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橘黃色的燭火將白若梨芯的臉蛋兒,映照柔美丶明媚,柳葉細眉之下的杏眸凝起,目光一瞬不移地盯著對麵的少年。Google搜索
見兩人似有單獨話想說,元春笑了笑,說道:「珩弟,若無他事,我先回去了罷?」
賈珩道:「大姐姐在這兒多坐一會兒也無妨的。」
元春如到晉陽公主府,勢必要常聽這些事務,倒也不用太避著。
元春「嗯」地應了一聲,神情靜默。
賈珩看向眉眼間滿是糾結的寶釵,輕聲道:「告訴姨媽,先不忙著催促,明天我讓讓人問問戶部以及內務府,看怎麽一回事兒,隻是戶部的掌印堂官與管領內務府的忠順王府,和我不大對付,如那邊兒不好說話,尚需慢慢布置。」
薛家此事,其實棘手倒不怎麽棘手,關鍵還是他個人解決的意願不是太強烈。
或者說,心底隱隱不願為薛家費太多心力。
否則,就不說派人與忠順王府交涉的問題,單說皇商資質是當初內務府與戶部核發,去尋戶部方麵之人喝茶,戶部見他如此鄭重,都會知難而退。
尤其是戶部,他掌著錦衣府丶五城兵馬司,真要合理合法搞事,幾乎是一句話的事兒。
寶釵聽對麵少年說得厲害,似還牽涉到宦海之中的驚濤駭浪,容色變了變,抿了抿粉唇,躊躇道:「此事若有難辦之處,珩大哥也不要太為難才是,我回去勸勸媽,皇商資質也不是非有不可的。」
她知道她這番話若是傳回去,隻怕要被她娘一通說落,但這裡麵如是牽涉到官場鬥爭,不知如何凶險,再煩勞人家,於理不合。
賈珩沉吟片刻,道:「薛妹妹,現在各種營生都不大好做,皇商資質如能留著還是儘量保留著,畢竟是薛家祖上的基業,其實,我這邊兒也有了一些眉目。」
方才,他想到了另外一條相對柔和的解決路徑,借力打力,既是皇商采辦宮廷禦用之物,那事涉宮裡,如果宋皇後過問一句,就可解決。
至於要不要借著搜集的罪證動忠順王,他其實還在尋找一個殺傷力最大的時機。
寶釵聞言,輕聲道:「珩大哥有法子就好。」
「珩弟……」元春這時忽然開口說道。
賈珩麵色怔了下,看向一旁的元春,好奇問道:「大姐姐似有話要說?」
元春玉容明媚,美眸顧盼生輝,柔聲道:「珩弟方才似在說姨媽家生意的事兒。」
賈珩點了點頭,將事情經過簡單敘說了下。
元春顰了顰秀眉,道:「想來是忠順王府在暗中刁難我賈家了。」
榮寧二府與忠順王府的恩怨,元春自是一清二楚。
賈珩看著妍美玉容上現出認真之色的少女,心頭微動,問道:「大姐姐有什麽好法子沒有。」
元春美眸現出思索之色,緩緩道:「珩弟,據我所知,兩宮都不大喜忠順王府,皇後娘娘為六宮之主,薛妹妹家的采辦事宜,一應都是六宮都太監主事,看是不是可從這裡著手?」
賈珩看向元春,問道:「大姐姐的意思是?」
元春道:「這等宗室的刁難,不是那般好應對的,而且這等小事,也不值當稟告聖上,但珩弟仍需從宮裡入手,否則以我等勳貴之家,與其發生衝突,難占上風。」
賈珩目光已然帶著欣賞,打量著那豐潤丶婉麗一如蓮芯的臉盤兒,溫寧淑婉的氣韻在眉眼間流轉,微微一笑,說道:「大姐姐之法可行。」
得了對麵少年的肯定,元春美眸中閃過一抹喜色,心頭也有幾分欣然,柔聲說道:「如能幫到珩弟就好了。」
她看著珩弟一人肩上擔著賈家東西兩府,神京八房,為賈族老少遮風擋雨,如能幫上一點兒忙,心頭也安定許多了。
一旁的寶釵眸光低垂,思量著其中的關節。
她也隱隱聽明白了一些,似是可以讓宮裡介入?
賈珩道:「後日是魏王的生兒,如無意外,明日宮裡應會有請柬到府上,邀我到宮裡赴宴,後天在宮中提一提此事,不過明天也需得先問問薛妹妹家的生意是怎麽一遭。」
既然內務府說薛家采購宮廷禦用之物存在以次充好,那麽宮中太監肯定對以次充好的具體物事有所了解。
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不過是忠順王府在藉機生事。
而宋皇後隻要說一聲,內務府那邊兒再難生出波折。
此事說定,賈珩送著元春丶寶釵出了內書房,回到廳中,這會兒,黛玉丶湘雲丶探春尚未散去,正在與秦可卿丶惜春一塊兒說笑。
見著三人,秦可卿道:「夫君,談完事了。」
賈珩點了點頭。
這時,元春說道:「珩弟,天色也不早了,我和薛妹妹先回去了。」
賈珩道:「奔波了一天,大姐姐和薛妹妹,回去歇著也好。」
元春和寶釵應了一聲,探春起身,拉著黛玉和湘雲的手,柔聲道:「珩哥哥,那我們也隨著大姐姐一同回去了。」
賈珩想了想,道:「這時候結冰路滑,我和你嫂子送送你們罷。」
元春丶寶釵:「……」
於是,賈珩與秦可卿領著丫鬟丶婆子,浩浩蕩蕩將幾人送至榮府角門,目送幾人進了西府院落,賈珩才與秦可卿返回。
廂房之中,夜色已深,冬夜一輪皎潔明月,透過軒窗而過。
幃幔之後的床榻上,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漸漸平靜下來,朝天足心緩緩放下,一對兒連體璧人,緊緊相擁著在一起說話。
秦可卿嬌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穿刺入骨的酥媚,膩聲道:「夫君,剛剛大姐姐還有薛妹妹尋夫君什麽事兒呀?」
賈珩抱著懷裡的溫香軟玉,嗅著玉人秀頸撲鼻的芬芳。
大冬天的,空氣寒冷乾燥,房間裡麵是要暖和一些,他輕聲說道:「也沒什麽,大姐姐靜極思動,想學三妹妹一樣幫著我做些事兒,這倒也沒什麽,至於薛妹妹,她家的皇商生意,不是被內務府刁難了嗎,姨媽那邊兒讓我想辦法。」
秦可卿將身子往自家丈夫懷裡縮了縮,聲音不由打顫了下,道:「那夫君打算幫嗎?」
賈珩道:「力所能及範圍之內,能幫則幫,而且,人家說是刁難薛家,多半也是衝我來的。」
秦可卿輕聲道:「說來,薛妹妹倒是個知禮的,可惜出身在商賈之家,又碰上那麽個湖塗兄弟。」
兩口子關起門,私下裡難免是要說一說親戚的家長裡短。
原著中,賈璉和鳳姐在一塊兒,直接薛大傻子長,薛大傻子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