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衍算,涉及絕陣,雖說不上很難,但很耗時間。
直到兩個時辰過去,墨畫還是沒算出什麼頭緒。
三人又離開了神龕,回到五行宗的客房。
墨畫簡單打坐冥想,休息片刻,待神識充盈,繼續衍算五行靈陣和神龕之間的關係。
神龕圖上,墨畫按照方位,畫出了五副五行靈陣。
而後依據衍算的結果,又在靈陣之間,勾勾畫畫。
一道道線條,互相交錯,勾連,穿插……
白子勝和白子曦雖然會仙天陣流,但不會衍算,隻能看著墨畫一個人一邊算,一邊畫。
莊先生同樣默默看著,沒有提示,也沒說話。
很顯然,他是想讓墨畫,獨立自主,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問題,去破解謎團,去領悟陣法。
因為他心裡清楚,自己幫不了墨畫一輩子。
甚至,也不再能幫他多久了……
墨畫廢寢忘食,衍算陣法,晚上神識沉入識海,在道碑上接著算。
道碑之中,神識可回溯。
衍算的效率,也就更高。
終於,次日清晨,墨畫將神龕五行陣圖中的,陣法關係,衍算了出來。
神龕結構圖中,以神龕為核心,以五行靈陣為輻翼,陣紋嚴謹,靈力軌跡交錯編織,形成了一副複雜而深奧的靈路圖。
這些靈力軌跡,共有六個彙流點。
其中五個,就是那五個蒲團的位置,還有一個,是隱藏的方位。
這個方位,在藏陣閣四樓,是隱藏的,沒有蒲團,也沒有其他任何標記。
甚至墨畫懷疑,這個位置,五行宗的大長老或許都不知道……
因為算起來太複雜了。
而且必須極為精準,一分一毫,都不能有差錯。
神識衍算之法,衍算絕陣靈路,對之前的五行宗,或許不算什麼。
但今非昔比,對現在的五行宗來說,可能真的就跟“天書”一樣了。
墨畫輕輕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算出這個方位,離五行靈陣的本質,又更進了一步……
……
第四日。
大長老焚完香離開後,假裝打坐的墨畫,立馬起身,取出衍算好的神龕五行圖,而後對照衍算的靈路,尋找正確的方位。
白子勝和白子曦也在幫忙找。
整個藏陣閣四樓的地麵,鋪著一塊完整的磚石。
磚石光滑,沒有紋路,也沒有絲毫可以參照的點,所以確定方位,有些費時間。
一盞茶過後,墨畫在一個,看上去極其尋常的位置上,點了一滴墨水。
這點墨水,便是五行靈路彙流的點。
也就是觀想神龕的第六個“蒲團”。
墨畫歎了口氣,“五行宗的先人,心眼真的很多。”
白子勝和白子曦瞥了眼墨畫,沒有說話,但心裡都嘀咕道:
“心眼再多,也沒你多……”
五行宗的先人,弄了這麼多手段,藏了這麼深的秘密,還是被你給挖出來了……
“你觀想看看。”
白子曦催促道。
時間不多,這已經是第四日了,距離五日之期,已經很近了,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嗯。”
墨畫點頭,而後盤腿打坐,居於五行彙流的方位,“坐”在第六個虛無的蒲團上,觀想神龕。
這下,他見到的,便不再是道場。
而是一座大門。
神龕的大門!
大門深沉,古樸,上麵刻有五類複雜的紋路。
這些紋路,墨畫非常熟悉,正是一品十三紋的,五行靈陣的陣紋。
可是……大門是緊閉的……
墨畫歎氣。
他總算明白,五行宗的五行靈陣,是怎麼失傳的了。
這道大門,既防小人,也防君子。
外人防,自己人也防……
那上麵的紋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看就知道,是個謎陣。
陣法靈路,被人篡改過,像是“加密”了一般。
要經過衍算,才能解陣,才能開門。
這一般陣師,怎麼可能算得出來?
這個五行靈陣,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給一品陣師學的?
五行宗的先人,腦子指定有些問題……
自己家的傳承,裹得跟粽子一樣,嚴嚴實實的。
墨畫心中有些無語。
但現在顯然不是腹誹的時候。
他立馬鋪開紙張,取出筆墨,然後認認真真,一筆一畫,將大門上的完整五行謎陣,抄錄下來。
抄錄完後,兩個時辰也差不多過去了。
墨畫便將自己點下的那道墨痕給擦掉了。
果然沒過多久,大長老便來了。
“時間已到,請回吧。”
大長老語氣還算客氣,但目光之中,藏著一絲冷笑。
墨畫三人,隻能再回去。
神龕大門上的五行謎陣,墨畫也能自己算,自己解,不過要花些時間。
但在此之前,他還是去問了下莊先生。
墨畫將自己抄錄下來的陣圖,拿給了莊先生看。
莊先生有些詫異,但並不意外。
墨畫心裡便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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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當年,肯定也見過這個謎陣,有可能,還親自解開過,並進入了神龕之中。”
但師父肯定不會給自己任何指點。
墨畫便問了些彆的:
“師父,這些手段,是五行宗的先人布下的麼?”
莊先生有些感慨,“算是吧……”
“為什麼弄這麼麻煩呢?”
莊先生饒有趣味道:“防賊呢。”
“防賊?”墨畫一怔,隨後道:“防我麼……”
莊先生微微一笑,“是,你也算。”
“可是……就算防賊,也太麻煩了吧,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莊先生搖了搖頭,“不,他們防的,是我們這一派曆代的門人弟子,並不小題大做!我們……這一派的修士,自古而今,儘皆根骨絕佳,驚才絕豔之輩……”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不由怔了一下。
墨畫很有自知之明,“師父,除了我……都是根骨絕佳,驚才絕豔的……”
莊先生沉默片刻,委婉道:
“你根骨是差了些,但陣法上,還算是……驚才絕豔的……”
“嗯嗯,”墨畫點頭,“師父您接著說。”
莊先生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到哪了,便接著道:
“五行宗的先人,不把門檻設得高些,不把謎題弄得難些,是很容易就被看穿的……”
“用來防我們,其實還算合理……”
“隻不過這樣一來,五行宗的後輩,反倒遭殃了。”
“一旦宗門沒落,五行宗後輩弟子,若不成器,基本沒一個能解開迷障,學會傳承的。”
“這些陣法,也就隻能失傳了……”
莊先生說到這裡,看了眼墨畫,諄諄教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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