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荒州界,南嶽城,嚴教習,叛徒,靈樞陣……
墨畫簡單梳理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莊先生,小聲問道:
“師父,南嶽城順路麼?”
他之前就想問來著。
嚴教習對自己有啟蒙授業和引見機緣的恩情。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墨畫想去找到嚴教習,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到他的。
同時也有點私心,想看看一品十二紋的靈樞陣,到底是什麼樣的。
自己能不能學,又能不能學會,最終能不能借此磨煉神識,使神識達到十三紋的境界。
但他不知道莊先生要去的宗門在哪,是不是順路。
如果不順路,他也不好自作主張,改變莊先生的計劃。
莊先生搖頭道:“不順路。”
“這樣啊……”墨畫有些可惜。
“但可以繞一下路。”莊先生又道。
墨畫微怔,“這樣不會耽誤路程麼?”
“不會。”莊先生笑著道,“隻要你能學到陣法,就不算耽誤。”
墨畫心中一暖。
莊先生說完,又微微感慨:
“而且,我也想看看,大靈隱宗當年傳承下來的靈樞陣,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嗯。”墨畫點了點頭。
這下他便放心了,但同時他也有些疑惑。
他總感覺,莊先生外出雲遊,似乎就是為了教自己學陣法……
墨畫皺了皺眉。
這個疑惑,他早就有了。
一路上,莊先生不急不慢,說是要去哪個宗門,但似乎又沒有特彆急切。
反而一路上都在教自己怎麼衍算,怎麼推導,怎麼找絕陣,又怎麼領悟絕陣……
而且,即便是到了目的地,也是為了讓自己去學陣法。
那他自己呢?
師父他自己,想做的事到底是什麼呢?
墨畫偷偷瞄了眼莊先生。
莊先生神情悠然而淡然,高深莫測,什麼都看不出來。
“也不知師父都在想些什麼……”
墨畫心裡默默嘀咕道。
如果師父有什麼心願的話。
等自己將來修為高了,說不定也能幫師父實現。
就是不知那一天,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畢竟自己現在還隻是一個煉氣境的小修士。
墨畫微微歎了口氣。
莊先生此時不知小小的墨畫心裡在想什麼,隻是對著趕車的傀老道:
“繞個路,到南嶽城。”
傀老一拉韁繩,大白“嘶溜”一聲,馬蹄一踏,轉了個頭,走上了另一條,通往小荒州界的路……
小荒州界,也是離州二品州界。
天道大陣之下,所限製動用的修為,最高也是築基。
離州屬火,火氣旺盛。
通仙城靠北,氣候稍微好些,有山有水,草木豐茂,隻是一年四季大多比較炎熱,春夏尤其炙熱。
而小荒州界位於離州以東,位置偏南,氣候更乾燥些。
沿途的草木也有,但少了許多,而且多呈褐色,長得也不茂密。
修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路徑的幾個仙城,大多是以獵妖為生,此外最多的,便是礦修。
所謂礦修,就是挖礦的修士。
當地也有其他稱呼,比如“石匠”、“石工”、“礦工”、“礦夫”等。
各地修士風俗有異,說法也有些出入。
這些礦修之中,也有挖靈礦的,但是很少。
小荒州界的靈礦,要麼歸屬道廷,要麼就是由一些大的家族和宗門占據。
靈礦極為重要,一般都是自己勢力的修士親自去挖,很少會分派給外麵這些散修出身的礦工。
這些礦修挖的,是包含銅鐵的礦山。
修界天然的銅鐵,質地極其堅韌,需要煉體的修士,花費極大力氣,才能鑿開。
開采出的銅鐵,用於煉器、建築、煉丹等行當。
甚至陣師的陣筆,以及靈墨之中,也偶爾會摻一些銅粉或是鐵粉。
小荒州界,其他物產不豐,但礦山卻多。
所以當地的散修,都靠出賣勞力,鑿山挖礦為生。
修道百業中,雖不曾明說,但礦修也屬於底層的“賤業”,也隻有貧寒的散修才會去做。
開鑿礦山並不簡單,裡麵也有一些特殊的門道。
墨畫一路上,都隻是遠遠地瞄了幾眼,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但總的來說,小荒州界,也確如其名,稍顯荒涼了一些。
因為荒涼,路上的劫匪,也就多了起來。
常常馬車沒走多久,就被幾個劫匪攔住了。
這些劫匪也不說什麼“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之類的話。
因為山是礦修開的,荒涼的山裡也沒樹可栽。
他們不說這種瞎話,而是一些實在點的,比如:
“交出靈石”,“留下車馬”,“可以饒你們一命”之類的話。
這種情況下,墨畫一般也會區彆對待。
因為劫匪的成分,也是很複雜的。
有些是實在窮,家裡揭不開鍋,妻子孩子快餓死了,這才不得已,蒙著臉,挎著刀,截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