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晉陽:你這是嫌本宮年歲大,老了?
金陵,晉陽長公主府
「那你先前的那位薛家姑娘和林家姑娘?」晉陽長公主柳眉彎彎,姝麗玉顏現出盈盈笑意,鳳眸打量著少年。
她可是知道的,他最喜歡的就是薛林兩人,先前南下相處那麽久,倒也覺得兩人是鍾靈毓秀的女孩兒。
其實,不管是公主還是郡主,不能做妾,更多是從外人的感官上,不能辱沒天家顏麵,對所謂賜婚的名分渴望並不強烈,更多是求得世俗的認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因為,駙馬說難聽點兒,更像是贅婿。
而薛林兩人一旦做了妾,影響的是子孫後嗣的名分。
賈珩抬眸看向那眉眼明媚的麗人,說道:「你就看笑話吧。」
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本宮這是看什麽笑話,這不是關心你?伱打算怎麽解決這樁事兒?」
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兩口子之間比之熱戀時候,更多了幾分夫妻一體的交融。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等新政大行於世,宮中敘功之時,我再上疏請封了,這幾天已經打算向宮中言明此事了,本來這次是給薛妹妹請封的,她也等了有二三年了。」
晉陽長公主眸光瑩潤如水,點了點頭道:「那也好,明年新政推行全國,在地方上恐怕多有不順,皇兄還得用你掃平荊棘,縱無軍功,立功的機會還多。」
子鈺這個年紀已是一等國公,再大的功勞也不好封賞郡王,畢竟開國以來,郡王才僅僅有著四位,除了賜婚誥命,似乎也沒有彆的消化功夫的方式。
這也是皇兄與子鈺心照不宣的事。
賈珩道:「是啊,江南不過行之江蘇一省,就費了不少功夫,威逼利誘的手段都要用儘了,安徽現在又出了紕漏,」
江南的士紳階層還能以出海通商利誘,還能從更高層麵的中樞層麵施壓皇親國戚。
地方豪強勢力盤根錯節的山東丶山西丶湖廣丶川陝,就不是那般好推行了。
哪怕是平行時空的一條鞭法,攤丁入畝都沒有少遇到阻力。
晉陽長公主秀眉蹙了蹙,美眸忽而氤氳起一抹凝重,說道:「不過,等過了年,隻怕皇兄該立嫡了。」
賈珩道:「是啊。」
南安郡王大敗,崇平帝二次吐血,其實是傷了根本的,會陸續培養楚王丶魏王入軍機處。
而且,擔心魏王因為外戚之身一下子占據優勢,恐怕還要給楚王拉偏架。
賈珩麵上若有所思,低聲說道:「立嫡又是一場風波,陳淵說不定會暗中興風作浪。」
還有甜妞兒,隻怕還會逼著他站隊或者出謀劃策。
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今年打了一年仗,國庫快見底了,明年開年當務之急推行新政,你如想躲一躲,不妨尋個機會再去外麵多跑跑,新政哪裡出了問題,才過去臨時救火。」
賈珩道:「天津衛那邊兒年後要籌建海師,攻略朝鮮與遼東,年後我會去往那邊兒,但也不能離開神京城太久了。」
換句話說,他要保證手裡麵有點事兒做,而在天津衛督練水師,伺機攻打朝鮮就是這種藉口。
「那也好。」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
賈珩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問道:「這幾次戰事下來,織造局這邊兒沒有落下虧空吧?」
「這倒沒有,內務府有一些家底,倒還算能夠支撐的住,如今海寇一剿,明年海貿暢通無礙,內務府財源也就漸漸殷實了。」晉陽長公主玉容雍麗,輕笑了下,看向那少年,低聲道。
賈珩拉過晉陽長公主的纖纖素手,將麗人擁在懷裡,說道:「這倒也是。」
找了這麽一個善於理財,賢惠知性的女人,的確是他三生之幸。
李嬋月這會兒逗弄著嬰兒,轉而看向賈珩,說道:「小賈先生,」
……
……
夫妻二人敘著離愁彆緒,不覺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倏然間,已是進入崇平十六年的除夕之夜。
家家戶戶的庭院中,爆竹聲「劈裡啪啦」地響起,廊簷屋後懸掛的一盞盞燈籠隨風搖晃不停,映照著兩張剛剛書就的對聯,紅底黑字,奇偶駢儷。
廂房之中,高幾上亮著一根蠟燭,橘黃燭焰跳動不停,將室內映照的明亮彤彤。
賈珩離了麗人那粉潤微微泛光的唇瓣,輕聲說道:「荔兒,其實有件事兒想問你。」
晉陽長公主有些驚訝那少年的嚴陣以待,說道:「什麽事兒?」
「是嬋月父親的事兒。」賈珩沉吟片刻,斟酌著言辭,問道。
其實他先前也不好問,萬一是什麽前任,但應該不是,晉陽的情感覺醒的還是比較晚一些。
晉陽長公主修麗玉麵之上現出回憶之色,說道:「嬋月他父親是太子的謀士,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子,當初……」
「本宮給你說,你先彆吃醋。」麗人說著,忽而鳳眸看向那少年。
賈珩探入麗人的衣襟,在心口暖著手,道:「你都成我孩子他娘了,我吃醋什麽?」
麗人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幽幽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當初皇兄是想讓我許給他的,皇兄或許還存了一些彆的心思,但賜婚之後,完婚一事因為父皇病重耽擱了下來。」
賈珩凝眸看向那麗人,麵上若有所思。
晉陽長公主說道:「而嬋月則是嬋月父親與其青梅竹馬生下的女兒,當時正值太子與趙王事敗,他托本宮照顧,後來太子自儘以後,嬋月父親也罹難刀兵,皇兄追殺遺黨,我就將嬋月藏了起來,後來就宣稱遺腹女,此事,其實太後隱隱猜到一些原委,而皇兄剛剛即位,忙著鞏固皇位,無暇顧及旁事,等過了三五年,也就當嬋月真是我的女兒。」
賈珩道:「那這麽一說,嬋月的確是姓李的。」
這就說過去了,為何崇平帝不疑晉陽與李嬋月。
至於馮太後,畢竟是自家女兒,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多少才是能猜測到一些,許是以為晉陽對嬋月父親有情,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麽崇平帝後來一直不說晉陽再婚一事,多半是自覺有所虧欠。
而且,晉陽還沒有透露一樁事兒,那就是晉陽與太子的兄妹感情應該還算比較好。
因為太子仁厚待人,而雍王使了手段。
晉陽長公主訝異問道:「她讓你問的?」
賈珩麵色微怔,有些驚訝看向麗人,問道:「你怎麽知道?」
「本宮一手將她帶大,她有什麽想法,本宮會不知道?」晉陽長公主輕哼一聲,說著,臉上現出一絲無奈,道:「嬋月她有時候心頭給明鏡一般,隻怕早就懷疑了。」
賈珩問道:「嬋月她弄不清真相,難免心事重重的吧。」
晉陽長公主看向那少年在燈火映照下的側臉,心道,就怕有一天,你也過來找本宮詢問你的身世。
賈珩拉過麗人的纖纖素手,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們早些歇著吧。」
晉陽長公主妍麗臉頰微紅如醺,高聲道:「憐雪,去喚元春過來吧,沒她在,本宮還怪不習慣的,一會兒說不得還伺候不了你。」
賈珩:「……」
晉陽生過孩子也快小兩個月了,其實差不多了。
不大一會兒,就見元春一身織繡精美的女官服飾,身形豐腴有致,紅了兩側的明媚臉頰,柔聲說道:「殿下,珩弟。」
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麗人,喚道:「大姐姐。」
剛才沒有得機會與元春單獨敘話,倒不是有意冷落,又經過一段時間不見,元春隨著年歲漸長,身形豐美,更見了原著中元妃省親的華豔之態。
其實元春與他在一起,還在釵黛之前。
元春行至近前,眸光水波盈盈地看向兩人,輕柔說道:「天冷,我伺候殿下洗腳吧。」
晉陽長公主笑道:「你伺候他罷,憐雪服侍我就好。」
不大一會兒,憐雪與一個女官,端起一盆熱水放在廂房中,服侍著賈珩落座。
元春端過銅盆,抬眸說道:「珩弟。」
賈珩輕聲說道:「大姐姐,我自己來好了。」
元春貝齒咬著粉唇,淡而細的眉下,美眸盈盈如水,輕笑道:「沒事兒的,我幫著珩弟也是應該的呀。」
夫為妻綱,原就是應該的。
麗人蹲起身來,給賈珩洗著腳的。
賈珩也沒有與晉陽長公主敘說當年的秘聞,而是看向麗人,說道:「等過了元宵節,咱們回京。」
晉陽長公主輕聲道:「母後催促了兩三次,也該回去,我是放心不下寶兒,想等明年開春,天暖和了一些再過去。」
賈珩點了點頭道:「行船之上,是有些冷。」
小孩子是有些難辦,這個時候的小孩兒其實夭折率很高。
晉陽長公主想了想,說道:「實在不行,本宮再在金陵待一段時間,你先領著嬋月還有寧國府的她們去神京。」
她還是不想讓孩子冒險。
賈珩道:「那也行。」
這會兒,元春也幫著賈珩將腳洗好,拿過乾毛巾擦拭著水珠,將毛巾遞至一旁。
賈珩扶著晉陽長公主上了床榻,蓋過一條秋香色的芙蓉花刺繡被褥。
而憐雪將外間的兩重帷幔放下,徐徐退出屋外。
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你也和本宮講講南下的事兒罷,聽說收複了大員島?本宮聽織造局的船隊多次提及此地,原先有夷寇盤踞,劫掠船隊,不勝其擾。」
凡賈珩出征回來,都會給晉陽敘說出征在外之事。
賈珩道:「這次主要是海戰,荷蘭紅夷也有炮銃,一場大戰過後,大員島重新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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