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府衙書房
北靜王水溶快步進入書房之中,一身蟒服玉帶,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子鈺,樂安郡主呢?」
賈珩道:「她先去沐浴更衣了,等會兒就過來。」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說道:「子鈺,我已經在偏廳備了薄宴,為樂安郡主接風洗塵。」
賈珩輕聲說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北靜王水溶那張白皙丶明淨的麵容上,笑意微微,輕聲道:「子鈺,你們新婚燕爾的,這次難得相聚一起。」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以往也在一塊兒南征北戰,這次算又是並肩作戰。」
說話之間,伴隨著環佩叮當之聲。
陳瀟已經沐浴而畢,換好了衣裳,從外間挑簾進來。
而這位麗人去除了錦衣衛的飛魚服,轉而換成一身女兒裝束,原就是英麗丶秀媚的氣質,此刻一眼望去,愈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態。
賈珩劍眉挑了挑,心神微動,目中都不由一絲驚豔之意。
而北靜王水溶臉上的神色,則要淡然許多,或者說,視而不見,目光更多還是放在賈珩那張冷峻丶削刻的側顏上。
或者說,這等姝顏麗色對北靜王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紅粉骷髏,難入心神。
賈珩凝眸看向陳瀟,道:「瀟瀟,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瀟瀟不妨過去用些?」
陳瀟點了點頭,清霜玉容上見著思量之色,轉眸看了一眼北靜王水溶,也不多說其他,與賈珩一同前去用飯。
待用罷飯菜,賈珩讓陳瀟回去歇息,而後與北靜王水溶前往天津衛的廳堂中商議軍政大事。
廳衙之中,此刻,一眾將校濟濟一堂,人頭攢動。
「末將見過衛國公。」在場的一眾軍將紛紛拱手說道。
賈珩聲音洪亮,朗聲道:「諸位將軍請起。」
隨著眾軍將道謝,而後紛紛落座都將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靜待其言。
賈珩冷峻目光逡巡過下方一眾將校,沉聲說道:「諸位,就在剛剛,據密諜所報,女真人已經攻破了朝鮮的王京城,占據了城池。」
此言一出,衙堂中的眾軍將麵麵相覷,顯然對此頗為震驚。
賈珩道:「朝鮮為我藩屬之國,東虜為我大漢累世世仇,如今朝鮮王都被東虜所破,我大漢當派兵馬為其驅逐東虜,先前我軍水師兵力不足,難以跨海橫擊,如今水師將校兵卒,操演不輟,正是六軍奮發,橫刀立馬之時!」
下方眾軍將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賈珩道:「諸部水師,編練成隊,在後日出發,自蓋州兵進盛京,給予女真壓力,迫使彼等退兵。」
明代對營口地區設州置衛,改稱蓋州衛,下轄蓋州城丶熊嶽城丶永寧監城和五十寨堡等。
自女真奪遼東以後,同樣接管了前明的關隘丶城堡,屯駐兵丁,防備漢廷水師自海上襲來。
就在眾人議事之時,外間一個府衛進入廳堂,麵上喜色難掩,高聲說道:「國公,山海關副總兵遞送來捷報!」
山海關其實離天津衛並不遠,兩地以六百裡加急,一日即達。
賈珩聞言,灼灼目光投向那府衛,問道:「捷報為何?」
「山海副總兵自威遠城出,擊潰女真鑲藍旗濟爾哈朗所部,殲敵一千三百二十餘級。」那府衛拿著手中的軍報,臉上難掩喜色,拱手說道。
賈珩聞言,讚了一聲,說道:「乾的好!」
曹變蛟的確是平行時空那位猛將,悍勇無比,這番一出手,就搶占了先機,雖然不是頭一次在正麵戰場上擊敗清軍,但值此之時,也頗為鼓舞士氣。
而在場的一眾軍將聽到開門紅的捷報,麵上也多是現出欣喜之色。
賈珩道:「諸位將軍,整軍待發,後日就行啟程。」
「是。」
在場一眾將校紛紛抱拳應是。
賈珩交代完作戰任務,定下明日出征,也不多做盤桓,而是返回司衙後堂,迎麵迎上了陳瀟。
麗人一襲青色衣裙,腰係玉帶,蔥鬱秀發之間彆著一根蛇形玉釵。
陳瀟柳葉秀眉顧盼神飛,眸光瑩潤如水,輕聲問道:「剛剛都布置下去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明日一早,咱們就啟程。」
其實說是坐山觀虎鬥,但其實這個調兵遣將的速度並不慢,從調撥江南水師北上再到整合兵馬,整個過程並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陳瀟剛要說些什麽,卻見那少年三步並做兩步,已經湊近而來,握住了自己的纖纖柔荑,將臉頰湊將過來,噙將過來。
陳瀟輕哼一聲,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酡紅染緋,清眸眸光盈盈如水,微微闔上,鼻翼之中發出一聲膩哼。
賈珩輕輕摟住麗人的豐腴嬌軀,酥圓翹挺抵靠在身上,柔聲道:「瀟瀟,天色不早了,咱們歇著吧。」
自家媳婦兒洗澡以後,身上的沐浴香氣混合著一股雪肌玉膚的香氣,的確有些撩人心弦。
陳瀟膩哼一聲,妍麗玉頰兩側微微泛起玫紅紅暈,輕輕捉住那少年雪嶺折梅的手。
賈珩湊到麗人耳畔,輕輕噙住那嬌小玲瓏的耳垂,柔聲道:「瀟瀟,天色不早了,咱們歇著吧。」
陳瀟輕哼一聲,似嗔似惱道:「你就惦記著那點兒事兒。」
賈珩擁住麗人的香軟嬌軀,向著裡廂而去,來到帷幔垂落的床榻上坐定。
賈珩微微垂將眸子,目中略有幾許古怪。
瀟瀟方才還說他,這根本就不用他提示。
麗人輕輕將妍麗臉頰之側垂落的一縷秀發,勾至耳朵之後,動作渾然天成中,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嫵媚。
而抬起螓首之時,靈動剔透的美眸中嗔惱之意流動。
「你就知道作踐人。」陳瀟低聲道。
賈珩道:「這不是…它想你了。」
陳瀟冷哼一聲,在少年的痛哼中掐了一下,而後,也沒有多說其他,埋下螓首而去,鬢角秀發垂落而下,遮住了粉潤微微的唇瓣。
賈珩道:「瀟瀟,京城這段時間,其實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
在他平定遼東的關節,崇平帝根本不會容許任何人加害於他,影響到北伐大計。
「嗯。」陳瀟輕哼一聲,也不多說其他。
「你也不擔心我有了孩子,影響了你的事兒。」在四方垂降的帷幔中隱約聽到麗人的聲音,帶著幾許嗔怒之意。
「我小心著呢。」
「……」
也不知多久,賈珩凝眸看向一旁的麗人,沉聲說道:「瀟瀟,這段時日想我了吧?」
「哼。」陳瀟冷哼一聲,眉梢眼角隱約可見團團玫紅氣暈無聲流溢,愈見綺豔動人,而那雙晶然美眸之中現出絲絲縷縷的嫵媚,將嬌軀依偎在少年懷裡,任由那少年輕薄著。
賈珩埋首在陳瀟的衣襟之前,目中現出一絲欣然。
陳瀟那張婉麗玉頰羞紅如霞,輕輕撫著那蟒服少年的肩頭,目光沁潤著朦朧霧氣。
……
……
天津衛城
正是傍晚時分,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漸漸少了許多。
一間懸掛著「悅來」匾額的客棧之中,內裡賓客眾多,推杯換盞之聲不停。
隨著天津衛城開赴了大批江南水師的兵卒,大戰在即的氣氛也漸漸緊張起來。
廳堂中的食客,同樣翹首以望。
顧若清一身青衣,頭戴鬥笠,舉步邁入客棧之中,鬥笠之下的麵紗隨風而起,隱隱約約現出那張傾國傾城的盛世美顏來,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在包廂中落座。
「衛國公此刻就在衛衙之中。」一旁的食客輕笑說道。
「再有幾天該出兵打仗了吧?」
「這次要馳援朝鮮呢。」
顧若清端起酒盅,輕輕抿了一口,聽著周方食客的議論,目中現出思索。
等到了天津衛,也覺得自己多少有些魯莽。
大戰在即,她這般千裡迢迢,又是為了什麽?而且如何去見他?又以什麽樣的藉口。
麗人蹙了蹙秀眉,思索了下,心底忽而有了主意。
樂安郡主此刻應該就在天津衛,她等會兒去見見就是了。
念及此處,離了客棧,向著天津衛的司衙而去。
因為本就身懷武藝,自能高來高去,不大一會兒,就潛入到衛衙。
而此刻暮色四合,華燈初上,衛衙之前的兵卒來來往往,神色警惕。
顧若清循著後院的一處燈火,躡足潛行,來到後院,果然見一間廂房,從外麵看,亮起橘黃燈火。
而廂房之中,隱隱傳來歡好聲音,顧若清秀眉蹙了蹙,臉頰兩側微微發熱,暗道,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這兩個人正在親熱。
而片刻之後,麗人眉眼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