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崇平帝:……朕其可乎?(1 / 1)

大明宮,含元殿

隨著左都禦史許廬出言舉薦秦業,殿中眾臣都是麵麵相覷,心頭思量著緣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些不知道的官吏,在腦海中搜索著秦業其人,神情茫然,多是毫無印象,無他,大漢中樞六部當中,郎中一級的官吏不說多如牛毛,但有數十位,除非專掌人事的吏部天官兒,不是誰都對每一個官員的履曆有所了解。

「秦業?」

崇平帝不知為何,隱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忽而在心頭閃過一道亮光,這不是賈子鈺的老丈人?

好像先前是在工部來著,還有一女秦氏,不久前剛剛封著誥命,現在這許廬怎麽舉薦著秦業,莫非另有隱情?

倒不是沒有聯想到會是帝黨二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可許德清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

如是賈珩求到許廬門下,想來以其性情,反而上疏彈劾,但如此說來,就是係出一片公心了?

楊國昌聞言,心頭卻為之一驚,蒼聲道:「聖上,老臣以為不可,這秦業論品級不過五品,何德何能超擢一部部堂?況老臣聽說,該員年過六旬,耳昏眼花,以年老也在本次京察之列,何堪大任?」

許廬麵色淡淡,冷睨了一眼楊國昌,幽幽道:「如果下官沒有記錯的話,楊閣老也已年過六旬了吧?」

楊國昌:「」

他為閣臣,這等郎中小官豈能與他相提並論?

臉色刷地陰沉下來,這個許德清,先前在京兆府就與那賈珩小兒相識,如今多半是得其相托,這才於今日廷推之上舉薦秦業繼任工部。

就在眾臣心思震動之時,工部尚書趙翼手持笏板,沉聲道:「啟稟聖上,臣以為工部營繕司清吏司郎中秦業可任工部部堂,皇陵貪腐一案,工部員僚皆為潘盧二人裹挾,與其沆瀣一氣,值此萬馬齊喑之時,唯秦業在營繕清吏司不與彼等同流合汙,臣舉薦秦業為工部侍郎,協理臣處置部務,整飭人事,還請聖上允準。」趙翼此言一出,好似一顆巨石在殿中掀起驚濤駭浪,殿中眾臣倏然色變,議論紛紛。如果說左都禦史許廬的舉薦,還有幾分勢單力孤的獨請意味,畢竟自《隆治會典》修訂以來,雖未明文有載,侍郎必須由三四品官接任,但吏部選人用人也漸漸形成一個約定俗成的轉任流程,因此眾人先前所舉薦之人多在諸省巡撫丶藩臬兩司丶寺監官員之中。

而此刻一位工部本部尚書的力挺,無疑是身為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最大的認可,而且趙翼又是曾為閣臣,哪怕如今已退歸本部,可話語權也非一般朝臣可比。

此事無疑就有六七分成算了。

兵部侍郎施傑見狀,眉頭皺了皺,思量了下,覺得或許再等一等出言比較好。

此刻如果他也出言舉薦秦業,在方才的質疑和攻訐之中,未必為秦業接任部堂之職增加多少分量不說,還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惡意揣測。

是不是他收了同在軍機處的賈子鈺好處,這才給與方便,這落在旁人眼中就有於國家公器而謀之以私室之嫌。

崇平帝聞言,麵色閃過一抹思索,皺了皺眉問道:「秦業在工部三十年,為何沒有遷轉?」

這是問著吏部尚書韓癀,這等官員三十年皆在一部,並未調任,本身就透著不尋常。韓癀麵色一整,出班奏道:「啟稟聖上,秦業並非科甲出身,其昔年以工部令史小吏起身,而後積功,曆經主事丶員外郎之職,這般就耗費了不一二十載,及至遷任郎中,已是吏部格外照顧,如此轉任磨勘,將近二十餘載,主司營繕清吏司後,原是秩滿即可外放諸省,但戶部人事紛繁,又未得適宜空缺兒,遂漸漸耽擱,此臣掌吏部事後,形此疏漏,還請聖上降罪。」這番說辭可謂滴水不漏,因為秦業仕途太低,在場群臣誰人不知,以秦業之書吏出身,光是流外之任就要不少水磨功夫,而在郎中之前就耽擱了不(本章未完!)

第五百三十章崇平帝:……朕其可乎?

少時間,等好不容易到了郎中之位,礙於出身,因為吏部沒有合適空缺兒而耽擱了。

吏部肯定是要先緊著科舉出身的官吏補缺兒。

說白了,就是到了仕途天花板。

崇平帝麵色淡漠,沉聲道:「工部不同其他部衙,不需限定科舉正途,況科甲出身如潘盧二人,也未見得謹記聖賢教誨,持身以正,反而貪鄙敗度,聚斂成性,以科舉出身妄定賢愚丶貴賤,朕其可乎?」

韓癀皺了皺眉,麵色微變,對這番歧視之言,

殿中一應群臣,凡是科舉出身的官吏,臉色同樣不好看。

如是清濁不分,科舉出身沒有絲毫清貴,那他們辛辛苦苦讀書,所為何來?

此言,誠不敢苟同!

但因為一眾皆為三品***,養氣功夫十足,此間並無科道侍從官隨侍,崇平帝這番話倒未起得什麽諫言。

這並非推舉吏丶兵二部尚書,那時會有科道侍從官與群臣分東西而站,一丶一糾劾,最終定四五人名單,交由崇平帝圈用。

如今之廷推,已是齊浙兩黨事前爭鬥的結果。

楊國昌麵色陰沉,出班奏道:「聖上,老臣聽聞這秦業是軍機大臣賈珩的嶽丈,其為工部一案主審,未免有瓜李之嫌,臣請聖上三思。」

此言一出,原本不明就裡的眾官,都是心頭微訝,暗道,還有著這麽一樁關係。

難道是賈子鈺走著這兩人的關係。是了,先前趙尚書為那賈子鈺求情,這是達成了什麽交易吧?

有不少官吏先前的舉薦就是這般而來,自然也會如是想著。

就在這時,國子監祭酒劉瑜中,幫腔說道:「下官也聽說,秦業是軍機大臣丶京營節度副使賈珩的嶽丈,賈子鈺為恭陵一案主審,而恭陵一案,兩位部堂皆被聖上以重刑處置,明正綱紀,臣以為賈子鈺嶽丈升遷工部侍郎,實是令人費解。」

因為當初含元殿中,賈珩上疏《平虜策》,曾與齊黨中人爭執辯駁過,對賈珩的一些家庭情況,齊黨中人自是有所留意。

殿中群臣聞言,一時竊竊私語,交頭接耳,麵上不僅現出狐疑之色。

令人費解?

這就是說內有隱情,當然這等沒有任何證據的揣測有些陰謀論,但偏偏是這等誤導性強的話術,最是引人遐想連篇,因為以己度人。工部尚書趙翼麵色淡漠,反駁道:「如果下官沒有記錯的話,楊閣老舉薦的國子監祭酒劉瑜中劉大人還是臨沂人呢?如論瓜田李下,楊閣老當仁不讓,至於劉大人,什麽時候做了言官禦史的事來?」

楊國昌臉色微變,心頭一沉,心頭冷意湧起,這趙翼當初在內閣,他沒少給予照顧,現在被除了閣員之職,行有不得,不反求諸己,竟還心懷怨憤,全無閣臣風範。

這趙翼當初在內閣,他沒少給予照顧,現在除了閣員之職,竟是也要與他做對。

然而楊國昌並不知趙翼心頭所想,一來恭陵之案應由內閣首輔攬責,而他卻被攆出內閣,二來,恭陵之案還有戶部的插手,如戶部右侍郎梁元也涉案中,現在正被錦衣府拿捕,檻送神京,何以楊國昌獨善其身。

這邊廂,幫腔的國子監祭酒劉瑜中,臉色也不好看,凝結如冰。

楊國昌沉聲說道:「老臣係一片公心,不忍見國家公器為人私相授受,成為投桃報李之物,老臣請聖上明鑒。」

這話直指工部尚書趙翼是因為前日賈珩幫著說話在「投桃報李」,視國家公器為給予人情的工具,這種指責不可為不嚴重。

趙翼沉聲道:「楊閣老,如是下官沒有記錯,戶部侍郎梁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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