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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侯瑩過來後,賈珩與賈母在榮慶堂草草用罷午飯,還未與眾人再說著幾句話,忽地一個嬤嬤稟告,京營大軍已集結完畢,問著賈珩幾時啟程,遂不再耽擱,與鹹寧公主在夏侯瑩以及錦衣府衛士的扈從下,離了榮國府。【Google搜索】
眾目睽睽下,注定不能和元春丶寶釵丶鴛鴦丶晴雯丶惜春等人一一道彆,最終與秦可卿也隻是簡單說了幾句話,以作道彆。
待賈珩風風火火地離去,先前氣氛喧鬨的榮慶堂,此刻就有許多低落。
湘雲目光出神,喃喃說道:「珩哥哥就這般走了?」
「軍情如火,河南那邊兒催的急,珩哥哥也不好耽擱。」探春清聲說著,不由想起了鹹寧公主以及那位夏侯瑩,再想起先前前往洛陽的提議,英麗的眉頭皺了皺,終究歎了一口氣。
賈母寬慰說道:「可卿,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了,珩哥兒他哪次在外麵不是打著勝仗?」
秦可卿點了點頭,說道:「老太太,這些,我是知道的。隻是她終究無法像那位鹹寧公主一般,隨著夫君前往河南,而夫君這一去又不知多久,而且最終卻不及道彆。
現在的夫君已不僅是她的夫君,還是整個賈家的依靠,再也回不到當初在柳條兒胡同時了。
湘雲嘟著粉唇,不無遺憾說道:「三姐姐,我也想去河南,珩哥哥也不問問我,我不怕顛簸勞苦。
探春:「???」
「雲妹妹,打仗不是鬨著玩的,珩大哥帶著你過去,還要分心照顧你。」黛玉看了一眼湘雲,說道。
「那三姐姐呢?」湘雲蘋果臉上有著一些不服氣。
「三妹妹跟去,還能幫著珩大哥。」黛玉輕聲說道。
聽著幾個小姑娘的歡聲笑語,賈母以及秦可卿心頭的擔憂也漸漸散了一些。
元春輕輕抿了一口香茶,眉眼間爬上一絲擔憂,心頭有些歎息。
希望珩弟他一切平安,早日凱旋。
寶釵臉上同樣蒙上一層憂色。
不提賈家眾人為賈珩出征一事提心吊膽,卻說賈珩與鹹寧公主丶夏侯瑩在錦衣府護衛下,騎快馬來到京營,此刻京營騎卒在城南整裝待發,旗幡獵獵作響,馬蹄聲在山麓間響起。
賈珩領著一行數十騎跟上前列,彙入中軍旗幟下。
「節帥。」這時,揚威營參將龐師立抱拳迎了上去,喚道。賈珩問道:「哨騎已派了出去。
大軍行近,前探後報,往往有大批斥侯先一步撒出去,隨時策應消息。
龐師立拱手道:「稟告節帥,謝將軍已領著五百騎,分批撒出去了。」
「那事不宜遲,大軍出發!」賈抽出腰間的天子劍,隨著一聲令下,身後一望無際的騎兵,策馬揚鞭,浩浩蕩蕩向著洛陽方向開拔。
傍晚時分,坤寧宮,靜謐而柔和的金色夕陽照進殿中,梁柱幃幔旁一隊隊宮女丶內監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自天子驚聞河南噩耗,吐血暈倒,整個坤寧宮內外籠罩在一層陰沉氣氛中,六宮都太監總管夏守忠,更是杖責了兩個手腳不利落的宮女,讓後宮的氛圍更是為肅殺所取代。
哪怕,午膳後,太上皇以及馮太後領著宮妃過來探望崇平帝,仍未減輕多少。
「陛下,湯藥煮好了。」戴權這時頭上纏著一層白布,仍可見血跡殷紅,手中端著一碗湯藥,近得前來,低聲說道。
這時候,宋皇後的首席女官接過藥碗,先嘗了一口,然後才遞給著宋皇後。
宋皇後一邊兒拿著湯匙攪動,一邊兒柔聲道:「太醫說這是補益血氣的藥,陛下用些吧。」
說話間,舀了一勺湯藥,嘟起玫瑰花瓣的粉唇,吹了吹,遞將過去。
崇平帝卻並未這般接著,而是端過藥碗,拿起湯匙攪拌,問道:「容妃還在生朕的氣?」
鹹寧公主隨著賈珩前往河南,此舉自是遭到了鹹寧母妃—一端容貴妃的強烈反對,在賈珩離開宮苑,前往京營調兵遣將時,仍在試圖勸說崇平帝收回成命。
宋皇後玉容微怔,幽幽歎道:「陛下,晉陽已經去勸著她了,另外,還派了府裡的夏侯瑩護送芷兒,芷兒此行應是萬無一失的,妹妹她終究會想通的。
崇平帝手中的湯匙微微一頓,凝眸看向戴權,說道:「京營大軍出發了沒有?」
「方才錦衣府來報,京營騎卒先一步前往洛陽,這會兒賈子鈺也領兵出發了。「戴權連忙恭謹說道。
這位大明宮內相,自先前錯送捷報,導致天子吐血暈倒,此刻仍在一種心有餘悸的狀態中。
崇平帝點了點頭,喃喃歎道:「兵貴神速,如是朝廷對捷報不加以甄彆,再遷延上三五日,隻怕洛陽危矣,子鈺此去,起碼洛陽是保住了,至於開封那邊兒的民亂,還需一段時間。」
戴權心頭一凜,不敢應著。
宋皇後轉頭看向愁眉不展的崇平帝,柔軟如水的聲音試圖撫平著天子心頭的焦躁,道:「既然賈子鈺已出兵河南,還望陛下放寬心才是,賈子鈺先前不是說了,陛下龍體才是緊要之事,旁的他都能從容平定。」
「梓潼,朕何嘗不知?隻是難免不落定。」許是病屙纏身,這位素來心誌堅毅的天子,也難得流露出一些真實想法。
「可陛下這般寢室難安,也於事無補,既然賈子鈺早早就對局勢有所推演,想來河南之亂也會很快被他平定。」宋皇後拉過崇平帝的手,又是寬慰說道。
崇平帝歎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戴權,道:「讓內監隨時盯著河南的動向,這一次不能再出了什麽差池。
戴權聞言,麵色頓了頓,拱手應著:「是,陛下。
……
……
河南,開封府
這座在宋時的都城,曾經繁華喧鬨,人煙阜勝,不過才落在賊寇手中一天的光景,已為恐怖肅殺的氛圍籠罩。
街道上人煙稀少,道旁不時見著屍體和血跡還未收拾,除卻頭上抱著紅頭巾的高嶽部卒,根本不見一個百姓往來,死一般的寂靜。
而不時從民居中傳來女子的尖叫和慘叫聲,偶爾打破寂靜。一些原本就是各縣囚牢中發出的江洋大盜和死囚,混入高嶽所部,自然沒有什麽軍紀可言,在開封城中女乾Yin擄掠。
自封「奉天倡義大元帥」的高嶽,既然樹起「反漢複明」的反旗,自然了解前明太祖朱元璋曾以紅巾軍起事,故而著手下賊寇皆以紅巾包頭,正應前明之事。
前明享國一百多年,亡於嘉靖,民間和士林還是有一些遺老遺少懷念前朝。
此刻,暮色四合,天際蒼茫,府衙前廊已先行掛起了燈籠,剛剛出爐的「大元帥」高嶽內罩山文甲,外披黑色披風,在侍衛將軍馬亮等人的簇擁下,大步邁入官衙。
高嶽在中午在開封府衙前的聚義中,以河南巡撫周德禎的人頭祭旗,與義軍將領歃血為盟,自封大元帥,手下領著千二八百人的大頭目則被封為將軍,領著三五百人的小頭目,則封為校尉,此刻的高嶽所部更多是以鬆散聯盟的形式聚集,大約有著大大小小十三四夥。
正在衙堂中指揮著駐紮在開封的文吏清點府庫的邵英臣,見到高嶽進來,道:「大帥。」
「怎麽樣?開封府中府庫儲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