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考慮了下,又隻能歎了口氣。
他現在修為低微,陣法造詣有限,即便莊先生有難處,自己想幫也是幫不上的。
“還是好好修煉,好好學陣法吧,將來修道有成,再好好報答先生傳道受業的恩情。”
墨畫點了點頭,見子時已到,便將神識沉入識海,借助道碑,一絲不苟地開始練習逆靈陣。
日子平靜如水地過著,墨畫一如既往地修煉,畫陣法。
除此之外,對黑山寨的事,墨畫也非常在意,就是不知廷司那邊進展如何了。
幾日後的中午,墨畫拜訪了下馮老先生,得了些日常用的丹藥,回家的路上,便見到了張瀾。
墨畫連忙和張瀾打招呼。
張瀾正埋頭走著,聽到個孩子的聲音叫“張叔叔”,不用想就知道是墨畫。
墨畫走到張瀾麵前,壓低聲音,偷偷問道:“怎麼樣了?”
墨畫指的,自然是道兵的事。
事涉機密,墨畫很謹慎地沒有說出來。
張瀾左右看了看,道:“這裡人多耳雜,去食肆說吧。”
兩人到了食肆,坐到老位置,薑芸上了些酒菜。
張瀾見四周都是熟客,大多還是獵妖師,推杯換盞喝得正歡,不會注意到他們這個角落,便也小聲對墨畫道:
“我將詳情告訴了掌司,掌司也已經上書,稟報了道廷,現在隻需等道廷批複。若道廷同意,過不了多久,便會調遣道兵,前來剿滅黑山寨了。”
“要等很久麼?”
“道廷若是同意,要不了多久。”
“那道廷要是不同意呢?”墨畫問道。
張瀾喝了口酒,尋思道:
“若是你看到的是真的,黑山寨裡有五六百邪修,還在殺人煉人丹,那道廷不可能放任邪修胡作非為,一定會派遣道兵的,你放心好了。”
墨畫點了點頭,明顯鬆了口氣。
張瀾看了眼墨畫,心裡卻歎了口氣。
這事其實也沒這麼簡單,最難的地方,在於怎麼證明深山之中,確有這麼一個山寨,山寨之中,又真的有五六百邪修,而且這些邪修,還真的在煉製人壽丹。
目前這些都隻是墨畫的一麵之詞。
唯一的證據,也隻是墨畫畫的兩張圖,一個是霧林的指路圖,還有一個,便是黑山寨的形勢輿圖。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人證和物證。
他們相信墨畫,可道廷那邊,不會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修士。
而且墨畫沒有定品,一品陣師的身份也用不上。
周掌司那裡也不太好做。
他年紀已經很大了,眼看著便能安穩退任,頤養天年,在掌司的位置上善始善終了。
現在出了黑山寨這種事,他便有些左右為難。
上報道廷的話,若是墨畫情報有誤,深山裡沒有這個山寨,或是山寨裡也並非邪修,那老掌司的罪責就大了。
道廷追責下來,雖不至於鋃鐺入獄,但掌司肯定是做不了了。
若是不上報,任由邪修盤踞深山,進一步壯大,那整個通仙城的修士將來有一天,恐怕都要遭逢大難。
是安安穩穩,為自己謀個善終,還是頂著風險,為通仙城求個太平。
真的並不好選。
不過最終,周掌司還是選擇將黑山寨的事報給了道廷。
張瀾還記得周掌司的話:
“我做掌司大半輩子,中規中矩,並不曾有什麼建樹。後來散修們自食其力,建了煉器行和煉丹行,我反而受了恩惠,得了功績,說實話,我心中是有愧的……”
“如今通仙城潛伏凶險,我是通仙城的掌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不可能明哲保身,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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