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呀!原來你們用的,是古老的水浮魚啊!…把鐵針燒紅燒熱乎了,再猛地冷下來,就能浮在碗中的水上,大差不差地指向南方…這可是很有些年頭的老辦法了,就是容易不準…」

「喔!你們還靠白天的太陽丶晚上的星星,來指示海上的方位?再記下沿途的山峰與大河,記下海邊沿岸的樣子?…這倒也是常用的法子…隻是,沒有確切的針路,那就必須貼著海岸行船,不敢離海岸太遠,更不用說駛入外海的…」

「什麽!你們有一份『大巫堂降神』後,占卜出的海圖,於是知曉大致的海岸與前路?!…啊這!老天啊!你們一路行來,竟然是依靠著占卜,知道前方的海上,會有些什麽?!…主神啊!竟然有這麽靈驗的神佛?有這樣法力無窮的大薩滿?…」

「大人啊!…你們還從各地的野人部族那裡,招募水手和向導?從本地部族那裡,問出一段一段的水路樣子,再一點點往西邊的海岸挪…菩薩啊!你們竟然真的就這樣,就這樣…依靠神佛與部族…一路航行了兩萬裡!!…」

北方的阿拉斯加海岸,在天際間隱約可見,那些高聳連綿的山峰,就是上百裡間最為醒目的航標。而西南吹來的海風,正吹過斜著迎風的縱帆,帶著孤零零的遮洋船,一刻不停的去往東方。

強勁的西南風,不僅帶來了向東的風力,也把整艘海船,不時壓得向北傾斜。船舷邊的三人,都早已習慣了這種程度的顛簸搖晃。他們都稍稍弓腰,虛著腿腳,一邊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邊大聲比劃著名交談。

「主神庇佑!樸帆匠,你手中的這個羅盤,原來是用來指向的…那它有二十四個格子,那就是,有二十四個記錄的方位?…」

「是…大人!這是二十四位的水羅盤,也叫那個什麽…哦!『單針羅經』。用它記下的方位距離,記下詳細的海路丶船速與時刻,就是行船的針路…『子癸醜艮丶寅甲卯乙』,『子』是正北,『艮』是東北,『卯』則是正東。咱們的船,眼下就在往東開。但您仔細看這船頭,其實是在『艮』與『卯』之間,大約是『甲』位的樣子…也就是正東偏六中取一北…」

「算起來,按照這個方位,我們今天已經行了…嗯,三個時辰了!…啊?您問怎麽確定時候?您看這個船頭十二時辰的日晷,轉了三個格子,那就是三個時辰…」

帆匠樸順帆小心翼翼,指著手中的二十四位羅盤,又指了指船頭處特意安置的日晷,以及標識船頭方向的方向杆。那杆子的指向,和羅盤上一對應,確實是對準了『甲』位,也就是正東偏北,75度的樣子。

「主神庇佑!你們行船,竟然會記下二十四個角度?…啊!還要記下行船的時間?!…」

「大人呀!這海上行船,本來就風暴莫測,沒什麽準頭。這要是連方位和時候,都不能厘定分明…就更不知道,會行到哪裡去了!」

說到這裡,帆匠樸順帆扯了扯頭發,回憶著海上的見聞,感慨的回答道。

「咱們這船上的羅盤,還隻是簡單的二十四方位…有些上國大明船上的老『海師』,會用雙針羅經,來記錄去往南洋的航路…」

「那種羅盤,咱以前見過,是四十八方位的…而按照雙針羅經的記法,眼下的航向,就是『甲』與『卯』之間的『甲卯』位(5度)…他們的船上,還有一種流水的更漏,能夠知曉確切的時辰與刻…」

「主神啊!樸帆匠,記下四十八個航海方位,明確到具體的時刻…你們可真是,善於航海的部族啊!…」

「呃…大人…您說的是…您是那個…天上的星辰下凡!…哪怕什麽工具也沒有,也能順順利利的出海。就連海裡的龍王,都不敢收您的…不對!小的嘴笨…您…您是…那個…吉人自有天相!…」

說到這裡,帆匠樸順帆咬了咬牙,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壓下腦海中對老爺們不敬的想法。隨後,他使勁咽了口唾沫,這才又看向一臉驚訝好奇丶似乎從沒見過這些航海工具的「兩班大老爺」。

「大人!那個…這個…眼下這風很好!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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