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已是傍晚時分,暮色四合,後院廂房之內燭火亮起,橘黃燈光照耀在整個室內,靜謐無聲。
一襲粉紅衣裙的黛玉,俏生生立身在窗扉之前,眺望著外間的朦朧煙雨,星眸一時微微失神,心頭不由湧起一股悵然若失來。
已是三天未見到他。
有些事情一旦習慣,猛然就戒不掉。
這時,水歆過來,輕聲說道:「姑姑,你在想乾爹呀?」
這兩天與黛玉在一起,小丫頭時常見著黛玉佇立窗前,眺望遠處,初始不知道何故,但漸漸知道是惦念著賈珩。
黛玉轉看向水歆,扶著小蘿莉的肩頭,柔聲問道:「歆歆,有沒有想你乾爹?」
「想呀,乾爹接我過來,又見不到人。」水歆撅著小嘴,小臉上滿是沮喪。
黛玉正要說話,忽而這時,紫鵑盈盈輕步走至近前,喚道:「姑娘,天色不早了,該用晚飯了。」
黛玉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回轉廂房,看向正在與襲人一同擺放著飯菜的鴛鴦,柔聲道:「揚州那邊兒還有消息傳來嗎?」
鴛鴦看向眉眼之間浮起擔憂之色的黛玉,輕聲說道:「姑娘,邸報上說大爺這兩天正在江北忙著整軍,隻怕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嗯。」黛玉點了點頭,拿起筷子輕輕用著飯菜,有些心不在焉。
而在這時,隻聽到屋外傳來晴雯的聲音,帶著幾分欣喜和雀躍:「公子,你回來了。
「鐺。」竹筷落在瓷碗之上的聲音響起,黛玉盈盈起得身來,向外迎去,卻見剛剛懸了燈籠的回廊上,賈珩一襲青衫直裰,快步而來,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個著青色衣裙的女子。
賈珩立身在廊簷下,凝眸看向那眉眼婉麗的少女,輕喚道:「林妹妹。」
彆說,幾天沒見黛玉,還真有些想念。
然而,黛玉靜靜那少年頎長的身形,卻再難抑製心頭的思念,輕輕撲入那青衫少年的懷中。
這一幕讓鴛鴦玉容微愕,旋即,一張雪膩鴨蛋臉上現出恍然之色。
怪不得,這一路上,她覺得他與林姑娘相處甚多,而且言行舉止頗有些不尋常,果然不知何時,兩個人已定了終身。
晴雯看向那弱柳扶風的少女,輕輕撅了撅嘴,放心深處不由生出一股氣結。
大抵是一種,不好,我成替身了的感觸。
而在這時,小蘿莉水歆快步跑將過來,晃著兩個白生生的藕臂,怯生生道:「乾爹彆光抱姑姑,我也要抱抱。
也不知為何,乾爹身上有時候有著大姨和娘親的味道,讓人更為親近。
黛玉:「」
賈珩撫過黛玉削肩,低聲道:「妹妹好了,彆哭了,大家都看著呢。」
說著,看向紫鵑以及鴛鴦,先是迎上一雙含羞帶笑的目光以及青春爛漫的蘋果臉,而後是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以及恍然之色的鵝蛋臉。
黛玉正自在賈珩懷中淚眼朦朧,低聲抽泣,聞言,也很快反應過來,臉頰嫣紅如血地離了賈珩懷中,拉過水歆的柔軟小手,輕笑道:「珩大哥,歆歆這兩天沒少念道著你,一天三遍的念叨。」
賈珩看了黛玉一眼,旋即看向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單手抱起水歆,親了那粉嘟嘟的臉頰,笑了笑道:「歆歆,這兩天,你姑姑都和你玩什麽了?」
他不在的這兩天,也不知黛玉能不能帶好孩子,而且甄雪好像不準備過來接著了?
水歆糯聲道:「乾爹,林姑姑這兩天教我寫字丶畫畫還有下棋呢。
賈珩笑道:「跟你姑姑好好學。」
黛玉的才華自是沒得說,可謂鍾靈毓秀,蕙質蘭心。
如是湘雲在,估計教著水歆爬樹掏鳥。
黛玉罥煙眉之下的熠熠星眸瑩潤如水,擔憂問道:「珩大哥,我看邸報上說,你與那些揚州的歹人交手了?」
賈珩麵上笑意斂去幾分,輕聲說道:「先回屋裡,等會兒給你說。」
說話之間,一手挽著黛玉的纖纖素手,一手抱著水歆,進入廂房。
賈珩與黛玉落座下來,迎著粲然閃爍的星眸,輕聲說道:「沒什麽險事,邸報上語焉不詳,倒是讓妹妹不少擔心。」
說著,將先前揚州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當然磨盤的事兒就不用給黛玉提著。
眾人臉上都是見著憂色,鴛鴦也看向那少年,目光見著擔憂。
黛玉俏麗玉容上上見著擔憂之色,星眸定定看著那少年,輕聲說道:「劫獄,那些人怎麽那般膽大?珩大哥還和那些人動手了?」
來到江南,仍是免不了出生入死。
賈珩溫聲道:「因為早有防備,倒也沒什麽,妹妹不用擔心,先吃飯罷,我還沒吃飯,一同用些。
黛玉柔柔「嗯」了一聲,也不再多問。
旋即,晴雯準備著洗手的銅盆,而鴛鴦則是幫著賈珩碗裡添著飯。
用***菜,珩黛二人用著香茗,小聲敘話,紫鵑與鴛鴦則是抱著水歆退出軒室,一時間屋內隻剩下兩人。
賈珩拉過黛玉的素手,就勢坐在床榻上一同敘話,少女嬌弱的身形坐在懷裡,陣陣馨香撲鼻而來。
賈珩溫聲說道:「明天上午去兵部,下午咱們帶著歆歆去雞鳴寺走走。
他預計還要在金陵待上一段時日。
黛玉道:「珩大哥如是忙的話,也不必陪著我去的。
賈珩握著少女的纖纖素手,滑嫩的肌膚在指尖流溢,輕聲說道:「忙裡偷閒而已。
黛玉今天穿了一身粉紅衣裙,秀發梳著空氣劉海兒,韶顏稚齒,青春靚麗。
黛玉臉頰緋紅如霞,秋波瀲灩的星眸垂下,忽而就見那溫軟氣息再次襲來,旋即微微閉上眼眸,隨著熟悉的恣睢掠奪而來,心神漸漸為之沉醉。
過了一會兒,黛玉幾是癱軟在賈珩懷裡,臉頰滾燙如火。
賈珩低聲道:「妹妹這兩天想了我罷,剛剛當著外麵的人都到了揚州就不好了。」
如果回到京城之中,黛玉一下子衝進他的懷裡,隻怕榮寧兩府宛如一道晴空霹靂,而寶玉多半當場砸玉,怒而出家。
黛玉抬起粲然星眸看向那少年,旋即挪將開來,柔聲道:「珩大哥,我剛剛一時情切下次不會了。
賈珩伸手輕輕捏著黛玉光潔玉潤的下巴,寬慰道:「林妹妹放心,這種日子不會太久」
的。
兩個人現在就是偷偷摸摸,地下關係,他也不能說是畫餅。
黛玉羞嗔地看了少年的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她方才其實也是有些想試探他一下,總是讓她偷偷摸摸的,也不應該才是。
兩個人膩歪著,隻覺有說不完的話。
黛玉柔聲道:「珩大哥,甄家今個兒派了人來。」
「哦?是接歆歆的?賈珩撫著黛玉的小手,詫異問道。
黛玉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歆歆,甄家老太太說想讓我過去住兩天,她們家女孩子
多,說住在一起也能熱鬨一些。
甄家與賈家既為通家之好,賈敏未出閣之前自也是見過甄老太君的。
「過去住兩天就不必了,等後天我去甄家,領著妹妹見一麵也就是了。」賈珩柔聲說道。甄家還有個甄寶玉,彆到時候見著黛玉,又說著,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
黛玉將螓首倚靠在賈珩肩頭,低聲說道:「那我聽珩大哥的。
賈珩攬過黛玉的雪肩,附耳說道:「妹妹這幾天想我了沒有?
「珩大哥」黛玉芳心大羞,嗔怪說著,非要讓她說著想是不是?
賈珩輕輕笑了下,低聲道:「那我看看妹妹的羊符罷。?(ˉ`???′ˉ) ? ? ? 6??????.c???? ? ? ? (ˉ`???′ˉ)?」
偶爾吃慣了大魚大肉,換成水靈靈的小白菜,清新自然之感撲麵而來。
黛玉:「」
真就三句話,讓他為我牧羊?兩個人在一塊兒,難道不該是說著詩詞歌賦丶風花雪月嗎?
黛玉羞不可抑地看向那徑直解著粉裙對襟的少年,不大一會兒,就覺一股難以言說的觸感襲來,湮滅心神,隻能閉上星眸,任由賈珩施為。
須臾,咩咩而罷,賈珩抱著臉頰嫣紅,軟在一團的黛玉,湊到黛玉縷縷秀發打著卷兒的耳畔,手中牧著小羊,舐著耳垂,低聲道:「妹妹真是太討人喜歡了。」
黛玉雖韶顏稚齒,但已現出一二芳華之姿,隻是身子青澀了一些,但那種少女眉眼間的羞怯,尤為難得。
黛玉彎彎眼睫顫抖著,聽著耳邊直達心底的話語,膩哼一聲,螓首依偎在賈珩心口,顫聲道:「珩大哥,我們這般是否有些違禮。
賈珩輕聲道:「妹妹,這原就是情侶該做的事,那好吧,我下次不這樣了。
說著,作勢鬆開黛玉。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黛玉柔聲說著,忽而意識到不妥,螓首垂下,不言語了。她也不知怎麽著才好。
正心神不寧間,卻見那溫熱氣息再次撲麵而來。
與黛玉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天色已是酉正時分,賈珩也麵色沉靜地離了廂房,返回所居庭院,看向那就著燈火,看著一份簿冊的青裙少女,問道:「看什麽呢?」
陳瀟冷睨了一眼少年,清聲道:「剛剛錦衣探事遞來的情報。」
與***廝混而罷,回來就欺騙人小姑娘。賈珩接過簿冊,翻閱起來,眉頭微凝,道:「都招供了?馬顯俊也鬆口了?」
經過不斷審訊,程家的人已經招供,對向東虜走私一事供認不諱,至於馬家的馬顯俊也終於扛不住了,或者說知道其子馬澤盛落網之後,自知大事難挽,招供了走私東虜一事。
至於鮑祖輝則在錦衣府的訊問下,恐懼中道出了一些事實,走私東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