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甄家,前廳之中,甄應嘉與甄晴引著賈珩落座,重又品茗敘話。
甄應嘉麵帶歉意說道:「老太太原也是一番好意,四弟他出了那樣的事兒,老太太放不下溪兒,想著子鈺是個良配,就想著及早托付。」
其實,雙方都是心照不宣,無非是將甄溪送給賈珩做小,彌補先前甄鑄的錯漏,同時在以後期望如日中天的賈珩,能夠對甄家給與照拂。
甄家的姿態已經夠低,這也是賈珩沒有直言拒絕之故。
嫡女都送來給你做妾,還毫不猶豫的拒絕,就是啪啪在抽打甄老太君的臉,當然,退一步說,就算心裡同意,也不能欣然應允。
因為後者的表現,無疑應了甄老君的照拂之請。
賈珩選擇的策略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賈珩默然片刻,輕聲說道:「老太君有她的考慮,但我也有我的顧慮,溪兒妹妹她年歲還小,現在這般隨便定下,豈非是委屈了她?」
甄晴將一雙嫵媚流波的鳳眸看向賈珩,目光及下,向下看著賈珩小腹之下的熟悉之地,柔聲道:「珩兄弟,等到了京裡,就按我說的那般辦,老太太現在就這麽點兒遺願,珩兄弟,咱們兩家這多年的交情,不就是府上多添一雙筷子,珩兄弟擔心什麽?」
她和這混蛋這麽多次的交情,她家小妹這麽好的品格,先過去怎麽了?這個混蛋還不情不願的。
賈珩抬眸看向眸光瀲灩的甄晴,在那張愈見綺韻流溢,嬌媚如花的容顏上停留了下,這個妖精,當著她爹的麵都給他眉目傳情,楚王夫目前,指日可待,嗯
不過,這時候也不便懲治磨盤,輕聲道:「王妃既如此說,先這般吧。」
甄應嘉見賈珩「默認」,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賈珩又與甄應嘉以及甄晴說了一會話,藉口還有軍務在身,這才起身出了甄家,並未騎馬,而是喚著陳瀟上了一輛馬車。
車廂之中,陳瀟抬眸看向那少年,聽完少年敘說經過。
「白撿了一個小姑娘,你還有些不樂意?你不是最喜歡這等小姑娘?」陳瀟清絕玉容上見著一抹譏誚,說道。
也不知為何,從一開始的擔憂,到現在再見這等事,已經如同看著熱鬨一般。
賈珩聞言,凝眸看向陳瀟,搖頭道:「如甄晴所言,多添雙筷子而已,我其實無所謂,隻是方才臨終托付之時,硬往身邊兒塞人,這是甄老太君想讓我照拂甄家。」
方才,他拒絕也不是,應允也不是,而甄晴先前說著要將甄溪帶回京裡,送到寧國府上去,如果排除磨盤故意提及可卿,存著一些小三挑釁元配的心思,其實反而解了他的圍。
就算現在勉強答應,等事後也未嘗轉圜之機。「要說硬往你身邊兒塞人,你身邊兒那個經常伺候你洗澡的,當初好像也是西府那老太太硬塞給你的,也沒見你拒著。」陳瀟清麗眉眼中現出一抹不以為然,冷聲道。
賈珩麵色微怔,抬眸看向陳瀟,直將少女看的神色不自在,輕笑了下道:「我發現,你對我的事挺愛打聽的。」
說不得,瀟瀟還偷看了他與晴雯共浴的場景,反正她身懷武藝,飛簷走壁的功夫都會,趁機觀摩學些彆的技能也是有的。
陳瀟冷聲說道:「你那些荒Yin無度的事,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就是想不知曉也不成。」
賈珩笑了笑,也沒再鬥嘴,道:「如是不想與甄家有太多牽絆,縱然甄溪收下,倒也沒什麽,無非是錦衣府抄家的時候,讓人恭敬一些。」
陳瀟:「」
她發現還是低估了這人的冷酷,那兩個妖妃說到底也沒有起什麽用。
「你如是與那妖妃一下子
斷了,自然也就與甄家斷了羈絆。」陳瀟抿了抿櫻唇,忽而幽幽說道。
那妖妃真不是個好的,彆的小姑娘她都覺得還好,唯有甄晴還有甄雪,不好長期瓜葛不清,後患太大,不然就如廢太子般,終究在女人身上吃了虧。
這般一想,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賈珩沉吟說道:「斷了,也會有新的麻煩,此事比你想像中的複雜。」
與磨盤斷著關係,從上次來看,正處熱戀期的磨盤估計能當場瘋掉,女人喪失理智起來,以磨盤的狠毒,不定要做出什麽歹事來。
現在雖然冒著一些風險,但甄晴還是牢牢在他掌控之中,已經快被他撬過來了。
「那將來那一天來臨,甄溪不會連累到你?」陳瀟眉頭微蹙,低聲道。
賈珩麵色平靜,低聲道:「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不是謀逆之罪,牽扯不到我的。」
甄家就算被抄,女子也不大可能落入教坊司任人欺淩,畢竟有兩位王妃兜底,不過甄蘭的親事,多半是要被人退婚。
嗯,他想另外一個小姨子做什麽?
先前不接受甄溪,隻是他不喜歡被甄家道德綁架,從而為甄家勞心費力,而且甄家也不會感恩。
陳瀟清眸閃爍,抿了抿櫻唇,道:「你就是舍不得那兩個妖妃。」
「也有吧。」賈珩低聲道。
畢竟這一路上陪著他沒少折騰,一開始還隻是現在,日久生情總歸是有的。
陳瀟一陣無語,冷睨了一眼賈珩,有些不想理少年。
賈珩打定了主意,抬眸看向陳瀟,安靜半晌,忽而輕聲道:「那天聖旨過來,你沒」
陳瀟玉顏宛如清霜微覆,目中冷色湧動,低聲說道:「隻是不想跪他。」
賈珩看向那神色清冷的少女,柔聲道:「你在我身邊兒久了,遲早也會被他發現,好在他也不知你這些年的經曆,說不得還欣喜你又回來了。」
陳瀟冷哼一聲,轉過清絕俏臉,伸手挑簾看向馬車之外的場景。
賈珩凝眸看向忽而變得緘默的少女,近前而去,伸手輕輕拉過少女的素手,放在自己掌心,溫聲說道:「瀟瀟,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的仇恨中。」
陳瀟掙脫著賈珩的手,秀眉蹙起,羞惱道:「你你彆碰我。」
這個下流胚子,完全是不挑食的,從剛剛長大的小姑娘到***,他百無禁忌,隻怕就算她告訴他是堂姐,他也多半僅僅愣怔下,然後說不得欣喜若狂?
因為先前賈珩與甄晴的癡纏,騷話都沒少說著,陳瀟也漸漸了解賈珩的一些本性。
念及此處,陳瀟芳心一跳,臉頰浮起淺淺紅暈,心湖漣漪暗生,但隻是片刻,心湖重又恢複平靜無波。 (謁演 )
賈珩隻是簡單握著陳瀟的手,再無其他,打量著容顏清麗,眉宇英秀的少女,目光含笑,輕聲道:「孩子氣。」
陳瀟:「???」
孩子氣?究竟誰大?你該喚著姐姐才是。
「當初第一次見你,還是在大慈恩寺,在屋簷上準備刺殺那位老王爺,費了不少功夫,也沒得手。」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少女,輕聲說道:「後來,你是藏在我的馬車上,想要逃出去,當初本來還想將你抓起來,嚴刑拷問,好好炮製來著。」
陳瀟五官相貌雖與鹹寧有幾許相似,但性情卻截然不同,相比鹹寧公主性情外冷內熱,猶如騷媚藏心的癡女,陳瀟是真有些性冷淡,身體接觸之時,也很遲鈍,這不是作假。
所以,他已漸漸不強求就如朋友平常相處著,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習慣才是最感動人心的力量。
「拷問
?炮製?」陳瀟喃喃說著,麵上不自覺現出一抹惱意,她總覺得這人此言不懷好意,不過秀眉之下,清眸之中現出回憶之色,幽聲道:「當時準備不夠充分,現在如是要刺殺,反而簡單了許多。」
賈珩凝聲道:「在我想來,真要殺了,你也未必有大仇得報的喜悅,現在他從昔日高高在上的藩王,淪落為階下之囚,可比你殺了他還要淒慘。」
陳瀟逼視向那少年,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賈珩:「」
畢竟有著血緣關係,其實還是不希望陳瀟手刃忠順王,否則此舉隻能讓陳瀟變得冷心冷意。
陳瀟麵上煞氣隱隱,冷聲說道:「本來想找機會結果了他的狗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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