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臉胖了,是臉皮厚了……”傀老忍不住道。
莊先生否定道:
“不可能,我臉皮一直這麼厚。”
傀老歎息,不與他胡攪蠻纏,問起正事:“你想好怎麼不沾因果了麼?”
莊先生點頭道:“想好了。”
傀老默默看著他。
莊先生抿了一口酒,淡淡道:
“因果是既定的,就像這酒,不是想不沾,就能不沾的,隻要喝了酒,也免不了沾上酒味。”
“既然不能不沾,那就用其他因果來混淆。”
“混淆酒味,彆人未必能聞出來,混淆因果,彆人也就未必能看出來了。”
混淆因果……
傀老皺眉一想,便明白了,但還是道:
“你這樣做,豈不是把因果弄得更複雜了?”
“不是我弄複雜了……”
莊先生搖了搖頭,之後目光遙遙,看向了院中。
院中大槐樹下,三個弟子其樂融融。
墨畫和白子勝不知在說些什麼,白子曦美眸微亮,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露出一絲淺淡如新月的笑容。
莊先生目光深邃,“而是有些因果,已然存在了。”
……
次日,墨畫照例去拜訪莊先生,又大盒小盒,帶了許多吃的。
“先生,我娘讓我帶來給您嘗嘗!”
墨畫語氣歡快,眸子清亮,如有星輝。
朝陽明媚,室有清輝。
莊先生看著墨畫,忽而麵容溫和,柔聲道:
“墨畫,你願意做我的弟子麼?”
墨畫微怔,“我不是已經是您弟子了麼?”
莊先生搖頭,“不是記名弟子,是親傳弟子!”
墨畫愣住了。
他張大嘴巴,一瞬間有些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親……親傳?”
莊先生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墨畫喜不自勝,可隨後又小心翼翼問道:
“先生,您收我做親傳弟子,不會後悔麼?我靈根可是很差的……”
莊先生失笑道:“無妨……”
墨畫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過即便是做夢,這種事也是要答應下來的。
墨畫剛想答應,卻被莊先生攔住了。
莊先生鄭重道:“你要考慮好。”
“這有什麼要考慮的麼?”
墨畫皺眉眉頭,沒明白要考慮什麼。
莊先生便道:“我要離開通仙城了,你若拜我為師,跟我學陣法,就要隨我去雲遊了。”
“雲遊不知時月,你要與爹娘商量一下,考慮下他們的感受,再決定要不要拜師。”
莊先生考慮得體貼而周到。
墨畫小小的眉頭,皺到了一起,很是糾結。
他想拜莊先生為師,學更高深的陣法,但又舍不得爹娘,怕他們擔心。
莊先生溫和道:“你回去問下爹娘,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複。”
“嗯。”
墨畫鄭重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後,墨畫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爹娘。
墨山和柳如畫都麵露喜色,隨後又都有些猶豫。
墨山皺著眉,剛想說什麼,柳如畫就語氣堅定道:
“畫兒,你拜莊先生為師吧。”
墨畫微怔,“可是……”
可是一旦拜師,他就要隨莊先生離開,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什麼時候再能看到爹娘……
柳如畫神色溫和,搖頭道:
“不必考慮這麼多,你若陣法有成,這天地寬廣,到處都可去得,不要在乎一時的分彆。”
“能跟莊先生學陣法,是天大的機緣,千萬不能錯過!”
“我們隻是散修,無名無利,儘管如此,莊先生還是願意收你為徒,這更是天大的恩情。”
“這筆恩情,我們無以為報。”
“你拜莊先生為師,隨侍左右,略儘心意,也算是報答莊先生……”
柳如畫語氣溫柔但堅定。
墨山也點頭道:“聽你娘的吧。”
“好的,我記住了!”
墨畫認真點了點頭。
墨畫回房後,柳如畫堅定的神情消失,又變得猶豫而忐忑,患得患失起來。
墨山握著她的手,柔聲道:
“舍不得麼?”
柳如畫眼角微酸,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一直陪在身邊的孩子,又乖巧體貼,如何能舍得……
隻是不舍得也沒辦法。
柳如畫歎了口氣,
“畫兒陣法學得這麼好,通仙城已經沒人能教他了,在這裡待一輩子,估計也很難再有什麼長進……”
“我知道他喜歡學陣法,也想去學,但又牽掛我們,下不定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