的,知道這孩子本質上非常善良,甚至對社會、對咒術界懷揣著天真幻想,哪怕幻想被戳破了,卻又變成了他想要實現的理想。
“……真是謝謝你了。”
藤田先生能察覺到夏油傑的好意,夏油傑純粹覺得窗組織成員等一線工作者的工作過於繁重危險,想要幫他們改善這個局麵。
但以藤田先生多年總監部工作生涯的經驗,他覺得……
“計劃不會被通過的。”
儘管心裡不想給夏油傑潑冷水,但幫助小孩看清恐怖的社會現實也是成年人的責任,藤田先生隻能冷酷無情地說:“給你提供研究資金的總監部高層,他們希望反轉咒靈隻為自己服務,他們不會撥錢給下麵的人增加福利預算,因為對他們沒好處。”
“你記住了,高層絕對不會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
藤田先生歎息著說:“計劃很好,但隻有我們這些一線窗成員得到了好處,祓除咒靈的咒術師得到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