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子最近挺忙的。
族學改製,擴招,擴建。他身為族學資曆最老的夫子,責無旁貸,當仁不讓,站出來以身作則,做個榜樣,給世子陳觀複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議。
並且,藉此機會,他給長子爭取了一個族學打雜的活,一年能有三十兩收入。得了準信後,就急急忙忙給老家的兒子寫信,讓大兒子趕在過年前來京城。遲了,恐生變化,職務被其他人搶了去。
陳氏一族‘人才濟濟’,沒事乾的青皮一大堆。一年三十兩的收入,對於一文不名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不能放棄的差事。縱然是打雜,在族學打雜可比其他地方體麵多了。
杜夫子生怕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體麵差事被人搶了,催兒子催的那叫一個急切。
甚至準備了一筆銀子,真到了要拚關係的時候,他就拿銀子砸,也要替兒子保住差事。
陳觀樓好奇問他,“夫子,你準備砸多少銀子保差事?”
杜夫子比劃了手指頭。
陳觀樓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兩百兩?你用兩百兩保一年三十兩的差事,瘋了吧。”
“你不懂。”
陳觀樓:……
他的確不懂。
就比如上輩子,他不懂為啥有人會花三四十萬,買一個月薪三千的工作一樣,完全不能理解。
陳觀樓嘴角抽抽,不忍直視,“又不是公家飯,至於嗎?”
“在侯府當差,跟公家飯也差不多了。”杜夫子如此說道。
“不至於,完全不至於。”陳觀樓不讚同這個說法。
“你就是虛偽。”杜夫子不客氣的斥責道,“你在天牢當差,你自個說說,你無形中沾了多少次侯府的光,享了多少次侯府帶來的好處?這還隻是間接的好處,已經讓你在天牢混得如魚得水,財源廣進。等我兒進了侯府族學,雖說錢不多,可是無形中的好處,又豈是錢能衡量的。”
“族學沒錢!”陳觀樓鄭重提醒。
“但是有尊嚴,有體麵,有人脈有關係。這些東西,是用錢都買不來的。而且有了這份資曆,將來無論是去哪個書院找個差事做,想來都不會太難。”
杜夫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一輩子在侯府族學做事,不是不可能,就是可能性沒那麽大。總得為將來考慮一二。萬一哪天侯府不用他了,也不用他的兒子,靠著這份資曆,去地方上的書院謀個差事,不說易如反掌,至少也是比較容易的。
京城無論什麽,總要比地方上更貴重些,更尊貴些。
因為這天下,最長見識,最富貴的地方就是京城。
天下有才之士彙聚京城。但凡是能在京城文化領域混出頭的,有一席之地的人,絕對有一手真本事。拿到地方上,那就是頂尖的人才。
杜夫子能在侯府族學教書這麽多年,那必然是有才之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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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資曆,拿到地方上,不是頂尖人才又是什麽。讓兒子進㣉侯府族學,簡單說就是鍍金。
這份隱形的好處,陳氏族人不太敏感,因為陳家人極少離開京城,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