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櫳翠庵
朔風呼嘯的雪夜,廂房之中,花香怡人,暖意如春。???? ?9???U??.?ㄖм ????
高幾上的燭台,紅色蠟燭點亮著,散出的明煌光線將兩道高挑的人影映照在屏風上,而妙玉的丫鬟素素已經幫著妙玉撤換了一條被單。
賈珩與妙玉相挨著坐在一方漆木小幾旁,放著素齋,菜肴色香味俱全,隻是都是青菜豆腐之類,不見雞鴨魚肉等葷菜。
賈珩看向妙玉,溫聲道:「你天天吃這些,太過清苦,而且也對身子不利。」
雖然妙玉談不上火柴妞,但其實也有一些纖瘦,好在不是很咯手。
妙玉柳眉之下,瑩眸低垂,接過快子,輕聲說道:「這些沒什麽,我這些年習慣了。」
「如你不喜這些葷腥,我也不勉強,但雞蛋總要吃一些,不然這般瘦,以後有了孩子怎麽辦?」賈珩拉過妙玉的手,輕聲道。
方才他可是傾囊相授,雖然以後會儘力避著,但萬一妙玉大了肚子,總歸要考慮著。
妙玉:「……」
孩子?
一張臉蛋兒「騰」地通紅,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挺著大肚子的模樣,可如是他的孩子,似乎也……沒有那般難以接受。
賈珩拉過玉人的手,放在那手背上,輕聲說道:「等再過一二年,師太嫁給我怎麽樣?」
妙玉聞言,連忙從賈珩手裡抽回,晶瑩如雪的玉容滿是羞惱,嗔道:「貧尼為化外之人,豈能嫁人?」
她為不祥之人,實在不想連累著他,但聽著能說著娶她,哪怕知道這時候是男人的甜言蜜語,心底仍是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
賈珩笑了笑,拿過一雙快子,遞將過去,輕聲道:「你原就是俗家子弟,並非化外之人,又怎麽不能嫁人,想來師太穿一次嫁衣,那一定挺好看。」
妙玉聞言,抬起螓首,熠熠而閃的明眸不知何時泛起點點晶瑩,怔怔看向那笑意溫和的少年,芳心微顫。
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想娶她過門。
賈珩拉過妙玉的素手,笑道:「好了,不說了,吃飯吧,等你什麽時候想嫁了,反正也不急。」
他是真的喜歡妙玉,不僅是肌膚相親之時的妙不可言,還有這傲嬌的性情,在冰冷的外殼下藏著一座火山,方才那岩漿噴發之時的纏繞,似要將他融化其中。
倒也應證了四大神獸的祥瑞之相。
妙玉輕輕應了一聲,也不多言,低頭用著飯菜。
兩個人吃著飯菜,低聲說著話,在一盞小小燭台下,猶如夫妻相處一般溫馨愜意。
妙玉食量不大,吃了一碗飯就放下快子,漱了漱口,拿著手帕擦著唇角,然後,柳葉細眉下的柔潤目光定定地看向那少年拿著快子用著飯菜,似那少年一舉一動,落在自己眼中都是賞心悅目。
見著少年眉眼的思索之色,妙玉抿了抿唇,關切問道:「朝裡的事兒還好吧?」
自從賈珩回京以後,除了當天尋了妙玉一回,而外間的消息,妙玉也從惜春口中聽的一言半語。
賈珩放下快子,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看向妙玉,微笑說道:「挺好的,隻是年前年後都不讓人消停,還要去金陵跑一趟急差,明年過後戰事少不了,如是想尋師太談禪論法,隻怕也未必有著時間了呢。」
妙玉聞言,抿了抿粉潤唇瓣,目光閃了閃,看向那英氣逼人的眉眼,柔聲說道:「今年發生了好多事兒,你從河南又到的江南,比旁人一輩子遇到的事兒都多。」
說到最後,心神也有幾許感慨,她這些年流落江湖,不管是從書上看來的,還是耳聞目見,再無人有他這般出挑。
賈珩接過茶盅,漱了漱口,目光幽遠,道:「時來天地皆同力罷了。」
這一年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回報卻足夠豐厚,他來到此界,終於站穩了跟腳,成為一方武侯,在朝堂中能夠樹起自己的旗幟。
但局麵卻愈發複雜,千頭萬緒,他要為將來運去英雄不自由之時開始做謀劃。
妙玉玉容恬然,明眸瑩然清澈,低聲說道:「人常言,伴君如伴虎,你現在年紀輕輕,身居高位,現在還好,以後就不好說,還需謹慎才是。」
賈珩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見那少年心神,妙玉眉眼低垂,忙道:「是我一時妄言。」
他正是權勢赫赫之時,豈會聽著她這些不祥之言,許是覺得她在咒他也未可知。
「你提醒的對,我喜歡你說這些。」賈珩看向那媚意流溢的眉眼,縈著一抹暗然神色的妙玉,伸手拉起玉人的纖纖素手,溫軟細膩的肌膚在掌心感觸細微,輕笑說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歸一個土饅頭,宦海之中凶險莫測,我豈是不知?如真有那一天,師太為化外之人,隻管離去就是了。」
妙玉卻如遭雷殛,目光道:「你……你,在說什麽?」
這人將她當成什麽,是覺得她在擔心受得連累嗎?是什麽讓他這般看她?
眼圈微紅,分明委屈不勝,淚珠盈睫。
賈珩拉過妙玉的手,一下子擁在懷裡,問道:「好端端,怎麽哭了?」
妙玉揚起白膩無暇臉蛋兒,眸光淚光點點沿著臉蛋兒滑落,低聲說道:「如真有那一天,生則同衾,死則共穴,我定追隨你而去。」
就像她的母親待父親一樣。
賈珩心頭微動,輕輕撫著光滑柔嫩的臉蛋兒肌膚,對上那淚光盈盈的眸子,溫聲道:「我還是希望師太好好活著,逢年過節,也好給我誦誦經。」
妙玉雖然性情乖僻丶孤傲了一些,但對感情忠貞不渝,與黛玉其實有些像,用情太深。
其實,對生死相隨之事,他從來不去想,也不強求,更不會去考驗人性,但心底深處未嘗沒有渴望。
念及此處,不由再次發動暗影島之力,噙住那柔軟的唇瓣,他覺得對妙玉還是再寵溺一些。
許久之後,妙玉貝齒咬著櫻唇,拿住少年的天山折梅手,羞惱看向那食雪的少年,低聲道:「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你這色胚……隻怕是長命百歲都不止。」
「那我正好和師太白首偕老。」賈珩輕笑了下,將妙玉擁入懷裡,鼻翼之下流溢著妙玉發絲的清香,享受著片刻的溫存。
妙玉美眸瑩潤如水,細密睫毛垂下一抹慌亂之色。
賈珩低聲道:「等明年將有一場戰事,如果大勝,找個機會將那樁桉子重新翻出來。」
妙玉聞言忙道:「彆,那時你行高於眾,正是韜光養晦之時。」
賈珩沒有繼續說,輕親了一下妙玉明潔如玉的額頭,溫聲說道:「咱們上床上歇著吧。」
妙玉美眸瑩潤如水,彎彎睫毛垂下一抹慌亂之色,這是又要欺負她嗎?她剛剛……
兩個人重又躺在床上,賈珩摟著妙玉的肩頭,嗅著玉人秀鬱青絲的一縷馨香,輕聲道:「妙玉,咱們認識多久了?」
妙玉默然了下,低聲道:「去年冬天,我進得府中,約是有一年了。??? ?9???ǘ??.???м ????」
賈珩笑了笑,麵上見著回憶之色,道:「當初見著師太之時,就覺得師太遺世獨立,宛如一株空穀幽蘭,真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如仙。」
妙玉聞言,品著少年的話,抬眸看向,眸光柔波瀲豔,清冷聲音中帶著幾分羞惱道:「珩大爺原來那時候就已居心不良。」
賈珩輕輕拉過妙玉的素手,俯身看向那精致如畫的眉眼,低笑道:「師太還不是一樣?」
你懂我的圖謀不軌,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你,你彆……」妙玉玉容微變,目中現出一抹慌亂。
賈珩道:「不做彆的,就是想抱抱你。」
妙玉臉頰羞紅如霞,雙手任由少年抱著,隻是片刻就有些羞惱,輕聲道:「你彆胡鬨。」
分明是某人撫著一雙纖細筆直,那愛不釋手的模樣讓禪心搖曳的玉人,羞不自抑。
賈珩湊到妙玉耳畔,嗅著那股似是蘭花的香氣,低聲道:「改明兒給師太做兩雙長襪,省得凍傷了腿。」
心頭忽而生出一念,妙玉還挺苗秀的,也不知照著鹹寧給做上幾雙襪子,讓妙玉穿上又是何等樣子,薄紗尼姑裝配黑絲?真就佛媛?
妙玉:「???」
什麽襪子?她平時也凍不著腿啊?
還未詢問,卻見那人已緊緊摟著過來,那渾身火熱讓嬌軀頓時綿軟下來,妙玉隻能收起心頭的疑惑。
賈珩並未做其他,隻是擁住妙玉滑膩的香肩,抱著妙玉暖香噴噴的身子,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
而妙玉則借著細微的燭火,看向那睡得安靜的睡顏,柳眉之下的柔潤目光閃了閃,垂下眸子,也進入香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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