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和曲朗敘說著話,就是對著一旁的範儀說道:「範先生幫我寫一封奏疏,關於三河幫大小頭目的彙總細情,稍後要進宮麵聖,陳疏於上。Google搜索」
範儀聞言,心緒激蕩,拱手道:「是,大人。」
賈珩說完,就是看向曲朗,伸手相邀道:「曲副千戶還請至內堂一敘。
曲朗心頭一動,連忙跟上。
行至內堂,賈珩指著一旁的椅子,道:「曲副千戶,請坐。」
曲朗聞言,想了想,就是落座,正色道:「大人似是有事?」
賈珩道:「是有件事兒相詢,可能有些逾權,但曲副千戶可斟酌著說下。」
曲朗聞言,麵上也是現出幾分疑惑,說道:「大人請吩咐。」
賈珩道:「是關於遼東的,錦衣府內有派往遼東的探事,或者說專門對應的分司?從事圖繪地理,刺探軍機,策反敵將之事?」
曲朗默然片刻,說道:「不瞞大人,衛府裡沒有專門的衙司,但是有一位對遼東知之甚深的同僚,以往衛裡有專門負責遼東探事,以應對聖上垂問或者兵部函詢,這人是藍千戶,從崇平元年就管著遼東一攤事了罷,卑職與他關係莫逆,不過,他手下究竟往遼東派有多少探事,卑職就不知道了。」
賈珩麵色幽幽,目光閃了閃,說道:「可這幾日錦衣府中怎麽不曾見過這位千戶?」
他前世今生,記憶力過人,這段時間在錦衣府,已對錦衣府中千戶丶副千戶做到基本熟識。
但並未發現這位藍千戶的身影。
「回大人,前不久被派差至江西了。」曲朗道。
賈珩凝了凝眉,道:「為何?」
曲朗道:「這位藍千戶是前任指揮使尚勇的親信,其實也不能算是親信,因遼東事務,常尋尚指揮使,來往許是過密了一些,故而尚指揮使一去,藍千戶就不怎麽受我們陸同知待見,尋了個由頭,給遠遠打發到江西去了。」
賈珩皺了皺眉,冷聲道:「因私怨廢公事,好一個天子親軍。」
曲朗道:「上下如此,又能如何?」
賈珩想了想,沉聲道:「他出了神京估計沒多久,你著人騎快馬將其喚過來,就說本官有要事問詢。」
曲朗聞言,麵色一頓,道:「大人,如要調回其人,應以何名義?」
「本官雖提點著五城兵馬司,但身上還加著錦衣指揮僉事官銜,自有權召他回來問話,陸敬堯縱有微詞,也隻能憋著。」賈珩徐徐說道。
因為他身上有天子劍,這段時間,陸敬堯都要避他的鋒芒。
甚至,如果他放出風聲舉薦陸敬堯,其人什麽仇怨都要放在一旁,巴巴地和他套近乎。
曲朗道:「那位藍千戶已乘船南下,需以快馬去追回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派快馬前去。」
不管這個藍千戶能力大小,對遼東事務了解多少,就衝其堅持不懈往遼東滲透,這份兒諜報意識就值得肯定。
讓曲朗回去尋人,而後賈珩也出了內堂,來到官廳,這時,範儀從遠處而來,手中拿著一份兒書就好的奏疏,遞將過來,說道:「大人,奏報彙總已書就好,你看那裡可有不對,予以斧正。」
賈珩接過奏報,看了下,隻見上麵記載著到目前為止,三河幫大小頭目的數目以及弟子的情況。
上次,賈珩所呈送的是三河幫幾位當家以及幫中頭目的家貲丶財貨,如今才是桉情通告。
「範先生文詞簡練,言簡意賅。」賈珩微笑讚了一句,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入宮覲見天子。」
「恭送大人。」範儀拱手說道。
大明宮
今日徇例是常朝的午朝朝會,崇平帝召見著內閣丶六部丶詹事科道丶通政司丶五軍都督府以及京兆尹,共商軍國大事。
事實上,除卻一些特殊情況外,常朝的朔望朝並不是真的要召集百官議事作決策,更像是君臣定期見麵,以安中外之心的禮節性朝會。
否則,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根本無法做決策。
反而,由內閣「票擬」處置政務,然後再交由崇平帝朱批,更顯效率便捷。
而沿襲前明而設的午朝,才是正兒八經的議國家大政的朝會。
可以類比後世的全體會議和常務會議。
賈珩本來領著皇差,隨時可進宮陳事,倒也不用特意前去朝會,但三河幫一桉,朝野內外關注,也需要適時給群臣通報進度。
賈珩站在皇城前,按著品級站立在武勳之列,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側目而視。
有不少人竊竊私議。
「年少有為,後生可畏啊。」一些頭發灰白的官員就是低聲說道。
「這少年足智多謀,兩次戲耍三河幫賊寇,現在更是短短時間剿滅三河幫,真是少年英傑。」這是年輕一些的官員的感官。
經過「伐登聞鼓」一事,可以說,朝堂群臣對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少年權貴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而盤踞東城十餘年的三河幫,如一陣旋風般轟然覆滅,更是為賈珩身上蒙上了一層智謀之士的光環。
無他,太過乾脆利落,令人眼花繚亂,而且縱觀前後過程,竟奇異地沒有造成絲毫動亂。
北靜王站在人群中,一襲銀色白龍蟒袍,腰係玉帶,鶴立雞群一般。
其人麵如冠玉,劍眉朗目,對著一旁的理國公柳彪之孫一等子柳芳,輕笑說道:「世兄,你觀這位賈子玉如何?」
柳芳四十出頭,臉頰瘦長,頜下蓄著短須,其人官職為前軍都督府同知,聞言,皺了皺眉,冷笑道:「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
北靜王怔了下,微笑道:「柳世兄,可莫要小瞧了此人,縱是你我,在這等的年紀,也難說在短短時間蕩平東城三河幫。」
北靜王也才二十六七歲,但說出這話,卻有幾分老氣橫秋之感。
「王爺此言大謬,據下官所知,這等幸進之徒調用了錦衣府的探事,才得以從容布局,將東城三河幫一舉鏟除,否則單靠其一人之力,絕不會這般如秋風掃落葉般,將東城滌蕩一清。」修國公侯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輕笑一聲,望著賈珩的目光帶著不屑。
此人官居後軍都督僉事。
四王八公之中,尤以北靜丶南安兩家在中樞還保留著較強的影響力,一個掌前軍,一個管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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