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寒明顯想要報複,跳進來抬起腳就要踢方徹屁股,顯然也想要將對方一腳踢進去,以報自己一腳之仇。
但一腳踢個空,方徹居然已經自己跳了進去。
雁北寒咬著嘴唇一臉不忿。
看來下次出來要再晚一點……
一夜時間,就這麼在廝殺中度過。
黎明時分……蛇群再次退卻。
留下成萬上億的屍體……
腥氣撲鼻。
這裡直接沒法呆了。
強忍著休息休息,雁北寒則是捂在自己鼻子上一塊香巾,皺著好看的眉頭,眼神全是不堪忍受。
“給我也來一塊!”方徹伸手。
“甚抹??”雁北寒聲音悶悶的問。
“香巾。”
“你大男人還用這個?”
“有總比沒有強。”
“……不給。”
“小氣。”
不給就不給,反正也不是必需品:“你再給我點靈晶,我把這裡清理一下。”
雁北寒眼睛都瞪圓了:“這居然還要報酬?”
方徹老神在在:“昨天一夜,你修為進步了多少?戰鬥經驗和劍法領悟還有心境進步了多少?彆說你沒有,那不可能!”
雁北寒:“……”
“你就說還想不想更進步一些?咱倆再乾一夜?”
方徹問道。
雁北寒:“……”
“或者是直接舍棄這裡直接走人?”方徹再問。
“如果你想走,我不反對,靈晶我也可以不要。反正這地方味道這麼難聞。”
方徹指著周圍已經烘烤的差不多的還沒來得及燃燒的樹木:“就是這些準備可惜了。”
雁北寒扔過來一袋靈晶,撇撇嘴道:“打掃乾淨!本小姐就當打發叫花子了。”
“得令!”
方徹開始清理。
很簡單。
一腳一根木頭,一腳就踢出去數百丈。
嗖嗖嗖……
不一會清理完畢:“這裡咱們不要了,咱們去木頭那邊,上風頭,聞不到味兒。”
方徹道。
“就是這麼……清理的?”雁北寒眼睛都瞪大了。
“是啊,還能怎樣?這裡連地下好幾丈都被蛇血浸染了,十年都清不掉這些臭味,不走還留在這裡?”
方徹理所當然的說道。
早知道你隻是轉移一下木頭,老娘還給你靈晶?給伱個屁吃!
雁北寒感覺自己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自己因為認出了夜魔而給他一些便利,但是這家夥卻是臉皮厚,居然直接采用了無恥戰術!
我這是給夜魔,而不是給方徹。
這混蛋以方徹的身份白嫖可不行!
但是若是告訴他,我已經看穿你了,那就沒意思了。怎麼辦?
雁北寒在緊急思索,最終決定,不告訴他。
但是自己的態度要稍稍改變。
最終轉移到新的營地紮帳篷的雁北寒一張臉是臭著的。
太虧了。
付出了一整袋子紫晶。
不過現在顧不上那個,趕緊紮好帳篷休息,小熊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再次爬上床。
有了小熊,雁北寒的大熊抱枕都收進了空間戒指。
一個時辰清理收獲,將今天戰鬥回顧一遍,總結了一下之前沒有發覺的經驗,以及增長的修為,還有經脈的情況,潛力的激發……
然後開始靜心心法,休息兼顧練功。
那邊的方徹也是一樣的流程,隻是他還多了幾分對雁北寒的揣摩。
雁北寒今天的態度,稍稍有些奇怪。
但方徹根本沒有意識到雁北寒是認出了自己,他感覺自己在進來之前的偽裝,已經將雁北寒帶偏了。
至於身上穿的寶衣,方徹觀察了好幾次,雁北寒在看到的時候,眼神連點波動都沒有,神識也沒有任何反應。
“畢竟是辰胤送的,雁北寒與辰胤嚴格意義上來說,乃是競爭敵對關係。辰胤總不能連自己送了什麼寶衣,也和雁北寒說吧?”
“還有這種寶衣雖然是寶貝,但是對於唯我正教和守護者來說,並不少。”
方徹曾經見過楊落羽等人的寶衣,還有自己青年一代友誼戰得到的獎勵寶衣,也和自己的做過比較,感覺材質式樣顏色都差不多。
所以,這玩意也不是唯我正教獨有。
如果是憑借這個,就能認出自己,方徹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思量一會之後,就睡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辰胤送的寶衣,乃是辰家當年斬殺了一頭超階妖獸所得;而這超階妖獸的皮,防禦力最強的部分辰家子弟一人一件,還送了雁北寒一件。
而送方徹的這件,是妖獸腹部內皮所做,比起其他的,防禦力要低很多。
而且這妖獸腹部沒有毛,所以……這寶衣上沒有毛孔。對這件事,雁北寒等人小時候還曾經評頭論足,印象深刻。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極少,也就那麼幾個。但雁北寒由於是極品寶衣得益者,卻正好是其中之一。
而辰胤絕對不會舍得把自己那件送出去,那麼,送夜魔的自然就是這種。
雁北寒隻是看到了一點點就認出來了。
而方徹雖然為了這點比較了不少寶衣,樣式什麼的雖然都差不多,材質也基本都是獸皮,看上去基本一樣,自然感覺不是那麼明顯。
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一個知道另一個不知道。
而另一個就仗著對方知道自己不知道而實際上自己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對方知道自己不知道,從而產生了一種雙方都以為對方蒙在鼓裡的效果。
方徹認為雁北寒蒙在鼓裡是假的;雁北寒知道方徹還蒙在鼓裡是真的。
這不得不說,是方徹這輩子目前為止吃的最大的一個虧。
而且看這情況,隻要雁北寒不暴露,方徹還將繼續吃下去。
休息到了下午。
方徹再次起身開始準備。而這一次,雁北寒也來幫忙了。
兩人各乾一邊。
方徹發現這丫頭居然挺能乾的。
而且有模有樣,井井有條。
“你一個大小姐,怎麼學會這些玩意的?”方徹一邊乾活一邊問。
“嗬嗬……”
雁北寒冷笑一聲,諷刺道:“在你的心裡,你就以為所謂的公子大小姐,就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是嗎?”
方徹悶頭乾活。
這就問個問題咋還上綱上線了?
毛病!
雁北寒倒是被他引起來話匣子,淡淡道:“我們唯我正教這些年輕一輩,如你所想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但是這種嬌寵,是有條件的。”
“如果你真的懶惰,真的不求上進,這份嬌寵就會消失的。”
“所以你必須要做好自己所有的事情,而且要比彆人做的完美,要比競爭者做的更好,更能吃苦,更能學習……你的這份嬌寵才會持續下去。”
“長輩的嬌寵是看到了你以後的發展潛力,才會產生的。並不是你隻要是這一家的血脈,就對你嬌寵……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越是被嬌寵的,就越是強大!這才是生存至理!”
雁北寒低低的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歎息一聲:“嬌寵……嗬嗬,有時候,我們也在想,所謂的嬌寵,不就是看到了我們以後的價值才產生的喜歡嘛?所以這也是一種利益交換。”
方徹冷笑道:“但是就算沒有你們,也不影響老一輩們現在的價值,而且,就算沒有你們,也會有彆人。所以這份嬌寵依然是額外的。你們居然還不平衡了嗎?”
雁北寒沉默了一下,道:“你說得對。這些年來,我也經常出去,尤其這一次,數萬裡跋涉到東南……沿途所見,好多孩子同樣在掙紮,在拚命努力,若是放在我們的家庭裡,他們未必就沒有很好地前途。但是我們所享受的……他們做夢都想不到。”
“所以人和人是不同的。”雁北寒笑了笑:“我們還算是幸運的,投胎投的好。”
方徹想不到雁北寒居然如此清醒,道:“不錯,所以你們還可以隨手一揮,就毀滅彆人一生的希望,就乾掉一個努力拚搏的生命,毀滅無數家庭的希望。這就是出生帶來的差距!”
“立場問題,你我爭論沒什麼意思。”
雁北寒將一塊巨大的原木扛起來,擺出來一個巨大的三腳架,道:“人的生命,其實便是如此。哪怕沒有唯我正教,你們守護者大陸自相殘殺,也不會少死多少。”
方徹沉默一下,道:“或許。”
“我聽聞遙遠的王朝時代,那時候的王朝爭霸戰鬥起來,赤地千裡,山河烽煙……”
雁北寒不斷地將原木擺起來,聲音淡淡道:“什麼十室九空,一城一城的殺人,男女老幼,皆不放過……據說最殘酷的時候,將一個曾經雄霸大陸的民族殺到幾乎絕種。”
“那些罪孽……比起現在的唯我正教如何?”
“再說了,那些真的而是罪孽嗎?”
雁北寒淡淡道:“那些無辜死亡的普通人,做錯了什麼呢?”
“由此而論,我們唯我正教就真的是罪孽嗎?我們隻是幫助一些生活困苦的人,擺脫這個罪惡的世界而已。”
方徹冷笑起來:“這麼說來,你們反而是正義的一方了?”
“正義與邪惡,自古至今,真的是恒定的嗎?”
雁北寒問道。
這個話題,越來越是冰冷。
兩人都不再說話。
都在沉默的自己做自己的工作。
在即將完工的時候,雁北寒終於淡淡道:“方徹,你承認嗎?這個世界,是需要戰鬥的,是需要戰爭,需要廝殺的。”
“不管是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