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紫嫻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分明是自家兄長押的人,這無量道皇宗為何突然把怒火牽扯到沈儀身上去了。
那位南陽宗主,總共離開南洪才多長時間,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同時得罪這麼多頂級大勢力的?
“……”
麵對紫嫻的阻攔,兩位無量道皇宗的宗主仿若未聞,仍舊是邁步朝著殿外走去。
“本王知二位報仇心切。”
祁聖濤終於站起了身子,勸道:“但那修士既然能斬殺嶽公貴,就絕非易於之輩,還是莫要衝動,我等仔細商量以後再做決定,避免出什麼差錯。”
其實對西龍王而言,無論是對付萬妖殿,還是對付那墨衫修士,都是在幫自己的西洪誅滅亂賊。
如今紫陽如此強勢的踏足西洪,上來就押了薛顏,想要兩邊和睦共處,齊心協力,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但該有的場麵話還是不能少的。
“差錯?”
司徒福海緩緩止住腳步,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祁聖濤一眼。
這頭老龍想要和稀泥的原因,無非就是覺得以自己等人的實力,還比不上那位紫陽太子重要。
區區西洪龍宮,也敢小覷無量道皇宗。
“本座不太清楚,待我祭出了祖碑以後,在西洪還能出什麼差錯。”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隻剩下了那兩個字。
祖碑。
眾所周知,無量道皇宗內有塊仙緣石碑,其上記載了所有門人修行的無量道皇宮,除此之外,這塊祖碑還有類似於龍窟的功效。
兩位宗主當然不可能將這塊祖碑隨身帶到西洪來,但聽這話的意思,哪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他們照樣能祭用這塊石碑的部分能力。
不愧是仙緣。
這還藏了一手啊。
祁聖濤心中掀起波瀾,神情間卻是擠出幾分無可奈何,像是因為紫陽勢大,自己也沒有彆的辦法:“原來如此,那就祝二位旗開得勝,替司徒君瑞宗主討回一個公道。”
“你放心,會的。”
石連昌嗓音泛冷,無量道皇宗身為三大頂級勢力中,相較於東龍宮和北龍宮,唯一由人族修士把控的存在,也是趁著殺劫新崛起的龐然巨物。
最忌諱的便是旁人覺得他們不如這兩座龍宮。
“可需我派人替二位搜尋那修士的下落?”祁聖濤態度又客氣了許多。
“嗬,你還是看好你的萬妖殿吧。”
司徒福海冷笑一聲,淡淡道:“我那胞弟,當初乃是前往搬山宗時失蹤,若是本座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墨衫修士,好像也是跟著搬山宗主過來的吧?”
“告辭。”
兩人不再猶豫,徑直掠出大殿,朝著水域上方而去。
在無人察覺之處,聽見搬山宗這個名字,紫嫻的呼吸頓時紊亂了幾分,若非祁聖濤在場,她估計已經按捺不住心緒,同樣想要衝出殿門而去了。
她不知道沈儀在不在搬山宗。
但當時這宗門前往南洪相援,她是清楚的,如今姬靜熙就在西洪,按南洪七子的脾氣,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恩人出事。
壞了!
念及此處,紫嫻下意識朝著玉山方向看了過去。
想要消解這麻煩,數遍西洪,恐怕也就隻有自己那位兄長出麵才有可能。
……
西洪,搬山宗內。
原本屬於那座矮山的位置,在這山被人取走以後,重新壘起了一座巨大的祠堂以作紀念。
黃文法一直就覺得開宗祖師取的名字忒晦氣。
搬山宗,搬山宗,結果真讓人把山給搬走了。
所幸取走矮山的人乃是沈宗主,宗門失去了寶山,然後得到了其中的密藏。
“呼。”
黃文法緩緩摩挲著手中的玉簡,誰能想象,這平平無奇的外表下麵,會藏著一門真正的仙法。
神嶽鎮青天!
而且相較於其他仙法,這神嶽鎮青天可以拆作三式,循序漸進,入門難度不知降低了多少。
絕對是能讓宗門縱身一躍,躋身洪澤一流勢力的好東西。
但沈宗主卻是一句話沒說,順手就將這玩意兒扔到了自己懷裡。
“所以我說,拜那座山有屁用,有時間多拜拜沈宗主才是真的。”
黃文法收起玉簡,合攏雙掌,竟是正兒八經朝著祠堂拜了了兩下。
看得閻崇嶂頗有些哭笑不得之感,但隨後也是深有同感的看向了那座祠堂,就憑這式神嶽鎮青天,搬山宗得罪無量道皇宗這件事情就不算虧。
更何況,沈宗主從來都沒有真正讓壓力落到搬山宗身上來過。
就是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何種心緒,在斬了嶽家眾人以後,身旁竟是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與此同時,就在那祠堂當中。
“咳咳。”
鬱蘭抱著雙臂,假裝看不到旁邊那人投來的求助目光。
同時心裡有些發酸。
得了那麼大的好處,就是被往死裡用都是應該的。
“我主,天機真不擅長陣法。”
嶽天機身披寶甲,麵露苦澀,彆看他一副慫樣,但渾身上下的氣勢,與先前相比,卻是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宛如被某物洗滌了身軀,頗有種一飛衝天之感。
這所謂的“某物”,便是嶽公貴大長老及十餘族人屍首化作的血海,一口氣幫嶽天機連破數道瓶頸,觸及無限接近天境圓滿的層次。
若非他本身隻是堪堪地境初期修為,光憑這一波收獲,便能助他追上柯十三。
“沒事,我擅……嘔……我擅長。”
沈儀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嗓音平靜,略微屈指拭了拭唇角。
整張臉早已慘白到了極點。
要知道,他在陣法之道上,也是略有造詣。
但這貪狼星鬥誅仙陣圖確實不完整,每個西洪宗主所持的都是單獨的一部分,人數不夠,還缺了幾份。
再加上沈儀打算以鎮石成陣,所以要獨自掌握這套大陣,又無師承教導,難度更是暴增了不知多少倍。
除此之外,他和薛顏的天資悟性的確也有些許差距。
不過任何困難,哪怕是堪比仙法的大陣,在一千多萬年妖壽麵前,都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雖然大頭要花在凝聚妖皇印璽上麵,但也真不差領悟陣法這幾十百來萬年。
“休息夠了麼,繼續。”
話音落下,嶽天機便被沈儀強行拉進了麵板當中。
整座祠堂內再次恢複一片死寂。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儀緩緩閉上雙眸,竟是逐漸習慣起了麵板給予的負麵回饋。
這種惡心到五臟六腑都欲裂開,神魂近乎崩碎的感覺,所代表的乃是實力上的提升。
而現在,他最缺的就是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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