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宗,藏法閣的木門之後。
白霧環繞間,青年盤膝而坐,唇角染血,墨衫被金焰卷起,肌膚間似有靈光閃爍。
麵板上的提示逐漸累積。
【第十三萬七千年,傳說天地鳳鳥,雄為鳳,雌為凰,你吞服這頭赤眼玄凰血肉,觀想其神魂,陰陽相合,水乳交融,一步步的補全天凰不滅真身,讓此法得到了提升,進一步拔高上限】
【返虛(珍).天凰不滅真身:大成】
【第二十四萬年,借助玄凰血肉,你很快將這門珍法再次修習至圓滿,但你並不滿足於這堪比返虛九層的身軀,玄凰妖魂在你體內遊走,同樣棲於梧桐之上,以它畢生之見識,開始將整套天凰不滅真身推倒重來】
按照細分來說,先前南陽宗的那頭,才是赤眼玄鳳,天劍宗的這位血師父,應該被喚作赤眼玄凰。
沈儀略微垂眸,認真掃過信上的內容。
他們可以無視南陽浮雕外的木人,那是因為對方當時不在乎這些。
話音落下,沈儀眼中泛起幾分古怪,並沒有回答,而是朝殿外掃了一眼。
這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功法。
嗤——
【剩餘妖魔壽元:三萬兩千年】
“不是……”
這誰敢把對方放進來?
但若是不放吧,清月宗和南陽宗的關係還算不錯,這老爺子身份又這麼高,把人家拒之門外,好像又太過失禮了。
池陽長老很快便被帶到了一處殿內,隻見方桌的對麵,一具木軀平靜而坐,手裡端著茶盞,略微抬眸掃了過來,嗓音清冷:“來了,坐吧。”
透過這具木軀,池陽忽然就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而是安靜的在殿內掃掃地,上上香,偶爾擦拭一下祖師像。
池陽長老對南陽寶地感興趣不假,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壓根參與不到這樣的事件中來。
【第四十三萬年,玄鳳對你的身軀已經無比熟悉,她從那條文字大河中,不時的取出一截,添入天凰不滅真身當中,此乃天劍宗的底蘊,此刻儘數為你所用】
池陽曾經就是那些弟子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見狀,柯十三突然內心咯噔了一聲。
“這……”
【返虛(靈).神凰不朽劍體:未入門】
玄慶的舉動已經足夠讓池陽驚詫,然而沈儀輕點下頜,隨即坐了下去的動作,則讓他徹底瞪大了眼睛。
“嘶。”
他好像不再需要那些花裡胡哨的架勢,將每一分靈氣,都融入四肢百骸之間。
他能理解南陽宗現在的窘迫,以及他們在顧慮什麼。
此刻在沈儀的煉化下,兩頭妖魔的精血皆是融入他的身軀,產生了某種玄妙的變化。
沈儀不太喜歡這些客套,他和清月宗之間的往來,大部分都是和柳長老有關。
那是一枚枚天凰丹,一口口妖魔血肉,所積攢而下的底蘊。
“我這就安排人去備茶。”李清風轉身離開大殿。
放到清月宗,說是個內門弟子也有人信。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
就這簡單的位置交替。
仔細想來,確實恐怖無比。
不過宗主曾把道牌給了玄慶前輩,說明是將這開門的權力交給了對方的。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在浩瀚妖魔壽元的推演下。
隻不過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了一下。
那些字跡從典籍上躍起,糅合成一條大河,在沈儀的腦海中翻卷。
更何況沈儀還打算繼續斬下去。
沈儀眉心的金焰忽然變得凝實起來,相較於先前輕快的躍動,此刻,它緩緩化作了一枚鋒銳的金紋。
“呃,大概要等多久?”池陽這才坐了下來。
沈儀站起身子,朝著殿外走去:“走吧。”
況且這個境界,大概率還是天劍宗刻意壓製的結果。
甚至因為和蘇語裳關係交好的緣故,哪怕是靈法,對方修習的時候,玄凰也能在旁邊看著。
南陽宗,祖師殿。
帶著眾多執事在殿外候著的李清風,忍不住吸了口氣。
但現在的玄慶,很明顯心態有了變化。
這膽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大!
惹了麻煩,當然是要解決麻煩。
“呃。”
卻和想象中差距頗大。
與其眼睜睜看著柳世謙一個人去硬頂龍宮的壓力,還不如趁現在有點餘力的時候,再順手扯一扯清月宗的大旗。
推倒重來。
不如不去想,反而會心念透徹一些。
沈儀渾身墨衫獵獵作響,好似盤膝坐於狂風暴雨之間,整個人卻巋然不動。
池陽長老遲疑了一下,老柳說的是把信送到沈宗主手上,但他又不敢駁了玄慶的麵子。
玄凰在天劍宗被羈押了十萬年。
金卵中有難以言喻的生機迸發開來,失去的境界,正在迅速恢複!
喀嚓!
伴隨著鳳凰齊鳴,一柄古樸的長劍破殼而出,其上銘刻著鳳紋,劍格之上金焰明亮刺眼。
“……”
在麵板推演中,向來都是這群妖魂把正兒八經的功法亂改成妖魔武學,但這次好像反過來了,本來和鳳妖沾了關係的靈軀法,突然開始走向了仙宗正道。
“好。”
一個返虛修士,現在要主動去參與連白玉京都頭疼的事情,要麼是沈儀瘋了,要麼就是自己瘋了。
【返虛(靈).青龍碎星槍:圓滿】
倒不是玄凰有多麼出眾,主要原因是她翻閱了諸多劍典,相當於站在了天劍宗的肩膀上,而非憑空想象。
而此刻,它們正在被重新塑形。
“他是讓您躲起來,先護住南陽宗的安危。”
沈儀睜開眼,滔天金焰倏然倒卷。
池陽長老等了許久,倒也沒有生氣。
這並非極致,隻是單純的底蘊不足,這本靈法的上限,乃是肉身堪比白玉京。
玄慶雖然不清楚沈儀在藏法閣內修什麼法,但以他這段時日的觀察,還沒有什麼法訣,能難得住這位宗主。
沈儀沉默了一瞬,疑惑回眸看向他。
譬如在自己年幼之時,偶然看見天上掠過的那道身影,同門的女弟子皆是駐足抬眸,心緒不定,男弟子則是滿臉敬畏,恨不得有遭一日亦能如此。
然而這種上仙巡視凡俗的心情,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不必多禮。”
或許她沒有說謊,她在族中或許真的是個天驕,否則也不會在一直被抽取精血的情況下,還能突破至返虛十二層。
能讓柳世謙都感到頭疼不已的對手,對沈宗主而言,恐怕足矣讓其寢食難安了。
池陽錯愕回頭,便是看見了那一襲墨衫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踏進了大殿。
理解歸理解,但麻煩也確實麻煩。
“宗主。”
相較於其他妖魂的淒慘,她僅是疲憊至極,但神智並沒有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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