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火煞(1 / 1)

墨畫的腦袋卡頓了一下,而後立馬反應過來,翻了翻元大師與火佛陀的聊天記錄。

裡麵的確有寥寥幾行對話,內容也大多都是,魔窟陣法構建方麵的問題。

對話之中,元大師稱對麵為“尊者”,自稱……

“元某人”?

墨畫略作思索,立馬回複火佛陀道:

“俗事纏身,動了肝火,又喝了點‘酒’,因此失言了,尊者見諒……”

對麵一怔,“大師正在用酒?是灑家唐突了……”

墨畫目光微凝。

自稱灑家……這人應該就是火佛陀了。

用酒……

墨畫心中沉思。

看來那個眼眸,還有用眼眸泡出的血酒,的確非同一般。

而後墨畫先下手為強,反問道:

“尊者……不會是不信任元某吧?”

看不到這三字一出,火佛陀便放下心來。

火佛陀又頓了一下,沉默許久,這才遲疑道:“元大師您,似乎‘活潑’了不少。”

火佛陀皺眉,他覺得對麵似乎有些焦急,不過想到“元大師”正在用酒,即便酒醒了,神識也會微醺,需要體會“神蘊”,所以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

可惜了,那隻眼眸被顧叔叔搶走了。

他又沒喝過,怎麼知道感覺如何?

按理來說,火佛陀如此自謙,自己是要再附和著吹他一下。

墨畫心中一跳,假裝隨意道:

“有我坐鎮,尊者儘管放心。”

但以“元大師”孤僻邪毒的性子,未必會喜歡“阿諛奉承”他人……

墨畫不知要不要再“吹捧”他一下。

火佛陀:“會不會……有疏漏?”

即便這個人,是火佛陀。

“喝酒……”火佛陀問道,“那酒,滋味如何?”

邪陣師喝酒的模樣,浮現在眼前,還有他說的那些瘋癲的囈語……

墨畫靈光一閃,喟歎道:

“即便喝了酒,可凡胎肉眼,還是看不到……”

似乎就連火佛陀,也不會在邪陣師喝酒的時候打擾他。

“此陣乃十八紋元磁靈視複陣,中樞為腦,靈視為目,元磁為耳,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元某人……”

墨畫便問道:“尊者可有要事?”

至少小了一百來歲,可不活潑不少麼……

“可通神蛻凡,亦非一朝一夕之功。”

火佛陀:“世間有真相,真相之中蘊含大恐怖,恐怖之中,才有長生的契機……”

火佛陀此言不知是真好奇,還是在試探。

“嗯,你放心吧。”

墨畫心中一凜。

火佛陀傳書道:

“近日灑家,總覺得不安,似乎有事發生……”

墨畫愣了下,隻能道:

“我喝酒了……”

不然自己還能研究研究。

我不方便多說,說多了,容易露餡……

雖然害怕露餡,但也不能弱了底氣,這樣反而更容易被看破。

“大師有些急於求成了……”

沒什麼事就趕緊滾蛋吧……

假冒“元大師”的“墨大師”心裡咯噔一跳。

“殿中密不透風,風吹不進,雨打不進……”

“不知殿中可有異常?”

墨畫便假裝不悅道:

“肉眼凡胎,自然看不透這世間的真相。”

火佛陀頓了一下,緩緩道:

“有大師坐鎮,灑家便放心了。”

墨畫有點心虛。

墨畫恍然,不是,是“元大師”恍然,讚歎道:

“不愧是尊者,真知灼見,令人欽佩。”

墨畫本想說,“滋味不錯”,但這種回答,一板一眼的,顯然不符合邪陣師的人設……

“元大師過譽了。”火佛陀口吻也很謙虛,“修佛之人的皮毛淺見,不值一提。”

墨畫有些糾結。

好在沒讓墨畫糾結多久,火佛陀反過來吹捧他了。

“元大師精擅陣法,神念通神,對這世間大道的認知,自有常人難以理解的透徹……”

墨畫矜持又略帶倨傲地回複道:

“尊者過譽了……”

“陣道博大精深,我也隻學了些皮毛,知這世間萬物,皆大道殘骸,表象浮沉。”

“世人看不破,蒙昧了道心,徒有修為,雖苦苦求索,最終難免都會被大道磨滅……”

墨畫把陣法,大道,道心之類的東西,摻在一起,煞有介事地說給了火佛陀聽。

火佛陀沉默了許久,緩緩道:

“大師,也是有大‘慧根’之人!”

火佛陀繼續道:

“這些時日,委屈元大師了……”

“酒水低劣……”

“待聖殿建成,必以活人祭殿,到時候殺一批上品靈根的祭品,取了菁純的精血,給大師泡酒……”

墨畫皺眉,心中微寒。

聖殿……就是這個魔殿?

魔修給自己臉上貼金,叫“聖”不叫“魔”?

還有活人祭殿?

這倒的確像是魔修會做的事……

隻不過“上品靈根的祭品”……

祭品也要上品靈根?

自己這中下品靈根的資質,豈不是連當“祭品”的資格都沒有?

墨畫心情複雜。

一時間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區區魔修,竟也搞靈根歧視!

但這些上品靈根的血,又是送給“自己”泡酒的……

火佛陀如此“盛情”。

墨畫有點不知怎麼回才好。

謝謝?

以那死掉的,有些瘋癲的邪陣師的素養,會說“謝謝”兩個字麼?

而且這麼說,是不是顯得……格局有點小?

好歹是個二品高階邪陣師,要裝裝樣子?

墨畫便道:“我輩以魔入道,以蒼生為芻狗,建聖殿圖大業,怎麼能是委屈?尊者小覷元某了……”

火佛陀沉默了許久,似乎震驚了,而後讚歎道:

“元大師平日鑽研陣法,沉默不語,但果真胸有乾坤,非同常人……”

“不知大師,可願皈依佛法?”

墨畫又愣了一下。

這火佛陀,想拉自己信佛?

“也不對,他也不知道‘我’是‘我’,他是想拉那個死掉的‘元大師’信佛……”

可是信佛?

墨畫道:“元某怕是沒有尊者的‘慧根’……”

“不,”火佛陀篤定道:“大師慧根非同尋常,隻是返璞歸真,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那是因為之前跟你聊天的“元大師”還沒死,所以才不顯山不露水……

墨畫還是委婉拒絕道:

“元某鑽研邪陣,以人血肉煉陣,殺孽太重,怕是沒有佛緣……”

“元大師此言差矣!”

火佛陀還在勸“墨畫”:“佛曰眾生平等……”

“眾生平等地生,自然也是平等地死。”

“是人就會死,所以殺幾個人又如何?殺孽重又怎樣?”

“不過是把將來會死之人,提前引渡至他自己的宿命。”

“既然修魔,難免要殺人。”

“殺人之後,難免怨煞纏身,汙染本心……”

“信佛,可以平怨念,鎮煞氣,守本心……”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殺人時用刀,圖個痛快;不殺人時,便暫時把刀放下,修養身心……”

“縱使殺人如麻,念聲阿彌陀佛,亦可心安理得。”

“倘若不殺人,不為惡,心中無愧,無罪可贖,還吃什麼齋,念什麼佛?”

……

墨畫震驚了。

這個火佛陀,可真是個人才。

他修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這個能是叫“佛”麼?

“元大師意下如何?”火佛陀又傳書道。

墨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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