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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寧國府回廊丶軒室一路都有燈籠高懸,加之今日明月皎潔,月華如練。【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秦可卿倒沒有提著燈籠,而是借著回廊上懸掛的燈籠照明,說話間,來到尤三姐所說的那座矗立西南的閣樓,拾階而上,立身在軒窗前,朝著西廂書房方向眺望。
果如尤三姐所言,居高臨下,恰恰能透過一樹枝繁葉茂的梧桐掩映,借著一個角度瞧見向花牆開著的一扇軒窗。
軒窗朝著花牆而開,荊棘藤蘿在夾道兒牆裡植著,在遠一些是飛簷門樓,故而尋常人也不會朝著裡麵去偷窺,此刻半扇雕花玻璃透光而出,前廳後廂,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秦可卿秀眉凝了凝,攏目觀瞧,盈盈如水的目光先自掃到前廳,隻見一個身影依窗側坐著,手裡似拿著一個圓形繡箍,手臂一舒一揚,這是在做著針線活。
「看影子,像是薛妹妹的丫鬟鶯兒。」秦可卿美眸閃了閃,猜出其人,也不停留,目光向左而掠。
「嗯,這是裡廂,沒拉幃幔?」
秦可卿看著裡廂,似覺得不得勢,就墊著腳瞧著,在這一刻,不由攥緊了手帕,隻覺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會兒雖可見燈火透亮兒,但並未見著人影倒映軒窗。
「夫君他和薛妹妹……許是有事出去了吧?」秦可卿如是想道。
隻是這般心思還未在心底停留多久,片刻後,秦可卿抬眸見到投映在軒窗上的兩道影子,秀眉微蹙,如遭雷極,不由伸手捂住嘴。
隻見那兩道身影相擁,明顯梳著雲髻的臻首影子,似高高仰起,而那道男子身影,則正自埋在雲髻身影脖頸兒之下,叼著一輪小月。
「夫君他和薛妹妹……」秦可卿見得此幕,嬌軀晃了晃,不由用手捂住了心口,臉色不知何時已是蒼白如紙,隻是閣樓光線稍暗,看不大清。
心緒五味陳雜,震驚,酸澀,釋然?
至於釋然,無非是最後的一隻靴子落地,心頭反而竟有一絲釋然。
夫君和薛妹妹這般暗通款曲,決然不是一日兩日了,隻怕在薛蟠被送到五城兵馬司時,兩人頻頻來往,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然後兩人就勾搭一起了。
嗯,她為何要說勾搭?
不是,夫君他如是喜歡薛妹妹,應該告訴她的呀,她又非擅妒之人,嗯?可此刻手腳的冰涼,還有心口的隱隱作痛·……
隻是,她……被瞞的好苦。
如果不是三姐告訴她,興許她等兩人珠胎暗結,她還要被蒙在鼓裡。
真到了那一天,她彆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念及此處,心頭一驚,開始回想起往日那些嬤嬤以及尤三姐和尤二姐的眼神,是不是有著彆樣意味。
但思量想去,卻沒有什麽彆樣意韻。
「怪不得薛妹妹這兩天看我的眼神那般複雜,原來是……」秦可卿美眸微垂,此刻後知後覺,醒覺今日白天那少女不時偷看著自己的複雜目光,先前還有疑惑,現在已有了答案。
秦可卿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湧起的陣陣酸澀,離了閣樓。
寧國府,西廂書房
窗外風影搖曳,屋內燭火團簇,熏籠之內的暖香隨著嫋嫋而起的輕煙在室內無聲浮動,沁人心脾。
幃幔四及的床榻上,鋪就著一條繡著芙蓉花的被褥,隻是這會兒已坐著兩個人。梳著雲髻的臻首微微仰起,白膩丶豐潤如白海棠的臉蛋兒,明媚如霞,兩隻***丶綿軟的玉手扶著少年的肩頭,脖子上掛著的金鎖委屈地來回蕩著秋千,而金鎖每一次晃動都炫著圈圈明暗漸變的光芒。
而裙間綴著的流蘇也早已被一隻手揉的亂糟糟的。
寶釵嬌軀戰栗,輕輕膩哼一聲,忽覺有異,睜開一線潤意微生的明眸,瑩潤唇瓣似呢喃似羞嗔:「珩大哥,怎麽了(本章未完!)
秦可卿:這一身冷香丸的味……
……」
賈珩起得身來,凝眸看向臻首垂下,玉顏生緋的寶釵,低聲道:「沒什麽。」
也不知怎麽回事兒,隱隱覺得哪裡不自在。
感覺被人偷窺了一樣。
這種感覺其實就是後世那種被狙擊鏡瞄著一般。
將幃幔放下一些,抱著寶釵往裡間床榻去了去,那種被窺伺之感才減輕一些。
應該不是鶯兒。
賈珩如是想道。
寶釵感受到裙中裡衣的不適,臉頰彤彤似火,一直延伸到耳垂,聲音早已打著顫兒,低聲道:「珩大哥……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吧,回去晚了,媽都該疑心了。」
她擔心再這般下去,隻怕真的要行及於亂了。
賈珩抱著豐盈的身姿,附耳道:「妹妹現在這般雨露深重……彆著涼了才是。」
「珩大哥?呀……」寶釵心頭微顫,愣怔了下,旋即明白過來,繼而一下子軟在賈珩懷裡,水潤杏眸低垂下,掩下一抹慌亂。
賈珩輕聲道:「不如我伺候妹妹一回?」
「啊?」寶釵玉容上現出一絲迷茫之色,似乎有些不明就裡。
賈珩想了想,又作罷此念,低聲道:「明個兒接文龍時候,咱們出去轉轉。」
總覺得隱隱哪裡有些不對。
寶釵「嗯」了一聲,貝齒咬了咬櫻唇,杏眸柔波點點。
兩人說著,就收拾了一番,出了裡廂,隻是寶釵臉上殘留的紅暈,豔若胭脂,似在提醒著方才的驚心動魄。
鶯兒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也裝作沒瞧見寶釵的異狀,低聲道:「姑娘,我們回去嗎?」
「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寶釵柔聲說道,然後轉眸看向賈珩,道:「珩大哥,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擔心接下來,可能再也擋不住他的輕薄。
賈珩說話間,也送著寶釵出得書房,走到廊簷下,說道:「那我就不送薛妹妹了,文龍那邊兒……嗯?」
正說著話,忽而心頭一愣,卻見月亮門洞處,赫然站著一個身形窈窕,容儀明麗的少女,雲堆翠髻之下,芙蓉玉麵上,宛玉覆霜,身旁甚至未帶著丫鬟,隻是一人俏生生獨自站在原地。
「夫君,天色這般晚了,怎麽不送著薛妹妹回去?」秦可卿彎彎柳葉眉下,明眸笑意流波,問道。
她方才已經想通了,她是朝廷一品誥命,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能裝作不知道,然而任由夫君胡鬨。
寶釵此刻聽到秦可卿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臉上原本殘留的紅暈瞬間消失,代之以蒼白如曦,如翠羽的秀眉下,杏眸愕然。
鶯兒手中提著的燈籠都是掉了下來。
賈珩問道:「可卿,這麽晚了,怎麽沒睡著?」
秦可卿一襲丹紅色長裙,廊簷兩側一串紅燈籠的映照下,雲髻上的金色步搖熠熠閃光,款步走得近前,笑道:「就是過來看看,妹妹,這時候天色還早,不如進去坐會兒說話,說來一直還怎麽和妹妹好好說說話呢。」
方才說著天色還晚,這時天色還早,但於少女而言,這是對著兩人而言。寶釵聞聽此言,玉容頓了頓,貝齒咬了咬粉唇,杏眸看向對麵的少女,隱隱明白了些什麽。
好像……被發現了?
賈珩默然了下,柔聲道:「可卿,薛妹妹她明天……」
秦可卿看了一眼賈珩,輕聲道:「夫君,我和薛妹妹說說,你先回去歇著罷。」
賈珩話到了嘴邊兒,連忙頓住不言,因為就近而觀,他留意到可卿眼睛似乎有痕。
「珩大哥,我和……秦姐姐說會話兒就是。」寶釵鎮定了下心緒,低聲道。
「那也好。」賈珩輕聲說著,看向秦可卿道:「我回房等你。」
他的確不適合在這裡。
(本章未完!)
秦可卿:這一身冷香丸的味……
說著,就向著後院廂房而去。
待賈珩一走,秦可卿向著忐忑的寶釵走去,拉過素手,柔聲道:「妹妹。」
鶯兒擔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得其點了點頭,柔聲道:「鶯兒,你就在這等著,我說兩句話。」
而後,寶釵與秦可卿挽著手進得西廂書房,隔著一方小幾相坐,落座在椅子上。在這間兩人曾暗通款曲的廂房,寶釵秀眉微蹙,心頭也有幾分異樣。
秦可卿這時提起茶壺,然後拿起幾個茶盅,似乎想要給寶釵斟茶。
寶釵見此,芳心一跳,連忙接過茶壺,顫聲道:「秦姐姐,這我來就好了。」秦可卿麵色頓了下,倒也沒有堅持,或者說,原就是試探,如是真的讓她伺候著,那就不要怪她了。
這時,柳葉眉下的美眸,打量著提起茶壺斟茶的少女,豐美嫻雅,肌骨瑩潤,怪不得夫君那般喜歡她,瞞她這般久,念及此處,心頭泛酸。
寶釵心頭也有幾分忐忑,斟好茶盅,忍著心頭一抹異樣,雙手端過去,顫聲道:「姐姐,喝茶。」
此刻,幾有些過門給大婦敬茶的架勢。
秦可卿伸手接過茶盅,看著對麵雪顏玉膚的少女,心頭隱隱覺得好受了一些,接過茶盅,抿了一口,忽而目光灼灼地看向寶釵,問道:「妹妹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寶釵聞言,臉頰「騰」地紅了,微微垂下臻首,囁嚅道:「我……」
這要她如何回答?
秦可卿幽幽歎了一口氣,問道:「可是薛家兄弟去五城兵馬司的時候?」寶釵低聲道:「……是那個時候。
秦可卿容色頓了頓,喃喃道:「這麽早啊。」
這一句頃刻讓寶釵一顆心懸到嗓子眼。
秦可卿看著低頭不語的寶釵,柔聲道:「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妹妹啊。」去年,她和他才成親多久,這薛家人才上京多久,就這般勾搭到一起。
而且,通過薛蟠之事,兩人才有機會湊在一起,這才一來二去,日久生情,當時她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她那時候在做什麽呢?
讓她想想?嗯,摸骨牌?
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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