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還請太後攜幼帝退位,還政陳氏!(1 / 1)

第1635章 還請太後攜幼帝退位,還政陳氏!

宮門,安順門

賈芳一襲玄色镔鐵甲胄,外罩火紅色披風,立身在城門樓前,其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雁翎鋼刀,目光睥睨四顧,看向下方的軍將。

「太後娘娘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校神色匆匆而來,對著立身在城門樓上的賈芳開口說道。

賈芳聞言,將守衛之事交給副將,連忙前往馬道所在,抱拳道:「末將賈芳見過太後娘娘。」

「平身吧。」甄晴那張靡顏膩理的臉蛋兒上現出擔憂之色,問道:「現在情況是怎麽樣?」

賈芳整容斂色,說道:「回稟太後娘娘,京營的人圍攻了城門。」

甄晴鳳眸當中可見冷意湧動,道:「哀家給下麵的將士說兩句。」

此刻,甄晴一襲廣袖朱紅衣裙,雲髻端美丶華豔,立身在城門樓上,眸光閃爍之間,喝問道:「山海侯曹變蛟何在?」

曹變蛟一挽胯下駿馬的韁繩,近得前來,抱拳說道:「末將見過太後娘娘。」

其實,縱然在這個時候,政變的烈度還是比較柔和的,隻是京營嘩變性質的逼宮。

一來是曹變蛟有意控製傷亡,賈珩讓京營的蔡權等心腹暗中配合。二來也是李瓚等諸文臣的妥協性和軟弱性,在事先就叮囑曹變蛟,主要還是以向甄後施加心理壓力為主。

甄晴玉容宛如霜覆,丹唇微啟,說道:「曹變蛟,你也是侍奉兩朝先帝的老將,累受皇恩,為何領兵圍攻宮門,謀逆作亂?」

不等曹變蛟出言,嚴燁手挽韁繩,脖子一梗,大聲道:「當今幼帝非陳氏血脈,我等奉旨勤王,匡扶社稷!」

甄晴聞言,眸光晦暗幾許,芳心惱怒莫名,道:「一派胡言!」

嚴燁此刻昂著滿是灰白頭發的頭,大喊說道:「現在天下誰人不知,衛王夜宿龍床,穢亂宮廷,當今幼帝就是衛王的種!」

此言可謂粗鄙至極,但卻讓周圍的京營將校哄笑不停。

可以說,京營將校士卒視衛王如神,除卻戰功赫赫,智勇兼備外,豔福也要占據很大一部分。

公主丶郡主皆為其妻,現在更是和年輕的寡婦太後不清不楚,連幼帝都有可能是其私生子。

甄晴聞聽此言,白膩如雪的玉容變幻不定,又青又白,幾乎被氣得渾身哆嗦。

這個嚴燁,她非要活剮了他不可!

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受得這樣的嘲笑。

李瓚和許廬兩人對視一眼,心頭暗暗放下心來。

曹變蛟手中抓著韁繩,拱手說道:「還請太後攜幼帝退位,還政陳氏!」

到了此刻,所謂還政陳氏,還沒有具體指出所謂的陳氏究竟是誰。

嚴燁也高聲道:「還請太後攜幼帝退位,還政陳氏!」

此刻,四方京營士卒齊聲喊道,一時間,聲震雲霄,帶著一股排山倒海致力。

甄晴玉容變幻,氣憤道:「如先帝在,豈容你們欺負哀家孤兒寡母,」

「全軍準備,攻城!」曹變蛟揮了揮手,頓時,身後京營軍卒刀出鞘,弓上弦,「呼啦啦」地向著城牆接近。

此外,京營軍卒扛起一架架木質雲梯,向著宮城城門抵近。

甄晴見到這攻城一幕,芳心「咯噔」一下,隻覺手足冰涼。

那個混蛋不是說,京營絕對不會出差池的嗎?

怎麽看這幅架勢,似乎要動真格的?

「咚咚!!!」

伴隨著密如雨點的鼓聲響起,一時間震耳欲聾,京營士卒開始攻打城池。

李瓚心頭落定下來,近前,看向麵色蒼白如紙的甄晴,說道:「太後娘娘,城頭上刀槍無眼,還是先撤回宮中。」

京營一旦攻城宮城,等會兒他就可以逼迫甄後母子退位給八皇子陳澤。

事實上,這也是文官政變的核心思路——逼宮。

不然,真的要血流成河?那時候,誰都無法收場。

甄晴容色變幻不定,冷哼一聲,在眾內監和女官的陪同下,下了戰事將起的宮門城牆,返回武英殿。

此刻,京營和錦衣府衛圍繞著城牆開始爭奪,喊殺聲震耳欲聾,讓神京城之中的百姓驚駭莫名。

可以說,自崇平二十年開始,神京城中這樣的動亂就是一波又一波。

宮苑,武英殿

殿中氣氛一時間變得格外僵硬丶沉悶起來,內閣諸臣如李瓚丶齊昆丶柳政丶趙翼等人麵色如鐵,一言不發。

至於林如海因為外出公乾,幫助賈珩籌措賑濟災民的銀子和糧秣,倒不在京城。

或者說,恰恰避開這一波動亂。

李瓚拱手說道:「娘娘,事急矣,一旦京營將校進得宮中,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一刻,李瓚仍然試圖想要挾堂皇大勢,威逼甄晴攜子退位。

許廬此刻也出得班列,眸光咄咄而視,道:「娘娘,非要鬨得血濺丹陛,天下大亂嗎?」

甄晴落座另外一邊兒的梨花木椅子上,麗人如雪玉容變幻不定,清叱道:「李閣老,哀家算是看明白了,曹變蛟乃是你舉薦而來,如今領兵圍攻城門,定是你在暗中指使,串通京營將校,想要犯上作亂!」

到了此刻,甄晴再也不遮著掩著,直接質問。

李瓚道:「娘娘,曹變蛟和嚴燁二人皆受世宗憲皇帝大恩,見如今外戚專政,朝綱敗壞,生出匡扶之念,並未有人主使。」

說白了,大家都是自發的義憤之舉。

「亂臣賊子,禍國亂政,人人得而誅之?何須主使串通?」許廬忿然道。

甄晴厲聲說道:「如世宗憲皇帝在,你們斷不會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這會兒,齊昆眸光深深,心頭無疑有了幾許明悟。

今日之「逼宮」,果然是元輔所謀。

而趙翼微微垂下頭來,心底不由蒙上一股厚厚陰霾。

偏偏這個時候,京城出了大事,衛王還離了京城,這可如何是好?

自剛才開始,齊昆丶趙翼閣臣就處於一種懵懵然的狀態。

因為,李瓚出於保密的需要,隻是和許廬兩人一同籌謀,並未與齊昆等人商議。

但到了現在,在場之人也都明白過來,那就是李瓚才是幕後主使。

目的自然是逼迫甄後攜幼帝退位,削衛王之爵,扶保大漢社稷!

李瓚道:「娘娘如果能申明大義,攜幼主退位,可保富貴榮華不失。」

甄晴冷笑一聲說道:「退位?退位何人?」

真當她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謀劃嗎?

李瓚道:「娘娘,八皇子聰穎過人,乃世宗憲皇帝的嫡係血脈,由其繼位,最為合適不過。」

甄晴玉容如冰,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李瓚威脅道:「娘娘,非要鬨得皇宮之內,刀兵四起,血流成河?」

但凡有選擇,李瓚都不願走到那一步,因為這會嚴重動搖陳漢的中樞威信。

彆忘了,賈珩還在神京城外虎視眈眈,神京城內打成狗腦子的結果,就是賈珩調撥邊鎮之兵,強勢入場,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現在隻是第一場談判,就是逼迫甄晴攜幼主退位。

而後麵還有一場重量級的談判。

那就是和賈珩的談判,扶持賈珩的小舅子陳澤登基,順便削去賈珩的親王之爵。

因為八皇子陳澤再過幾年就可親政,到時候就可壓製賈珩的野心。

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都在投鼠忌器。

賈珩與甄晴如是,與鹹寧和端容貴妃如是。

這就是政治,充滿著鬥爭和妥協,充滿著欺騙和表演。

否則,賈珩手握兵權,祭起屠刀,早就可以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一套,哪裡需要多此一舉?

但結果就是甄晴怨懟,父子反目,天下文臣士人皆心懷怨憤,視其為操莽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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