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解封
墨畫隻嘗過以雷紋開殼,碎裂神念頭骨後,羊角奉行頭上流出的,淡金色的神念“骨髓”。
這種“骨髓”,類似邪神的血。
雖然量少,但口感很好。
就是不知,真正的邪神,煉化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吃”下去後,自己的神識,又能增強到什麼地步……
墨畫想了想,忽而皺起眉頭。
不行……
自己現在有些“膨脹”了……
邪神這種東西,估計很強大,也很可怕,真要遇上,必然麵臨著未知的凶險。
就算真想打邪神的主意……
也要等自己神念足夠深厚,神念殺伐的足夠強大,仔細打算,周密籌備,掩人耳目,不聲不響地偷“吃”才行……
現在就惦記著“吃”邪神,還太早了……
而且這種想法,對邪神也太不“尊敬”了。
墨畫將這個想法,埋在心底。
“不是邪神吃不起,而是妖魔鬼怪,更有性價比。”
邪神太強了,能不惹就不惹。
但是這些妖魔邪祟,實力不強,一鍋就能燉了,多吃點倒無所謂。
而且吃乾抹儘,也不怕它們告密。
何況,它們打的是瑜兒的主意,自己就更不用客氣了。
墨畫又看了眼睡得香甜的瑜兒,心裡不由想道:
假如把瑜兒帶在身邊,是不是就能一直吸引妖魔鬼怪,來給自己打牙祭了?
這樣一來,自己就有隨身的“口糧”吃了。
神識也能一直增強了。
跟釣魚一樣。
這些邪惡猙獰的妖魔鬼怪,就是“魚”。
那這麼說的話,小瑜兒就是……
“小魚餌”?
墨畫一怔,立馬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對小瑜兒太不禮貌的想法……
床上的瑜兒,也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
墨畫失笑,摸了摸瑜兒的頭。
睡夢中的瑜兒,感知到一股安靜靜謐的氣息,憨憨地笑了笑,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墨畫繼續守在瑜兒身邊,神識則沉入識海,繼續模擬元磁陣,推衍次雷紋……
之後一整夜,都不再有妖魔出現。
次日墨畫例行修煉,畫陣法,又陪著瑜兒玩了一會。
到了晚上,依舊守著瑜兒。
房間內雖然空蕩,但卻很是安靜,沒有因果紋理,沒有虛無鎖鏈,沒有妖魔鬼怪,隻有夜色靜謐,月色安詳。
這一晚上,依舊風平浪靜。
墨畫便知道,這茬“韭菜”割完了,得讓它們長一陣了……
第二天,墨畫便跟聞人琬辭彆,啟程回太虛門了。
小瑜兒依舊攥著墨畫的衣擺,有些不舍。
但與之前相比,瑜兒的氣色明顯更好了,儘管有些失落,但眼眸中有光澤,小臉也紅撲撲的。
墨畫和眾人揮彆,瑜兒也學著墨畫揮手。
墨畫離開後,聞人琬沉思了良久,最終下定決心,跟上官儀道:
“我要把瑜兒,送到太虛門!”
上官儀正在喝茶,喝到一半嗆住了,咳了兩聲,無奈道:
“你這怎麼……”
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想好了!”
聞人琬目光堅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樣子。
上官儀微怔,皺了皺眉,輕聲道:
“瑜兒資質很好,將來可以進‘四大宗’的……”
“進了四大宗,所學的傳承,結交的同門,結識的人脈,比八大門都高了一籌……”
聞人琬搖頭,“我不在乎瑜兒資質如何,修道如何,將來成就如何,我是他娘親,我隻希望他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你們那些世家宏圖,命格因果,我不想瑜兒牽涉太深,我怕……”
聞人琬麵色微白,“……我怕將來有一天,我又見不到瑜兒了……”
聞人琬閉了閉眼睛。
又或者……
小小的瑜兒,冰冷地躺在自己懷裡……
這些時日,瑜兒噩夢纏身,消瘦不堪的時候,聞人琬總會做這樣的夢。
甚至,還有更可怕的……
聞人琬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上官儀握住妻子的手,一臉愧疚。
讓兒子受苦,讓妻子擔憂,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失職,但讓瑜兒入太虛門這件事,他還是不太同意。
上官儀沉思片刻,緩緩道:
“琬兒,你想讓瑜兒進太虛門,是因為……墨畫那孩子?”
聞人琬也不隱瞞,道:
“不錯,我想讓瑜兒,跟在墨畫身邊。”
上官儀眉頭皺得更緊。
他並不討厭墨畫,相反,他也覺得墨畫這孩子乖巧有禮,真誠可愛,因為瑜兒的事,他對墨畫也心存感激。
但上官儀心中,總對墨畫有一絲顧慮,甚至是……
忌憚。
他總覺得,墨畫的那雙眼眸,天真之下,藏著詭異,澄澈之中,又透著深邃。
讓他這個見人無數的,乾州上官家的“準家主”,也捉摸不透。
上官儀也曾動過念頭,找人往深處,算一算墨畫的因果。
但這種事,比較犯忌諱,對墨畫也是一種冒犯。
而且每當他心生這個念頭,就不自覺一陣心驚肉跳,似乎一旦窺視,就會觸犯到什麼極可怕的禁忌……
這種恐懼,無比清晰。
上官儀又想起了玄機穀的梅長老。
梅長老就是應他所求,撥開迷霧,見了什麼因果禁忌,才心智失常,說什麼自己“被僵屍咬了”,“要變僵屍了”,什麼屍山,什麼大恐怖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
上官儀不知道,梅長老到底算的是誰,才陷入了癲狂。
但此人因果如此恐怖,必然精通天機算法,甚至有可能,是暗中推動此事的幕後高人之一。
而墨畫那孩子,也很有可能與此人有關。
儘管墨畫他自己,都未必知曉……
上官儀躊躇良久,還是對聞人琬吐露了自己的擔憂。
聞人琬嗤笑道:“那是伱自己,勾心鬥角慣了,所以見誰都有因果,什麼事都有算計……”
“墨畫這孩子,我看挺好的。”
“你以誠待他,他自然以誠待你,你覺得他不對勁,那是因為你不對勁……”
上官儀苦笑,片刻之後,神色肅然,歎道:
“你好好想想,瑜兒被劫走了,為什麼那麼多人找不到,偏偏墨畫能找到……”
“瑜兒受噩夢驚擾,長老們說,這是因果惡祟,無法根治。”
“可為什麼,墨畫一來,瑜兒就能睡安穩了……”
“這裡麵必然有些蹊蹺……”
“我怕……”
上官儀憂心忡忡,沒有明說。
聞人琬聞言,神色也凝重起來,她皺眉想了許久,忽而想明白了:
“那是因為墨畫這孩子,就是瑜兒的‘福緣’!”
上官儀愣了下,不知說什麼好。
聞人琬卻越想越覺得對,點頭道:
“墨畫這孩子,必然福緣深厚!”
“所以瑜兒被劫走,彆人找不到,墨畫卻能找到,彆人救不了,墨畫卻能救!”
“瑜兒受噩夢驚擾,墨畫那晚也在,我親眼看到墨畫倒在地上,一臉陰白,邪祟纏身,顯然是替瑜兒,擋了‘災禍’,這才暈了過去。”
“但我說了,墨畫這孩子,‘福緣’深厚,所以這些‘災禍’,奈何他不得!”
“墨畫的福緣,也就是瑜兒的福緣。”
“瑜兒年幼坎坷,要想平安長大,就要待在墨畫這種福緣深厚的孩子身邊才行!”
聞人琬語氣篤定,有理有據。
上官儀被她說得,差點就信了……
好在他對因果,邪祟之類的事,略有耳聞,知道所謂的“福緣”,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上官儀還想拒絕,“瑜兒年紀還小,也隻是煉氣,太虛門不收的……”
“不算作正式弟子,隻當學前寄宿……”
“太虛掌門不會同意的……”
“上官家和聞人家嫡係血脈,靈根又這麼好,他怎麼會不同意?就算破例,也會收的……”
“這……”上官儀有些頭疼,又道:“恐怕會耽誤墨畫的修行……”
聞人琬愣了一下。
這倒是……
她沒想過這件事。
墨畫平日修行,應該還是挺忙的,肯定不能照顧瑜兒。
聞人琬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我派個護衛,去照顧瑜兒,督促瑜兒修行,平日不叨擾墨畫,若是瑜兒噩夢纏身,睡不著覺,再麻煩墨畫,讓他去看看就行了……”
上官儀喟歎:“太虛門那邊,沒這個先例……”
“那是以前,現在就有了。”聞人琬道。
“父親那邊不會同意的,太虛門那邊,估計也會阻礙重重,尤其是一些恪守宗門規矩的長老們,是不會同意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琬兒……”
聞人琬堅定道:“我決定了!瑜兒必須送進太虛門!”
上官儀道:“瑜兒現在……已經很少做噩夢了,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聞人琬目光一沉,“那以後呢?”
上官儀一怔。
聞人琬皺著眉,情緒深沉,寒聲道:“你怎麼知道,以後不會有更恐怖的噩夢呢?”
“若是瑜兒以後……”
聞人琬聲音微顫,似是想起自己夢中,那可怕的未來,“……以後遭遇了更強大,更絕望的夢魘……”
“那個時候,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
聞人琬死死攥著上官儀的手臂,修長的指節,攥得發白。
上官儀神色錯愕。
他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看到了妻子眼中,那份深切的情義,和對某種未知存在的恐懼,心中顫動。
上官儀深深地點了點頭,柔聲道: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