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秋日金色的夕陽餘暉,披落在榮慶堂前的庭院上,層染而上,沿階鋪至廊簷下。記住本站域名
賈母著平常家居常服,坐在躺椅上,膝蓋上蓋著羊毛毯子,身後大丫鬟鴛鴦捏著賈母的肩頭。
一旁李紈丶鳳姐作陪,小聲說著話。
寶玉和黛玉丶探春等姐妹解著九連環。
而遠處的小惜春,則是陪著迎春下著圍棋,惜春顯然是不善下棋的,秀美雙眉微微蹙著,似點漆的眸子,盯著黑白棋子縱橫的棋盤凝思著。
少女雖形容尚小,但已現出幾分麗色來,臉頰白裡透紅,略有些嬰兒肥。
惜春身旁的丫鬟入畫丶彩屏在一旁端著時令水果以及香茗在一旁侍奉著。
迎春手中捏著一個棋子,看向惜春,道:「每每」
一旁的大丫鬟司棋,一手支著腮幫,看著
黛玉抬眸看了一眼惜春,掩嘴癡癡嬌笑
寶玉好奇道:「林妹妹笑什麽?」
黛玉手中拿著手帕掩嘴,說道:「我就說,迎春姐姐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呢。」
寶玉一時不解,如中秋滿月的臉蛋兒上就是迷茫,道:「這話是如何說來。」
探春將手中正在解著的九連環一放,抬起玉容看了一眼黛玉,英氣眉眼中複現,嘴角就笑道:「林妹妹慣會打趣人,二哥哥,這是說四妹妹下棋落子慢呢。」
寶玉聞言,也是忍俊不禁,道:「好一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遠處的惜春聽了,氣呼呼地一撅嘴,將棋子一扔,氣呼呼地嘟起嘴,說道:「不下了,林姐姐又來打趣人。」
迎春愣怔了下,鼻膩鵝脂,香腮微荔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迷惑,清聲道:「這局還沒完呢,怎麽不下了。」
「哈哈……」似被二人呆萌的反應逗趣兒,寶玉笑得前仰後合。
這下子就連探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至於黛玉,更是以手帕掩口嬌笑不止,花枝亂顫。
探春笑了笑,說道:「林姐姐這張巧嘴,一說一個準。」
這邊廂的笑聲,甚至都將賈母吸引過來,著李紈過來喚人。
姊妹們頓時呼啦啦離座,都過來說話。
賈母臉上的愁雲也散去許多,慈眉善目地笑道:「寶玉,得虧我沒有讓你去東府,讓你們幾個姊妹在這裡玩鬨。」
寶玉道:「東府裡這會子也該結束了吧。」
鴛鴦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這會子都申時了,想來也該結束了。」
賈母臉上的笑意斂去一些,歎了一口氣,道:「一族老少爺們在族裡迎著他,想來他也該氣消兒。」
鳳姐打趣笑道:「何止是氣消兒,這會子得了小意,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春風得意……哎呦,一時想不大起來了。」
鳳姐想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賈珩接二連三文化人懟人的影響,覺得此情此景,似乎也應該用首詩表達一下,但奈何肚子裡墨水有限,用不出什麽成語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一旁的寶玉麵上現出思索,笑著接話說道。
黛玉就是將一雙雲煙成雨的剪水明眸橫了一眼寶玉,寶二哥平日裡不好讀書,對詩詞掌故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長安花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以花喻人,這杜樊川可不是什麼正經人。
探春晶瑩明眸閃了閃,清聲道:「那位珩大爺不是那等輕狂的人吧,璉二嫂子早上不是還說,昨晚大老爺去柳條兒胡同賠禮,那位珩大爺也不是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嗎?」
鳳姐笑了笑,說道:「難聽話倒是沒有,不過咱們這位珩大爺可不是饒人的人。」
賈母擺了擺手,說道:「好了,說這些什麽,等晚上你去和他說說蓉哥兒和珍哥兒媳婦兒的事,那麽大的國公府,現在家業也給他了,不能讓人露宿街頭。」
鳳姐笑道:「老祖宗放心好了,等晚一些,我去尋他。」
端坐在一旁的李紈,聽著這話,一張秀雅丶溫寧的玉容上就有些古怪之色,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晚一些,去尋他?這話聽著就不像是守婦道的人該說的話。
轉念一想,鳳姐往日的為人,倒也視之平常。
賈母道:「反正實在不行,公中還有幾萬兩銀子,也得拿出來給蓉哥兒和珍哥兒媳婦兒置辦個宅邸才是,就在寧榮街上,來往也便宜一些。」
鳳姐笑道:「那可不離兒,不說其他,東府田莊丶鋪子多大的營生,哪能讓他一個人全占了,老祖宗若是尋他說」
賈母想了想,凝眉道:「他若是不依,你喚他明天到榮慶堂,老身自和他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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