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群臣:天子親自出城門相迎?(1 / 1)

淮安府,清江浦

河道衙門,官廳之中,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都是京營的將校。【,無錯章節閱讀】

前日,賈珩命令在各處河堤駐營的軍營眾將返回清江浦議事,開始總結這次抗洪救災的各項情況。

賈珩目光逡巡過一眾京營將校,一張張熟悉麵容上多見著疲態,道:諸位將軍辛苦。

眾將聞言,齊聲說道:為朝廷效力,末將不敢言苦。

賈珩點了點頭,讓一眾將校在兩旁的椅子上坐下,聲音溫和,說道:最近河道衙門會派發一些酒肉給諸部將校,犒賞下方士卒,等朝廷聖旨一到,我等即行班師回京。

官廳中的將校,彼此對視一眼,麵色皆是欣然,分明對班師回京一事兒十分期待。

這段時間,從河南平亂再到總督河道,京營軍卒從北到南,幾乎馬不停蹄,中間從無停滯,可以說承擔了平叛,救災的重任。

翰林侍講學士徐開遠遠看著這一幕,心頭也有幾分感慨。誰能想到,眼前這些將校在兩年前是京營出來的?

火速平叛丶救災河南,如今大漢京營已見王者之師風範。

賈珩點了點頭,容眾將在歡喜的氣氛中討論了一會兒,吩咐道:各部傷亡人數和有功將校的名單也要加緊彙總過來,以便回京後,朝廷撫恤賑濟。

這次抗洪救災,有不少軍卒為洪水衝走,犧牲了不少士卒,而這些犧牲的士卒的家眷同樣需要慰問丶撫恤。

眾人聞言,心神一頓,齊聲應是。

賈珩道:這次班師回京,皆為有序回師,各部軍容軍紀,嚴整昂揚,沿路不得擾民,本帥會著錦衣府衛丶中護軍沿路糾彈不法。

官廳中眾人齊聲稱是。

就這般,待交待了諸部撤軍的順序和具體事宜後,才命一眾京營將校離去,有序安排班師事宜。

賈珩唯獨留下了蔡權以及謝再義。

節帥,我們過段時日就回京了?蔡權目光崇敬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再次問道。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京裡的口諭是,聖旨一到即刻班師,河道衙門這邊兒,暫且交由關守方以及河南參議馮廉率東河河官留守。

河道衙門,他還是不太想就此交給齊黨,那麽回京之後可以試試舉薦馮廉擔任總河。

謝再義目中現出思索,說道:大水之後,於諸縣民生多數有礙,後續安撫事宜仍是重中之重。

由兩江總督衙門和內閣的趙閣老統籌。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剩下的實務不會太過繁重,由他們處置就好。

民政之事向來是文官出麵料理。

賈珩道:這次京營勞苦功高,回去之後,朝廷當有獎賞,對有功將校也有會有升遷。

先前,謝再義因河南平亂之功已經升遷為果勇營都督僉事,蔡權則是升遷為參將,等回去之後勢必再行升遷。

謝再義與蔡權對視一眼,自是明了賈珩的言外之意,二人心頭都隱隱有些激動。

賈珩道:這次抗洪救災,軍卒傷亡的多不多?

蔡權麵色肅重幾分,說道:回大人,傷亡有,但整體倒也不多。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抗洪也是打仗,此事朝廷不會虧待犧牲,這幾天我也會前往各處軍營慰問士卒,舉辦一個表彰大會,對抗洪有功的將校丶士卒做出表彰。

這本身也是一次收攏軍心的時機,等到了京城,他就不能如此了,彼時,恩罰悉由上出,他反而要在一段時間內淡化這些事。

蔡權道:那未將回去後就將這個消息告訴手下弟兄。

賈珩也沒有說其他,轉而看向謝再義,道

:謝將軍也去罷。

待兩人離去,賈珩轉身返回官廳,見到正在書桌後歸攏公文的徐開。徐侍講。賈珩喚道。

徐開拱手道:大人。

賈珩點了點頭,道:等這次班師回京,徐侍講是否一同回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有心招攬徐開入他京營帥衙,處置機誼文字。

徐開似看出了對麵蟒服少年的心思,笑了笑,說道:永寧伯,下官還是願到汝寧府為一知府,以兌現當日與永寧伯所言。

賈珩沉吟片刻,笑了笑道:也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汝寧府方曆大亂,百業待興,徐侍講過去,想來大有作為。

在地方外任,以後有機會才慢慢籠入袖中,等到回京之後,聲望愈隆,也有資格吸引一些進士了。

多謝永寧伯成全。徐開拱手說道,旋即目光敬佩地看向賈珩道:徐某這一趟而來,蒙永寧伯提點,自覺獲益匪淺,如有機會,以後再一同共事。

賈珩看向對麵麵容儒雅的中年,麵上現出笑意,道:那就一言為定。文人說話自是含蓄,不會有什麽投效,而是一同共事,君子結黨多是誌同道合。

另外一邊兒,驛館中——

廂房中,窗邊兒傳來一道深深的歎息之聲,傍晚的夕陽照耀在一個穿緋袍官服,頭戴烏紗的老者身上,隻是其人神情頹然,眉頭緊鎖,愁容滿麵。

分明是來到淮安府奔走活動的南京戶部尚書潘汝錫以及戶部侍郎錢樹文,兩人在淮安府待了五六天,卻並無進展。

錢樹文看向對麵的老者,憂慮道:潘大人,這永寧伯一直拖著不見,錦衣府的大牢又見不著人,也不知是個什麽章程。

潘汝錫歎了一口氣,道:還能是什麽章程?隻怕已經上疏彈劾你我了。

錢樹文聞言,麵色微變,驚聲道:潘大人,這怎麽能?

永寧伯閉門不見你我,沈節夫也藉口躲了出去,這不是準備彈劾你我,又是在做什麽?潘汝錫道。

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官僚,宦海沉浮,從沈邡的一些反應中已經看出了苗頭,現在已不是自家孫子身陷囹圄的問題,而是可能會牽涉到自己。

錢樹文聞言,麵容灰敗,旋即,目光緊緊盯著潘汝錫,問道:潘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錢大人,老夫還想問你呢?好端端的,戶部官糧怎麽會被向東他們幾個發運至淮安府倒賣?潘汝錫皺眉問道。

這這下官也不知情啊。錢樹文目光略有幾分躲閃,連忙說道。

潘汝錫瞥了一眼錢樹文,惱怒道:你不知道?倉場侍郎謝公望與你素來相善,你那妹夫倒賣的官糧比之東兒尤有過之,你會不知道?

他懷疑彆是自家孫子聽了人家的攛掇,著了人家的道兒。

錢樹文苦著臉說道:大人,這都是小兒輩借著下官與大人的名頭行事,下官也不知何故,隻要向他們詢問。

潘汝錫擺了擺手,麵色愁悶,歎道: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還是想想怎麽寫自辨的奏疏,按老朽所料,隻怕要不了多久,朝廷問罪的欽差就到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他毫不知情,就被自家孫子給坑了一手,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神京城,宮苑,後花園

已是六月下旬,天空晴而未雨,禦花園中百花盛開,蝴蝶在花叢中翩躚起舞。

依傍湖畔的涼亭中,崇平帝與宋皇後兩人坐在石凳上,一邊兒欣賞著花園中的景色,一邊聆聽者陣陣琴曲之音,分明是容妃坐在不遠處的一張古箏後,撫弄琴弦。

崇平

帝眺望著西南方向正在忙碌不停的內監,說道:這批番薯種下,按著那何氏兄弟所言,再過兩三個月就能收獲第一茬兒,那時候就可看到產量了,如果畝產幾十石,我大漢再不複饑饉之憂了。

宋皇後眉眼彎彎,笑意明媚好似花霰,柔聲道:民以食為天,那時就是四海升平,天下大安。

崇平帝點了點頭道:百姓如有口吃的,也不會再有中原之亂,朝廷再謀其他大計,也能從容許多。

百姓隻要有口飯吃,再怎麽也不會釀成民變,對抗朝廷,那時候他就能著手內除積弊,外平胡虜,實現當初賈子鈺所上《平虜策》之言。

念及賈珩,崇平帝道:再過幾天,子鈺也要領著大軍返京了。

宋皇後雍美丶豐麗的玉容不由浮起欣然之色,問道:陛下,這就要回來了?江淮那邊兒?

崇平帝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看向禦花園中爭奇鬥豔的各式花卉,心頭難得而言有著幾分輕快,道:江淮大地的洪水陸續退了,受災的百姓也多有米糧賑濟,大體無憂了,而朕的聖諭已經發下去,讓子鈺領著京營大軍班師。

宋皇後柳葉細眉之下,美眸含笑,柔聲說道:陛下,不是還有後續的手尾?這些可曾都安置妥當了一些。

安撫民生等事,朕已讓內閣的趙卿處置,當務之急是讓京營大軍班師,離京離的太久了,將校士卒奔波勞苦,需得獎賞撫恤,以彰賞罰分明之意。崇平帝放下茶盅,神態從容閒適,一改前段時間聽到開封失陷,江淮暴雨的愁悶。

京營在中原丶江淮等地的表現,無不有力證明重新整頓的京營,驍勇精銳,可堪大任,而這支精銳卻完全忠誠於這位中年天子。

宋皇後感慨道:是啊,也該回京了,陛下,這又是平亂又是修河的,京營這一走,一晃也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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