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老祖是邪修的事,很快傳遍了通仙城。
眾人覺得意外,但似乎又並不意外。
畢竟錢家的風評實在太差,仇人也實在太多。
因為錢家老祖,錢家被封門禁閉,任何修士不得外出,違者按私通邪修論處。
等找到了錢家老祖,由道廷司定罪,之後再行發落。
“錢家會有什麼結果呢?”
道廷司裡,墨畫和周掌司喝茶時,不禁問道。
墨畫到道廷司,是來幫周掌司的忙的。
錢家老祖逃了,但他的洞府還在,道廷司清繳了他的洞府,將一切物品收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或是罪證。
其中涉及到陣法的,周掌司不太懂,便請墨畫來幫忙看看。
墨畫受老掌司所托,一一看過,將裡麵的邪陣挑了出來,又找了些其他線索,可以證明錢家老祖和黑山寨的關係。
這樣上書道廷,證據確鑿,周掌司的文書也好寫得有理有據。
忙了一會,周掌司請墨畫喝茶,墨畫便趁著空閒的時間,問了周掌司這個問題。
周掌司傷勢未愈,臉色還有些蒼白,咳嗽了一聲,緩緩道:
“錢家老祖是無論如何都要抓到然後處死,以遵道律,以儆效尤。”
“至於其他錢家弟子麼……可輕可重。”
墨畫有些疑惑,“怎麼說呢?”
“從重論罪的話,這自不必說,我上書道廷,說錢家勾結黑山寨,夥同邪修,殺人越貨,那錢家大多修士,大多都會被處死。即便不死,也會被抄家流放,剝奪姓氏,放逐出通仙城。”
“從輕的話,就是說勾結邪修一事,全是錢家老祖一人所為,錢家其他弟子毫不知情,這樣道廷即便問責,也不會太嚴重,最多丟掉家產,大多錢家弟子,性命應該還是無礙的。”
周掌司神色和藹,耐心地為墨畫講解道。
墨畫卻吃了一驚,“這裡操作空間這麼大,不會滋生腐敗麼?”
周掌司被嗆了一下,劇烈咳了兩聲,沒好氣道:
“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墨畫不好意思笑了笑。
周掌司拿墨畫沒辦法,有些無奈道:“的確是會……”
周掌司歎了口氣,“所以這世上,有些修士犯了大罪,卻能得道廷司包庇而安然無恙,有些修士犯了小錯,卻因得罪道廷司而滿門抄斬。”
“我將這件事告訴你,不是為了讓你行賄,也不是讓你受賄,而是讓你明白這裡麵的門道,將來遇到,不要在這方麵吃虧。”
“有些事情,你若知道門路,解決起來其實很簡單,但如果你不得門徑,即便費再大力氣,也有可能處處碰壁,鬨得狼狽不堪。”
周掌司語重心長道。
周掌司在道廷司混了大半輩子,對裡麵的門道心知肚明。
這些東西未必高深,不太複雜,但道廷司外的修士若無人指明,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墨畫心裡感激周掌司的指點,拍了拍胸口道:
“掌司,您以後若是需要畫陣法,隻管找我便是!”
周掌司哭笑不得,隨即笑道:“好,到時候我就拜托你這個小陣師了!”
墨畫自信地點了點頭。
一品陣法的範疇內,他現在兩手揣兜,無所畏懼,放眼望去,已經看不到什麼對手了。
當然莊先生除外。
隨即墨畫又問:“那錢家這件事,到底會怎麼處理呢?”
“你覺得呢?”周掌司反問道,目光之中帶著些審慎。
墨畫托著下巴想了下,道:
“我覺得,從重或從輕都不太好……”
“從重的話,死傷太多,而且哪怕錢家作惡的修士再多,也總有無辜的人,一刀切是不行的。”
“從輕的話也不行,錢家受不到教訓,以後可能還會變本加厲。”
“最好翻翻舊賬,手裡有人命的,或是有案底的,宰一批,抓一批,以儆效尤。再剝奪家產,剩下的修士,讓他們過些苦日子,親自去煉器、煉丹或者是獵妖……”
“人一安逸,就容易生出惡心,若是每天勞累,一躺就睡,就沒心思想壞點子了。”
周掌司聽著眼睛微亮。
既不存心報複,也不刻意善良,心中善惡分明,處置各得其份。
的確是個好孩子啊……
周掌司笑道:“說得不錯,就是有點像凡事必講中庸,行事不偏不倚的小老頭。”
墨畫嘀咕道:“小老頭就小老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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