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人收到一千六百兩全都驚呆了。
太多了,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
原本想著,能有個八九百兩銀子,已經心滿意足。誰讓自家有求於人。儘管知道是賤賣,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眼下孤本用不上,銀子卻能派上大用場。一路上打點衙役,購買藥材衣食。到了流放地又要打點當地官吏,一家人還要過日子,處處都要花錢。
陳頭果然是信人啊!
隻可惜陳頭自個沒露麵,隻派了個中年漢子給錢。
金家老仆感歎,還是自家老爺看人準,確信陳頭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做事有原則,不亂伸手。不像其他獄卒,一心鑽錢眼裡,一千兩銀子他們敢伸手要八成。
老仆也是了解過行情的。陳頭給的錢,絕對是眼下能賣得出的高價,找不到比這更高的。這是真守信,真實誠。
按照約定,陳觀樓拿了四百兩。抽出兩百兩,交給杜夫子,作為杜夫子的中介費。
杜夫子連連推辭,說什麽也不肯要,“隻要你時常來陪老夫喝酒吃肉,老夫就滿意了。”
可是陳觀樓心頭過不去。
杜夫子一個人在京城討生活,孩子老婆都在老家等著他寄錢回去開生活。
“夫子這次幫了我大忙,若是一文錢都不要,我成什麽人,以後我都不敢找你幫忙。再說,夫子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替師母想一想。師母辛苦了那麽多年,吃點好吃的不過分吧。”
陳觀樓硬是將兩百兩塞進杜夫子的手中。
杜夫子隻覺著銀票拿著燙手,又是連連推辭,最後隻收了一百兩。有這一百兩,家裡的生活足以得到極大的改善。
陳觀樓見杜夫子執意不肯多收,就打算以後多帶點好吃好喝的給杜夫子。
杜夫子喝了酒,話就比較多,他告訴陳觀樓,“大老爺對你有了印象,下次你再有這一類好東西,直接走後門進侯府,大老爺要親自見你一見。”
“見我做甚?我一個小人物,出了五服,能入得了大老爺的眼?”陳觀樓沒有絲毫興奮榮幸,反而懷疑大老爺的用心。
他不相信好事能輪到他頭上。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什麽身份,在彆人眼裡是個什麽評價,他清楚得很。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大老爺親口說的,你比你爹強。你爹以前就不懂這些,做事不懂靈活變通,以至於遇到事情都沒人幫忙。”
陳觀樓絲毫不在意,說道:“我爹在天牢就是個邊緣人物,管文書檔案,屁油水都沒有,發錢都想不到他。空有獄吏的頭銜,卻沒有相匹配的收入。”
“你也看不起你爹?”杜夫子似笑非笑。
陳觀樓聞言搖頭,“我認為我爹入錯了行,他就不該去天牢那種汙穢之地。隨便一個衙門都比天牢強。也不知當年他怎麽選的,竟然跑去天牢當差。”
嘴上嫌棄,心裡頭卻是另外的想法:天牢好啊!天牢的差事鐵飯碗,父傳子子傳孫。天牢的獄卒不管換了幾茬,基本上都是繼承製,祖上要麽爹要麽爺爺輩乾過這行,基本不存在完完全全的新人。
老大死了,老二頂上。老二死了,老三頂上。要是都死了,就讓下一輩頂上。反正一句話,這碗飯捧定了。即便知道有風險,也擋住獄卒專業戶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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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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