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陳乾坤把帶來的兩位親隨偏將暫且調給了沈儀,又將坐騎也借了出去,正好讓對方熟悉一下往後的班底。
等到幾人離開青州城,這才快步向總兵府走去。
“老夫想不明白,他是我臨江郡的鎮魔大將,為何這考校之事,卻是全然不顧老夫的意見?”
老爺子臉上少有的蘊了三分火氣,身為青州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將軍,即便是青州總兵也得給他點麵子。
薑元化起身相迎,搖頭輕笑道:“如果連一頭凝丹圓滿的狐妖都無法給予震懾,沈儀又拿什麼來幫你照看臨江郡?”
“薑總兵,你少拿這些話來誑老夫!”
陳乾坤雙眸微眯:“那狐妖離開大乾,拜師青丘,如今學藝歸來,重遊舊土,正是衣錦還鄉的風光時,不知有多得意,你不肯去,也不讓伱的徒弟去,反讓老夫親選的鎮魔大將去惹這麻煩,你安的什麼心思?!”
怎麼,自家的崽兒是金子做的,彆家的孩兒就是泥巴捏的?
這事情稍微處理不善,便會得罪青丘這方大勢力。
“你小點聲。”薑元化收斂了笑容,略微瞥向屋內對坐的兩個女人。
風韻十足的貴婦人一邊撚著棋子,一邊溫柔問話,而仙姿綽約的姑娘沉默寡言,眸光清冷,持黑棋連成五顆,然後收回白皙手掌。
貴婦輕捂紅唇:“秋瀾,圍棋不是這樣下的。”
薑秋瀾仍舊沒有重新將目光投向棋盤的意思,她沒時間去學什麼琴棋書畫,按照她的規則,勝負已分,而對方理解的規則,又與她何乾。
“……”
薑元化重新看向陳老爺子,嗓音平緩道:“秋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我要留在此地看著她,你知道的,她真的很強,同在一個院裡,即便是我也不能分神。”
“況且,要做鎮魔大將,隻有實力可不夠,也要學會怎麼和妖魔打交道,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隻是青丘的一個門徒罷了,就算真得罪了它,薑某不才,也還有幾分薄麵。”
聽到後半句話,陳乾坤總算是冷哼一聲,不再繼續質問。
或許是沈儀乾脆利落的辦事手段,讓他頗為欣賞對方,哪怕一點點麻煩沾到青年身上去,都感覺心裡不舒服。
有了總兵的承諾,這才勉強滿意。
老爺子又想起前半句話,冷淡看向薑元化:“總兵大人,以你的性格,眾叛親離隻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現在看來,在對方眼裡,無論是誰的孩兒,都是泥巴捏的。
那是身居高位者對一切的不信任。
譬如在發現了一個天縱奇才後,根本不會靠什麼言語去教誨,而是先親手葬送掉唯一能影響到對方的那頭金絲猿,用短短一個月的經曆,使薑秋瀾再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現在求援無望,又要利用這位從小帶到大的徒弟,想要從朝廷外尋求助力,而不是單純把希望寄托在她的突破上麵。
“老夫毫不懷疑,若是青州能平穩度過妖禍,你一定會被玄冰七煞劍意捅上數十個窟窿。”陳乾坤緩緩轉身。
“無妨,我有陰神,區區一副肉身,送於她細細切做臊子泄憤也無妨。”薑元化淡然一笑。
武仙可以將神念寄托於陰神,但陰神也需要有地方休息,並非說的那麼輕巧。
但身為青州總兵,他隻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讓這偌大的十二郡不受妖魔侵害,除此之外,彆的什麼都可以舍棄。
“濟王荒淫無度,以子嗣滿天下聞名大乾,我看那瑾江世子也不是什麼好人。”老爺子臨走之前,沒忍住還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