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般的紅檀香緩緩燃燒,鳥兒的眼中閃耀著紅色的火星。新⑥⑨書吧→太陽狀的白玉爐逐漸溫暖,飄散出一縷縷深邃的濃香。主帥的大帳中,眾將各自思量,神色肅然凝重,如同被神力籠罩。
聽到納塔利的表態,修洛特滿意頷首。虔誠的神佑軍團是一把異常鋒利的黑曜石匕首。他們在信仰的支撐下,能夠發動無畏而強力的進攻,本身卻也容易折斷。這些神佑武士已經折損了千人,剩餘的武士依舊軍心穩固,可以參與激烈的野戰與攻城。
軍議至此,帳中眾將各領一軍,全部稟報完畢,束手在兩側等待。唯有伯塔德負傷修養,長弓手們暫時無人統領。修洛特便親自統帥著五百美洲虎戰士,一千長弓親衛營,還有一千五百王室長弓武士,總計三千精銳。這些精銳始終追隨在黑狼的旗幟旁,被小心謹慎的使用,可以看成元帥的親軍。
少年統帥環顧左右,墨西加北軍的每一隻部隊,現狀都已清晰。隨後,他凝神思索,默算著全局的兵力與糧草。
北方木堡和奧托潘軍團一起劃掉。河口要塞有五千五百守城的武士,近五千水軍。華亞莫要塞聚集著北軍的主力,有一萬兩千能戰的武士,八千長槍軍團,還有長弓獵手丶奧托米民兵丶各部犬裔丶塔拉斯科降兵,合計一萬二千多民兵。
如此算來,華亞莫前線便有三萬多大軍,其中兩萬是值得信賴的精銳!
大軍的後勤來自北方河口,糧食先是水運到奎采奧湖最南岸,再轉運陸上。糧道全程需要四日左右,並不算漫長。軍團先後攻占兩個關鍵要塞,從塔拉斯科人的手中,繳獲了大量的糧食。現在,前線的存糧可供三萬人食用兩月。而旱季還要持續三個月,要塞中的糧食損耗不大,存糧的數量同樣處於安全的範圍!
想及此處,修洛特一把掀開大帳的布幔。在清新的長風中,他再次看向南方,眼中是灼熱的渴望,胸中是激烈的豪情。
「塔拉斯科的王都,繁華的欽聰燦城,就在南方百多裡外!我要提大軍南下,兵圍敵國都城,截斷塔拉斯科王軍的糧道!一戰決定天下,諸將可有異議?!」
聞言,托爾泰克最先出列,大聲高呼。
「殿下,我黑狼托爾泰克,願為大軍前鋒!」
納塔利稍慢一步,同樣肅然回應。
「讚美主神,為神而死!神佑軍團願為前鋒!」
巴爾達張開口,卻記得殿下安排自己駐守要塞。他停頓片刻後,才小聲說道。
「殿下,王室武士最為精銳,巴爾達願為前鋒!」
修洛特朗聲大笑。他等待片刻,請戰的呼聲卻到此為止,最為親信的三位將領默然無聲。少年統帥回頭看去,老師奧洛什麵露擔憂丶老將埃塔利克摸著下巴丶猴子庫盧卡則眼神閃爍,三人同時在思索著什麽。
片刻後,還是關係最為親近,地位最為特殊的奧洛什首先開口。
「殿下,大軍南下,華亞莫要塞要留守多少人?」
修洛特早有預案,笑著說道。
「兩三千武士,三四千民兵,足以戍守!」
「查帕拉軍團正在薩卡普邦,離此地不過一周距離。他們有三萬規模,估計三分之一是堪戰的武士。如果他們整軍來攻,包圍要塞,截斷我軍糧道,又該如何?」
奧洛什憂慮的問道。
「要得就是他來攻!三萬查帕拉軍團,如果躲在薩卡普邦固守,大軍一時之間,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我會在華亞莫要塞留下新式的木炮,協助防禦。隻要他們前來,頓兵要塞之下,我就會率大軍返回,一舉把他們徹底擊潰!」
「如果他們保持小心謹慎,隻是派兵騷擾,不斷襲擊我們的糧道,屆時又該如何?」
「要塞糧道不過數日,我們可以儘力維係。南方的塔拉斯科王室軍團人數更多,存糧更少!他們在和聯盟的南軍主力廝殺,交戰處已是一片白地,後勤全靠湖區供應。隻要截斷帕茨誇裡處的糧道一到兩月,南方的塔拉斯科王軍必然不戰自潰!等到那時,南方的聯盟主力一舉突破牢固的要塞群,塔拉斯人就再也無險可守,天下自此抵定!」
修洛特成竹在胸。他早已思量許久,這便是最快的方案!欽聰燦堅城難下,守軍卻也無力出戰。隻要圍而不攻,再截斷東南數十裡外,帕茨誇裡的糧食運輸四月之前,兩路西征大軍就能在塔拉斯科王都彙合,進行最後的圍城!
聽到此處,奧洛什一時無言。沉默許久的埃塔利克緩緩開口,沉聲問道。
「殿下,如果塔拉斯科國王蘇安瓜放棄南方要塞,直接率領軍團回返,我軍又該如何?」
修洛特哈哈大笑。他滿是笑意的說道。
「那我們就等在他回程的路上,截斷他的歸路!屆時,塔拉斯科王軍匆忙撤退,後方有追襲的墨西加南軍,前方有阻斷的墨西加北軍,一戰就讓他全軍覆沒!」
接著,少年統帥有些向往的感慨。
「如果能抓住塔拉斯科的國王,或許能招降欽聰燦城,不戰而定天下!繁華的帕茨誇羅湖區正在凋敝,如果一切順利,我們還能補上今年的春耕!」
聽到殿下的感慨,猴子庫盧卡抬起頭,注視著殿下真誠的麵容,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老將埃塔利克停頓了片刻。他環顧了下周圍的諸將,目光變得幽然。隨後,他輕聲開口。
「殿下仁慈!但是,殿下,如果南軍沒有及時出現呢?如果隻有我們獨自迎戰回歸的塔拉斯科王軍呢?如果這時候,西北的查帕拉軍團也正好趕到呢?到了那時,北軍孤軍深入,援兵遠在數百裡外。前有塔拉斯科王軍,後有查帕拉援軍,一戰覆滅的就是我們啊!」
聞言,修洛特怔了一怔。他看向老將埃塔利克,忠誠的聖城武士低頭行禮,匍匐在地,肅然無聲。
少年統帥靜靜站立,體會著老將的未儘之意。這一刻,他胸中的激情未曾熄滅,身上卻感受到了些寒冷。如同冬日裡的寒浴,驀然澆在身上,瞬間冷熱交替,讓人心中悵惘。
巴爾達想了一會,才猛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