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死了,大晚上大家都沒心思睡覺。
穆醫官披著襖子,來到公事房喝茶。
“你之前不好看忠王殿下,如今又說忠王殿下能奪得大位,你這前前後後的變化也太快了。”
陳觀樓給穆醫官倒了一杯熱茶,然後才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之前之所以不看好忠王,還不是因為陛下還活著。隻要陛下在位一天,忠王就彆想翻身。他翻身,就等於是打陛下的臉。
陛下那麽要臉的一個人,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嗎?說不定一狠心,直接將祭台爆炸案安插在忠王的頭上,徹底絕了忠王翻身的機會。誰能想到,昏迷得好好的,陛下突然就過世。陛下人不在了,局麵瞬間發生逆轉。過去不可能的事,轉眼就變得有可能,而且機會是大大的。”
穆醫官哼了一聲,“陛下那種情況,本來就很容易出事。太醫沒能在第一時間喚醒陛下,之後喚醒的幾率就越低,死亡的可能性越高。陛下昏迷那麽多天卻沒死,已經是太醫們使出渾身解數的結果。即便是換做是我,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這麽說,你的醫術跟那幫太醫不相上下,甚至還要比他們好上一點。”陳觀樓抓住了關鍵。
穆醫官連連擺手否認,“我可沒這麽說,你彆陷害我。我隻是想告訴你,陛下薨逝,並不突然,而是一件注定會發生的事情。不是今晚,也會是明晚,後晚……”
陳觀樓點點頭,認可穆醫官的說法。後世醫療,能讓植物人活多年,都是靠儀器維持。沒有現代科技的發展,沒有現代醫療技術的發展,植物人想要一年接一年的活,全都是妄想。
“你不喜忠王?”穆醫官突然問道。
“誰說的,我可喜歡忠王殿下。你可彆栽贓我。”陳觀樓矢口否認。
他就見過忠王殿下一麵,那會還是太子殿下,送莊太傅下大牢。談不上喜不喜歡,都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倒是從小寡婦柳氏的嘴裡,知道了一點忠王的真麵目。
不出預料,那個圈子的人,都有兩張麵孔,一張對內,一張對外。朝臣們隻需要對外的那張臉。
忠王做得很好,幾十年來,對外的那張臉一直保持如一,謙遜博學納諫有底線有良心。朝臣們滿意啊,這就是一個標準明君形象。
至於對內那張臉,究竟有多殘暴多醜陋,朝臣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誰沒點小癖好,誰沒點脾氣。不必苛責!
“你似乎不樂意看見忠王奪得大位?”穆醫官看穿了陳觀樓的想法。
陳觀樓自嘲一笑,“我的喜好重要嗎?如果我告訴你,那幫王爺皇子我一個都不喜歡,他們誰做皇帝我都不樂意,又當如何?”
“難怪當初大明王會鼓動你造反。你頭生反骨,還不肯遮掩。”
“大明王早就死得透透的,你就彆提他了,晦氣!”
“大明王死得乾脆,也算是幸事。”穆醫官感慨了一句,“沒有被淩遲處死,就是他這輩子修來的最大福氣。爆炸來得太及時了。”
“不是爆炸來得及時,而是淩遲開始,第一刀下去,就是爆炸行動的信號。第二刀,點火。第三刀,轟,爆炸!否則,祭台怎麽可能那麽準確又及時的爆炸。一切都是計算好的。”
“如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