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殿之中,萬魔沉寂。
墨畫心中震撼。
這就是他的“師伯”……
好厲害……
竟真的將這滿殿魔修,屠戮得乾乾淨淨!
以詭道封天陣,封住魔殿,以道心種魔,屠戮金丹,而後操控金丹,圍攻羽化,逼得羽化死於天劫之下!
這一番變化,波瀾起伏,目不暇接。
在墨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就是‘詭’道人……”
“周密而詭譎,沒一句廢話,該困就困,該殺就殺!”
“諸天皆是道。”
“天劫亦是殺器!”
這一切讓墨畫大開眼界,受益匪淺。
他第一次知道,還能這麼行事,還能,這麼殺人……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那副詭道封天陣。
這門陣法,與他之前所學的任何陣法,都截然不同。
並不屬於五行陣係,甚至也不在兩儀、三才、四象、七星、八卦等陣法體係之中。
一些基本的陣法要素,陣媒、陣紋、陣樞、陣眼,也都很晦澀難明。
陣媒是什麼?是魔殿本身?
但似乎又不隻是如此……
除此之外,陣紋墨畫能看到,但也看不明白。
這些陣紋,是不斷生化,不斷衍生的,其中包含的陣理,極其複雜。
陣樞更是沒有,而陣眼,墨畫也看不透。
墨畫之前推算出,這門詭道封天陣,是基於一門特殊的“衍算”法門之上的陣法。
但現在想想,又有些不對。
衍算是理解,剖析,參悟,洞悉陣法的。
而現在這副陣法,更像是,依托於“衍算”而構建的……
這種衍算,似乎在幫助陣紋各自分化,自行衍生,生生不息,極其特彆,而且有些詭異。
墨畫皺了皺眉。
師父教自己的衍算之法,叫神識衍算。
但這是最基礎的。
通過墨畫的觀察,發現這種衍算之法,學到深處,可以像師父一樣,衍算天機,推衍因果。
那這種衍算,叫“天機衍算”更合適些。
隻不過,現在自己水準有限,衍算不了天機罷了。
此外,墨畫起源巧合之下,還學了另一種神識算法。
就是五行宗,歸納陣紋的那種衍算方法。
五行宗的衍算之法,墨畫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如果要他自己取名的話,應該叫“歸源”算法,更合適些。
歸納陣紋,統規源流。
是一種歸納源紋的神識算法。
那麼,自己師伯的這種“衍算”,應該叫什麼?
這種衍算,又有何不同?本質又是什麼?原理是怎樣的?
墨畫仰起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頭頂的詭道封天陣,怔怔出神。
陣紋的所有變化,在墨畫的識海,一一衍變。
陣紋被魔修攻破,而又自行修複;
陣紋被劫雷抹消,而又自行衍生;
詭道封天陣,一道道,一紋紋,恰如閻羅花開,此起彼伏,陰森而瑰麗,詭異而深邃……
不知看了多久,墨畫突然睜大眼睛,瞳孔中,映照著陣紋的百般變化,心中驚悟。
“我明白了!”
“是道心種魔!”
這副詭道封天陣,和道心種魔,是一樣的。
道心種魔,種下魔種,魔念會自行蔓延寄生。
詭道封天,布下陣紋,陣紋也會各自生化繁衍。
所謂的詭道封天陣,本質上,是一種大型的,陣法式的“道心種魔”。
在陣法陣樞之中,種下魔種,以魔種,衍生陣紋,從而使整個陣法,詭紋相生,流轉不息,難以攻破。
“在陣法中,道心種魔……”
墨畫想了想,忽而又皺眉。
“還是不對……”
適才魔殿中的景象,又一遍遍,在墨畫的腦海中重演。
詭道人全力施展道心種魔,將所有金丹魔修,全部汙染,使之瘋癲,從而徹底支配……
這整個過程,包含了……
分化魔種……
寄生道心……
還有……魔種衍生,汙染,支配……
墨畫心中一驚,恍然大悟。
自己說反了!
不是在詭道封天陣中,道心種魔。
而是道心種魔,所運用的,就是“詭道封天陣”核心的神識衍算!
兩者同歸一門,都基於這種特殊的,詭異的神識衍算。
都是一種,對神念精妙絕倫,登峰造極的運用之法!
墨畫又想起那個聖子,見到詭道人施展道心種魔,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詭道人的道心種魔,根本不是他所認知的道心種魔!
這門道心種魔,與一般的種魔之法,截然不同。
因為師伯的這種道心種魔,依托於那種,詭異的,特殊的神識算法。
反過來說,師伯的“道心種魔”……
包含著至高無上的,神念衍算之法!
墨畫越想越震驚。
越想越通透。
他的目光,也越來越明亮,如同天上繁星,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墨畫仍舊仰著頭,盯著頭頂的詭道封天陣看著,可看著看著,他覺得有些不對,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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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低頭,就發現師伯就站在他身邊。
他抬頭,盯著陣法看的時候,師伯也在默默盯著他看。
此時的詭道人,已經通過道心種魔,寄宿在玄散人身上。
鶴發童顏,眉目俊美,神情冷漠。
墨畫“偷學”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又被師伯盯著,有點心虛,就乖巧笑道:
“師伯,您變帥了!”
詭道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點在墨畫的額頭上。
墨畫就軟綿綿地暈了過去,躺在了地上。
他的小臉白皙,睫毛漆黑,呼吸細密而勻稱。
詭道人看著墨畫,目光幾番變換,心緒不定。
師弟……到底教了這小東西什麼?
他到底是怎麼教出來,這樣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弟子的?
詭道人又想起了墨畫適才的目光。
清澈,通透,明亮,還隱隱透著一絲,對大道的明悟……
這小東西,又到底從詭道封天陣中……看到了什麼?
又想明白了什麼?
不會是……
詭道人皺起眉頭,目光漠然,沉思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不可能。
他之前看過了,這小東西,雖然陣法水平還行,但沒學過仙天陣流。
仙天陣流,是本門最正統的傳承。
師弟沒傳他,就說明,他並不是最正統的核心弟子。
而他沒學仙天陣流,沒有陣法源流作為根基,一通百通,博學陣道,自然而然,也就不可能學會天機衍算。
不會衍算,又能看明白什麼?
詭道人目光微動。
不過,不管這小東西,看明白了什麼。
都不能讓他再看了。
誰知道這稀奇古怪的小東西,能看出什麼來……
詭道人目光一凝,伸出手拎起墨畫,緩緩走出了萬魔殿。
走出萬魔殿後,詭道人反手一揮。
詭道封天陣逆轉,陣紋詭變,將整座魔殿,連同葬身於殿中的魔修,一同吞噬,逐漸湮沒……
而後詭道人不曾回眸看一眼,而是邁步走向離山城,走向五行護山大陣,也走向了,大陣之中,那個暌違了數百年的師弟……
“數百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
大離山外。
一位白袍金丹後期修士,連同十來個金丹期的副掌司和執司,正在護送白子勝和白子曦,前往附近的青山城。
白袍修士,正是離元城的掌司。
也是整個大離山州界,職位最高,權力最大的掌司。
進了青山城,雪姨便行禮致謝道:
“這一路上,多謝上官掌司了,否則的話,魔修肆虐,路途必然艱難。”
“哪裡哪裡……”
白袍修士,複姓上官,麵容和藹,也拱手道:“白少爺和白小姐能平安,比什麼都好……”
上官掌司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還好……
還好這兩個小祖宗沒事。
雖然碎了本命長生符,但本身都沒什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