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軒敞丶雅致的廳堂中,高幾上擺放著各色青花瓷瓶,在彤彤燈火映照下,可見光影閃耀,香案上線香裂燃起。
「兒臣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廳堂之中,楚王陳欽跪倒在一方香案之前的蒲團上,接過那玉軸黃色絹帛的聖旨,旋即,起得身來,其人俊朗丶白皙的麵容上浮起兩抹不正常的紅。
這種喜悅比中了超級大樂透都要讓人興奮。
而一家木石雲母屏風之後的甄晴,那張明淨玉顏上,同樣蒙起欣然笑意。
戴權白淨麵皮上同樣也擠出一些笑意,說道:「太子殿下,這兩天就可置換匾額,增設儀衛丶
車馬,此外太廟冊立大典的事兒,當是在明年開春了。」
說來也頗為讓人曦噓感慨,這位庶出的藩王,竟真的入主東宮,反而後妃俱在後宮的魏梁兩藩,卻什麽都沒有撈著。
楚王陳欽點了點頭,說道:「有勞戴公公了。「
說著,給一旁躬身而立的楚王府長史廖賢使了個眼色。
廖賢輕輕應了一聲,說話之間,就相送著戴權離開了廳堂,在臨彆之時,往戴權手裡塞了兩萬兩銀票。
待戴權離開,楚王陳欽拿著聖旨,進入後堂,看向俏立當地的甄晴。
其人那張俊朗白皙的麵容上,終於難掩喜色,聲音分明激動莫名,說道:「王妃,多年所想,
終於在今朝得償所願。
此刻的楚王幾乎想要手舞足蹈,或者說,心頭隻想放聲高歌。
自此成為東宮太子,以後禦極天下,登臨九州,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這無疑是男人的畢生夢想。
他陳欽雖是庶出,但有朝一日,同樣可以成為一代聖君。
甄晴豔麗明媚的瓜子臉上,笑意淺淺,說道:「王爺,還是當戒驕戒躁,不可太過輕狂了去。」
楚王此刻強行按捺住心頭的狂喜,麵容上倒是有幾許平靜,說道:「王妃說的是。」
甄晴輕笑了下,目光溫煦,柔聲道:「王爺,以後當喚太子妃了呢。「
楚王:
得,剛才還讓他戒驕戒躁,不想自己就已是太子妃了。
甄晴眉眼湧起欣喜,美眸光波柔潤微微,笑了笑,說道:「王爺以後就是太子了。『
再等二年,就是皇帝,而她現在是太子妃,以後就是天下至尊至貴,母儀天下的皇後。
楚王問道:「王妃,傑兒和茵茵呢?」
他那一雙兒女就是他的寶貝,如果不是沒有傑兒,他如何能夠壓過魏王陳然。
甄晴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瑩潤微微,說道:「王爺,傑兒和茵茵這會兒在後院,讓嬤嬤照顧著呢,我讓嬤嬤將他們兩個抱過來。」
真是多虧了子鈺,當初給她一對兒聰明可愛的龍鳳胎。
等將來王爺登基以後,還離不得子鈺在前朝輔佐國政。
這會兒,楚王陳欽點了點頭,說道:「孤還是去後院吧,這麽冷的天,我去看看看他們兩個。」
這是他的一對兒萌娃和福寶。
夫妻兩人說著,就帶著一股喜氣洋洋的氛圍向著後院而去。
此刻,後院廳堂之中一幾個嫉嬤和丫鬟正在侍奉著陳傑和陳茵茵一對兒姐弟,此刻兩個人正在玩著手拍手的遊戲。
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五官長相繼承了甄晴的白膩膚色,以及賈珩的英俊五官,幾乎是宛如一對兒金童玉女。
楚王陳欽快步進入廂房,一眼看向兩個小孩兒,麵上滿是欣喜之色。
如果不是傑兒,他絕對難以力壓魏王,傑兒真是他的福星。
「爹爹~」茵茵見到陳欽,瞪著一雙靈動如黑葡萄的大眼晴,柔糯萌軟地喚著,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向著陳欽招手道。
陳傑則是將一雙孺慕而萌軟的目光,緩緩投向自家父王,脆生生道:「爹爹。」
「傑兒。」陳欽近前,一下子就抱起陳傑,難得親了一口。
茵茵:「
顯然女娃娃不知為何是她先詢問,結果是自己的爹爹,先去抱了自家弟弟。
楚王妃甄晴見得陳欽對自家兒子的「稀罕」,端麗容色上現出一抹古怪,近前,一下子抱起自家粉雕玉琢的女兒,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閃爍了下,嬌俏道:「茵茵,讓娘親抱抱。」
茵茵揚起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宛如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骨碌碌轉起,聲音嬌俏莫名,
道:「娘親,我想乾爹了。」
甄晴:「???」
自家這閨女是要成精了嗎?
嗯,其實她也有些想了。
而一旁正在抱著自家寶貝兒子,不停逗弄著的楚王陳欽,抬起喜色難掩的麵容,說道:「王妃,過兩天,咱們設宴再邀請子鈺和蘭溪兩位妹妹過來吧,喚上北靜王兄和弟妹,也算是一家人團聚團聚,至於彆的慶宴就一再不舉行了。」
甄晴笑了笑,說道:「那也好。」
的確是一家人,她和妹妹還有三個孩子,再加上子鈺,一家人倒是可以團聚團聚。
楚王陳欽與自家兒子逗弄了一會兒,說道:「這兩天,王府充實儀仗衛所,要多加警戒,以防歹人入宮行刺。」
顯然,此刻的楚王,想起了在江南的不快經曆。
魏王府相比楚王府的喜氣洋洋,魏王府的氣氛,則是要愁雲慘澹許多。
魏王陳然轉過那張籠罩著陰鬱之氣的白淨麵容上來,劍眉之下,目中帶著冷意地看向宋璟,說道:「舅舅,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宋璟目光微頓,柔聲道:「王爺說的是。「
魏王眉頭挑了挑,目中凶戾之芒閃爍不停,說道:「大漢社稷不能任由父皇這般任性。」
宋璟聞聽此言,眉頭緊皺,目光凝了凝,心頭不由為之一驚。
而鄧緯臉上同樣有些莫名之色湧動,霍然站起,沉聲道:「王爺,如此一來,保富貴不成。」
魏王白皙如玉的麵容,陰鬱之色翻滾不停,說道:「以楚王之刻薄心性,彼一旦坐穩位置,義必然不能保!」
父皇,這都是你逼的!
母後做錯了什麽?為你生了三個兒子,你三個兒子都不選,反而選了一個庶藩出身的楚王?
這讓母後和他都成了徹頭徹尾的笑柄!
是他的位置,他要親手拿過來!
魏王陳然白淨如玉的麵容,五官幾近扭曲,目光閃爍之間,似是現出一抹清寒之意。
鄧緯沉聲道:「王爺,此事需要慎之又慎,而且需要仔細籌劃。」
魏王陳然道:「鄧先生,可有良策?」
鄧緯說道:「衛妃之父掌管京營一營,王爺這兩天讓衛妃試探一下口風。」
魏王陳然點了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衛嫻之父,汝南侯衛麒其人掌管京營一營,先前的出征遼東之戰以後,隨著頭一批騎軍已經返回京城。
鄧緯壓低了聲音,說道:「此外,殿下在五城兵馬司許久,也當與一些親信部將暗中聯絡,此事一切需要秘密進行,機事不密則害成。」
宋璟麵容微變,沉聲說道:「王爺,此事容易為宮中的聖上察知,如果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魏王陳然眉頭緊皺,說道:「父皇現在因為目疾,不能視物,對朝局的掌控力已經大大減弱,
錦衣府衛方麵在仇良手裡,由孤來說服仇良。「
宋璟見此,遲疑說道:「殿下,是否要和賈子鈺商議一番?」
魏王陳然眉頭緊皺,憤憤然道:「他若是支援,孤豈有今日?」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