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珩命令發布,蔡權率先騎卒,堵住了耀武營向龍首原方向的通衢要道,再將騎兵散開成十隊,在茫茫雪地上,攔截著傳信的信使,以及打探消息的斥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果勇營參將單鳴丶邵超二人,也第一時間率領騎卒,旋風般直奔耀武營駐地。
兩方幾乎有條不紊進行,因為賈珩的雷厲風行,甚至在羅銳剛剛以李勳等人的人頭,號令丶煽動耀武營時之時。
單鳴率領的騎卒已趨近耀武營營門外,向著立足未穩的耀武營展開進攻。
而賈珩則率領著教導營並風林火山四營頭,直抵龍首原所在的中軍大營。
然而在路途之上,恰逢聽到號角示警的揚威營參將龐師立,率領大隊神樞騎卒,浩浩蕩蕩,迎麵而來。
「前方可是龐將軍?」
賈珩坐在馬鞍上,一手執著韁繩,眺望向對麵的大批騎卒,衝著一個國字臉丶絡腮胡,頭戴銅盔,身穿鎖子甲的中年將領,高聲喊道。
龐師立見到賈珩,勒停韁繩,目中閃過一絲詫異,高聲問道:「賈雲麾,你這是從哪裡來?」
搭話卻並未下馬,反而暗自警惕,握緊了掛在馬鞍上的長刀。
賈珩麵色沉靜,朗聲道:「本官從神京城來,立威營參將羅銳,因其弟耀武營遊擊羅凱將軍被李勳所害,遂領所部騎卒攻襲耀武營,意圖謀叛,本官察其叛意,已領五城兵馬司接管四城防務,現本官欲至中軍大營坐鎮平叛!龐參將,王節帥可在中軍大營?」
賈珩三言兩語將事發緣由道出,龐師立麵色倏變,目光劇縮,驚聲道:「怎麽會這樣?」
他本以為是耀武營軍卒鬨事嘩變,不想竟還參雜著立威營的事,這……亂子鬨大了。
羅銳與他同為騎將,他深知此將有著一些本事,這下造反作亂,勢必裹挾丶鼓噪軍卒,如被其煽動其他團營,隻怕……
念及此處,龐師立沉聲道:「賈將軍,節帥此刻不在中軍,由紀參軍主事,而節帥一早兒就進城,往戶部討餉去了。」
賈珩麵色一肅,沉喝道:「龐參將,耀武營隻怕已落入羅銳手裡,本官已封鎖道路,並令果勇營剿捕,本官以天子劍,命令龐將軍即刻前往平叛!」
說著,舉起手中的天子劍,向龐師立示意。
因為賈珩曾以天子劍提調果勇營,在京畿三輔剿寇,更在出師前,就斬殺了一位都督僉事,號令全軍,故而十二團營軍將,皆知賈珩被天子命以生殺之柄。
可以說,基本都沒人願意招惹賈珩。
哪怕知道賈珩無事不會擅動天子劍!
龐師立凝眸看著那金龍劍鞘的天子劍,心頭同樣閃過一念。
此人所領果勇營,之所以在京營整頓之外,就是因為握有天子劍,聖心屬意,節帥這才給予容忍。
龐師立麵色變幻了下,鬆開握緊刀柄的手,抱拳道:「末將遵命。」
賈珩再不多言,高聲道:「諸營聽令,給楊威營的兄弟讓開路途。」
之後,隨著號令,身後風林火山四營軍兵呼啦啦錯開,陣列嚴整,一絲不亂。
見得這井然有序一幕,龐師立麵色怔怔,有些難以置信。
不僅僅是龐師立,就連身後的五千神樞騎卒,都瞪大了眼睛,心頭震撼,那種如水銀瀉地,流暢自然的陣列,在任何將校眼中都是一種視覺享受。
「這特娘的……」
分兵於道,井然有序的場景,在揚威營將校士卒心頭留下深刻印象。
龐師立深吸了一口氣,衝賈珩拱了拱手,不再耽擱,領著一眾騎卒向著耀武營旋風般襲去。
賈珩見著這一幕,麵色微頓。
暗道,他之所以調集新軍所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造成震懾。
「以龐師立所部五千騎卒,果勇營近萬人馳援,鎮壓耀武營叛亂,隻是時間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調動節帥大營的中護軍,一同彈壓局勢。」賈珩目光深深,思忖著。
其實,王子騰整軍前就考慮過會不會出亂子,給龐師立整整配置了五千騎卒的機動兵力,用以警戒嘩變,這能說全無防備?
但隨著整軍深入,這個兵力就有些逐漸鎮不住局勢,再加上王子騰十分不得軍心,一旦一營炸雷,京營哪怕三五萬人起勢跟隨,王子騰絕對鎮壓不住局麵。
這邊廂,龐師立既知是叛亂,十萬火急,領著騎卒火速趕往耀武營鎮壓。
賈珩也領著軍兵,直奔節帥大營。
此營依托山勢而建的營寨,門有鹿角丶壕溝。
左邊十五裡外駐有奮武營,右邊八裡駐有振威營,
由護衛節帥的中護軍三千人——也就是王子騰的牙兵,四方守衛。
而賈珩終於在小半個時辰內,來到節帥大營。
鹿角之後據守的千戶,見著官道上黑壓壓的兵卒,臉色警惕,高聲道:「哪一營的?」
賈珩沉聲道:「本官雲麾將軍賈珩,執天子劍,號令京營,爾速速去報記室參軍紀閔!」
那千戶看著賈珩掌中的天子劍,目光深凝,又見著身後大批的果勇營將校,不敢怠慢,返身向著營房中記室參軍紀閔稟告。
記室參軍紀閔,此刻正與中護軍的兩位遊擊將軍,站在營房廊簷下,臉色凝重看向耀武營方向,憂心忡忡。
自整軍以來,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般急促的號角。
其實,不僅僅是紀閔等人在看,就連龍首原周方駐紮的其他團營,都在疑惑出了何事,怎麽突然吹起號角。
有些甚至打發了斥候,向著耀武營方向打探消息。
而賈珩這時候封鎖消息的好處就體現出來,此時又沒有電報電話,無人知耀武營發生了什麽。
而沒有命令,不得出營,又不知耀武營發生了什麽,不可能神經病一樣,就開始領兵作亂罷?
但事實上,這種消息也瞞不過太久,不是耀武營方向,而是神京城。
拖延的時間一久,「清君側丶殺王子騰」的口號一旦傳揚開來。
甚至王子騰哪怕來到中軍大營,不自量力召集眾將平叛,京營諸將轉身調兵都有可能倒戈一擊。
但這段時間,對賈珩而言,已經足夠。
記室參軍紀閔一聽軍兵來報賈珩率兵前來,驚疑不定,連忙領著兩位遊擊將軍,向著營寨門前趕來。
「這……」見著遠處浩浩蕩蕩,遮天蔽日的旗幟,紀閔心頭就是一凜,下意識生出與先前龐師立一般無二的想法。
集兵而來,意欲何為?
但見那年輕武官,手持天子劍,朗聲道:「本官賈珩,掌天子劍,提調諸營,見天子劍,如聖上親臨,爾等還不速速打開寨門?」
紀閔作為王子騰的親信,自然對賈珩印象不佳,但情知賈珩的的確確有天子劍傍身,否則,自家恩主也不會對這少年忌憚,整軍都隻當未見。
有些事,他都覺得聖上對這小兒寵信太過,以致亂命,天子劍都不收走,號令不一,以致節帥威信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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