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賈珩 嗯之前一時失言(1 / 1)

巡撫衙門,後院

在衙簡單見完山東提督陸琪,而後吩咐果勇營參將單鳴領著幾位遊擊將軍,領兵前往山東督捕剿寇。【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剛剛在後堂坐定,麵色頓了頓,想起一事,對著一旁的劉積賢道:

「派人去河道衙門將黃河營修堤堰的圖紙以及開銷帳簿,抬將到巡撫衙門,派人稽核,另外著人調查右參政江元武,稽查相關貪汙案犯。「

在他提出要疏浚運河時,這位分工水畿利河道的參政,膽敢對他阻撓,事有可疑。

如果說齊黨僚屬都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也說不過去,區區參政而已,縱是想要掣肘,誰給他的膽子?

那麽隻能有一個解釋,河提營造事宜,隱藏著巨大的貪腐窩案,而江元武也事涉案中。

徵發備役以及籌措修河物資,這些需要地方藩司對接丶操持,這就有了沆瀣一氣,上下其手的機會。

劉積賢拱手道:「卑職這就讓人去監視。」

賈目送劉積賢離去,轉身返回書房,卻迎麵見得鹹寧公主俏生生站在珠簾後,詫異了下,問道:「殿下,怎麽沒有去歇息?」

「平時不怎麽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也睡不著。」鹹寧公主挑簾進來,明眸瑩瑩地看囊向賈珩,問道:「先生,那陸琪怎麽說?」

向賈珩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已經應允了。」

寧公主點了點頭,也不再細問此事兒,轉而道:「剛剛先生有意整修河工?」

賈珩一邊落座,一量邊提起茶壺斟了杯茶,輕聲道:

「按例查問,眼下隻能巡查一量下河堤,這幾年中原之地安逸的太久,漸漸忘了洪水畿之害,接下來幾天,在開封府下知縣未至之前,我要巡視兩河沿岸河堤,實地考察,警惕今夏夏汛,做到有備無患。「

他在中原總督軍政,那麽河務有可能侵擾民政,也不能不理。

鹹寧公主盈盈落座下來,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微盛起,說道:「黃河曆年為患,先生如欲治河,僅憑一地人力物力,隻怕力有未逮。」

自古以來,治河靡費甚巨,故而常有民受河患之苦,更受治河之苦。

賈珩據了一茶,目帶欣賞,說道:「殿下所言甚是,故而,待考察河道情形,如確有必要,就上疏聖上,從中樞委派廉直能吏治河,

否則,旦天象有變,開封丶歸德兩府不說,淮揚等地恐怕還要受河患之災。

他雖然不是水餐利氣象專家,但得益於前世信息資訊的發達,推測早情不可能長期維持,如果夏季暴雨來襲,黃河泛濫,那麽中原丶淮揚之地都要受洪水之災。

「可惜先生分身乏術。」成寧公主看著對麵的少年,再次感概說道。

賈珩失笑說道:「殿下過譽了,天下不乏賢能俊傑之士。」

說著,不待鹹寧公主說其他,又道:「殿下收拾一番,咱們等會兒一量同去相國寺上香。」

這是先前就答應成寧公主之事。

鹹寧公主玉容微頓,據了據粉唇,清聲道:「先生忙於公務,幾是席不暇暖,要不,改天再去好了。」

分明是因為賈珩先前之言,覺得不能耽擱著賈珩的公事。

賈珩笑了笑,道:「沒事兒,原也是考察開封府民情,這幾天一量直在巡撫衙門安撫剿寇事宜,不知府城是否已恢複繁華了沒有」

再說也就今天下午難得有有空暇,之後幾天,殿下還要隨我去巡查河堤,那時殿下也會更為辛苦。」

寧公主玉容欣然,心頭鬆了一量氣,輕聲道:「先生既有章程,那我聽先生的。」

兩人說著,賈玩轉而吩咐著夏侯瑩,以及劉積賢備著車馬,在大批

錦衣府衛士明裡暗裡的扈從丶保護中,向著大相國寺而去。

大相國寺香火鼎盛,此刻開封府城重回朝廷之手,城內秩序漸漸恢複,原本緊閉的寺門也開門迎接香客,

隻是終究官軍在城中往來不停,副戒嚴之狀,百姓驚魂未定,就還沒徹底回複往日遊客如織的喧鬨景象。

賈與鹹寧公主在親衛的扈從下,來到大相國寺。

寺廟建築宏麗莊嚴,寺中景致優美,更鐘樓丶鼓樓嘉立於東西兩側,甬道以青石板鋪就,綿延通至天王殿,青牆黛瓦,古色古香。

方丈智通法師,早已得知賈珩來到的消息,命知客僧謝絕了為數不多的香客,將賈珩和鹹寧公主引入後山一間禪房。

禪房布置簡素,內裡放著三足六耳香爐,混合著檀香丶冰片的青煙嫋嫋升起,散發而出的香氣,令人心神都不由自主安定下來。

智通法師提起個紫砂壺,給賈珩以及鹹寧公主斟滿了一量杯茶。

賈珩客氣地道了一量聲謝,而後將一雙清冷的眸子凝了凝,打量著對麵身著架裳,麵帶微笑的僧人

這是一個年歲五十左右的老者,麵容富態,慈眉善目。

「智通法師,先前府城論陷於賊寇之手,聽聞法師庇佑了不少百姓?可有此事?」賈珩問道。

智通和尚單手立起,蒼聲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前日城內混亂不堪,蒼生嚎哭,貧僧平日仰仗城中眾施主供奉香火,結下善緣,儘力庇佑一方施主平安。」

賈珩道:「智通法師真高僧大德也。」

既是高僧大德,等到清查田宙兼並,橫行不法,如果事涉大相寺,就「寬刑」一些。

「將軍謬讚了。」智通和尚謙虛了下,然後又恭維著賈珩說道:「貧僧所為,不過庇護幾人,而將軍收複開封府城,才是拯溺百姓於水警火,功德無量之事。」

賈珩道:「本官受皇命平叛,收複府城,安定百姓,不過本分而已。」

想了想,問道:「智通法師出家多少年了。」

智通和尚不假思索道:「貧僧自六歲持戒修行,至如今,已有四十三年矣。」

賈珩點了點頭,道:「那智通法師算是對開封府城知之甚深了。」

「不敢言知之甚深,但城中的一些大事,還是知道一二。」智通和尚拿捏不住對麵貴人的心思,小心翼翼應對著。

賈珩沉吟道:「黃河為患,決堤之時,法師可有印象?」

康熙朝的治河名臣斬輔和陳潢,凡有一言可取。一事可行者,兼聽。

智通和尚目中湧起一量抹不易覺察的異色問道:「將軍是說北麵兒的黃河?「

略作沉吟,徐徐說道:「崇平三年,封丘縣決堤,黃河水變淹開封府城,及城牆尺高,開封府下轄州縣,死傷軍民兩萬餘眾,十餘萬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

距今也有十二三年了,這幾年倒是雨水響不多,未聞決堤之事,反而旱皇兩災連綿,據貧僧聽知,官府派了河道衙門駐紮開封府城,想來修繕河堤,不複遭河患之苦。」

賈珩道:「賊寇陷落開封府城,原河道總督費思明被戕害,如今河台衙門隻餘小吏留守。」

「阿彌陀佛。」智通和尚雙掌合十,念了一量聲佛號,眼皮查拉,念誦著超度經文。

賈珩與一旁坐在不遠的鹹寧公主對視了一眼,轉而看向持經念誦而畢的智通,問道:「法師在寺廟許多年,可曾聽聞城中精通水數經流域的人士?」

朝廷工部都水監自有水利官員負責清修全國水利,但也可以聽聽民間一些奇人異士的意見。

智通和尚沉吟了下,道:「將軍這般一說,貧僧還真

想起一人。「

「哦?」賈原想著隨問,不想這智通和尚還真有識得精通水利工程的民間大能,不過轉念一量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是開封府城四十多年的地頭蛇。

智通法師解釋道:「其人家學淵源,喜讀水畿經輿圖,精擅繪畫,他時常來描摹佛像,曾為寺中僧侶驅逐,貧僧見其所繪佛圖棚棚如生,一來二去,相識了下來,原也是為河道衙門禮聘,後來不知怎的,就離了河道衙門。」

一般能畫河道水數域圖的人,肯定有畫技傍身,其他方麵的畫藝也不會太差。賈珩問道:「不知此人姓甚名誰,現居在何處?」

「其名關守方,家就住在馬道街鐵鎖胡同,將軍派人問應知。」智通法師道。

賈珩記下名字以及地址,點了點頭道:「那多謝智通法師。」

說完,賈珩也起得身來,說道:「法師,我和拙荊四下逛逛,不用相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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