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正煞(1 / 1)

水獄禁匣。

其中有一個“禁”字……

墨畫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悄悄問道:“於長老,水獄禁匣是什麼?”

於滄海之前驟然聽到墨畫提及這個匣子,一時情難自禁,有些失態,此時稍稍回過了神來,看著一臉好奇的墨畫,便有些欲言又止,隻含糊道:

“沒什麼,隻是我水獄門的一宗失落的傳承罷了,聽聞落到了這孽畜手裡,一時有些憤慨。”

“哦……”

墨畫見他不說,心中有些不悅。

這個於長老,說起話來,藏著掖著的,太不爽快了。

墨畫心思一轉,便歎了口氣,遺憾道:

“可惜了,兩個道廷司的金丹典司出手,都讓水閻羅跑了。以他的機警,以後估計也抓不到他了,這個玉匣,可能再也追不回來了……”

此言一出,於滄海身子一顫,又神情震驚地站起身來。

“再也追不回來了……”

“嗯,”墨畫點頭,無奈道:“畢竟是在二品州界,水閻羅隻要入水了,就誰也不怕了,彆說兩個金丹,即便再來七個八個,估計也很難抓到他……”

墨畫適當“吹捧”了一番水閻羅。

但於滄海卻信了。

他與水閻羅交過手,深知水閻羅的奸猾和難纏。

更何況,這還是在煙水河裡。

水域浩淼,河流複雜的煙水河,本身就是精通水性,宛如水蛟一般的水閻羅最好的屏障。

於滄海的神情,變得無比凝重,還帶著濃濃的焦慮。

抓不到水閻羅,奪不回水獄禁匣,那他水獄門中,最頂尖的傳承豈不是就要永遠永遠地,旁落於他人之手了?

墨畫察言觀色,心中了然,便故作不知,小聲問道:

“於長老,這個禁匣,是不是十分重要的傳承?”

於長老一怔,隨後目光乾澀,勉強笑了笑,“是重要了一點……但也算不得十分重要,並非真正上乘的傳承……”

“這樣啊……”墨畫如釋重負,語氣輕鬆道,“那我就放心了。若隻是一般傳承,即便落到水閻羅手裡,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等會去跟顧叔叔說下,匣子的事不用著急,徐徐圖之,過個百年或是幾十年,遲早能將水閻羅緝拿歸案,到時候再奪回來也不遲……”

於長老一臉苦澀。

百年或者幾十年。

彆人有時間去找,他自己可真不一定有這麼多時間可活。

若是自己死了,水獄禁匣還找不到,那可就……

於長老深深歎了口氣,又抬頭看了眼墨畫。

此時他如何不知,墨畫是在用水獄禁匣的事“拿捏”他,要的就是他的一個態度。

他把情報說了,墨畫會動用關係,去抓水閻羅,去找玉匣。

他若緘口不言,那墨畫也就當甩手掌櫃,不聞不問了。

於長老無奈。

這是水獄門的傳承,是真正的隱秘,他本不想告訴任何人,除非他找到真正能繼承水獄門道統之人。

可現在看來,不說不行了。

再不說,這些秘密,連同水獄門的道統,就要一同埋進他的棺材了。

九泉之下,他怎麼去見水獄門的列祖列宗。

“罷了……告訴這小兄弟也好。”

“即便最終,這個匣子會落到這小兄弟手裡,也比留在水閻羅那個孽畜手裡要強。”

於滄海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小兄弟是明白人,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他歎了口氣,神情無比鄭重道,“這水獄禁匣,乃是我水獄門的……至高傳承,曆來非掌門不傳!”

墨畫神情一震。

他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玉匣不簡單,但也沒想到,竟如此珍貴。

非掌門不傳!

放到現在,那就等同是於,一個十二流級彆的宗門之中,淩駕於外門、內門、嫡係、核心嫡係之上的,僅有掌門一人才能學習的道統!

比他現在在太虛門的傳承等級,不知高了多少倍。

更何況,這還是千年前的“十二流”宗門。

比起現在十二流的宗門,道統更加純粹,更加高深,也更加獨樹一幟。

墨畫見於長老開口了,便也不含蓄了,而是直接問道:

“水獄‘禁’匣中,這個‘禁’字,指的莫非是……禁術?”

於滄海眼皮一跳。

禁術這兩個字,是不存在於一般修士的認知中的。

除了對禁術趨之若鶩的瘋子,尋常修士,對這種道廷禁令,不準修行的法術,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墨畫隨隨便便就說出口了,似乎禁術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個少年在宗門裡,受的到底是什麼修道教育?

於滄海目光微凝,思索片刻,點了點頭,緩緩道:

“是有這層意思……”

“水獄禁匣中的‘禁’字,一是指禁令。這個玉匣對整個水獄門來說,是掌門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染指的禁物。違令者,輕則廢去修為,逐出宗門,重則打入水獄,沉淪終生,不見天日……”

墨畫神色一凜。

水獄門不愧曾是道廷司的“鷹犬”,竟然建水獄,設私刑……

隨後他又心中腹誹,“還好我不是水獄門弟子,不然我摸了水獄禁匣,豈不是現在就要被廢去修為,打入水牢,不見天日了?”

於滄海不知墨畫這點小心思,接著道:

“第二點,指的就是‘禁術’了。”

“什麼禁術?”

於滄海遲疑片刻,沉聲道,“是一門瞳術。”

墨畫心道果然,“水閻羅用的那種瞳術?”

誰知於滄海聞言,卻震驚道:“水閻羅會瞳術?”

墨畫也意外道:“你不知道?”

於滄海臉色微白,搖了搖頭。

“不對啊,”墨畫皺眉,“你不是與水閻羅交過手麼?他沒對你用瞳術?”

於滄海神色複雜,“沒有,我中了他們的埋伏,陷入了近百築基的包圍,被他們輪流消耗,水閻羅再暗中偷襲。”

“如此情況下,彆說我用不了金丹之力,即便能動用金丹修為,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除去那些天賦異稟,殺伐手段過人的修士,一般來說,一個金丹初期修士,其修為實力,大概十倍於築基後期。”

“我是金丹中期修為,會強上不少,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在近百築基修士的圍攻下,安然無恙。”

“更何況,還有天道壓製,這些水匪大多還修了邪功,本身也是亡命之徒,殺人如麻……”

“哦。”

墨畫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

當著於長老的麵,水閻羅為什麼不用瞳術?

莫非,是怕被認出來?

墨畫琢磨了一下,心中微驚。

水閻羅這個玉匣,很可能本身也是“來路不正”。

所以,在水獄門出身的於長老麵前,他不敢用瞳術。

他怕被於長老看破,讓彆人知道,這個禁匣就在他手裡。

而之前在渡口偶遇,水閻羅發現自己會水牢術,以為自己是水獄門餘孽,想殺自己滅口。

除了其他原因外,很可能也是因為,他與顧叔叔交手,壓力太大,不得不動用瞳術。

怕他瞳術的來曆,被自己這個“水獄門餘孽”認出來。

這麼說來,這個水獄禁匣,莫非是水閻羅從哪裡偷出來的?

從哪裡?癸水門?

墨畫皺眉沉思。

於滄海則神色肅然,問道:“水閻羅的瞳術,是什麼樣的?”

墨畫回想了一下,道:“煞氣很重,眼睛是紅的,像是浸滿了血水,血水之中,有很多奇形怪狀的身影,像是人,又像是妖,宛如沉淪在煉獄裡,不停掙紮,痛苦,嘶吼……”

於滄海眉頭皺得更緊了。

墨畫問:“這是你們水獄門的瞳術麼?”

誰知於長老沉思片刻,卻搖了搖頭,“不算是……”

墨畫一怔,“不算是?”

於滄海點頭道:“水閻羅這門瞳術,血腥邪異,凶煞氣極重,一看就是魔道法門。”

“我水獄門是正道宗門,行事縱使再狠辣無情,也斷然不可能將這種血腥的瞳術當成鎮派的法門。即便我們想這麼做,道廷也不可能允許。”

墨畫尋思了下,不禁點了點頭,“也對。”

而後他又疑惑道:“那水閻羅的瞳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曾親眼見過,也說不準,但大抵看來……”於滄海皺眉道,“這個水閻羅,很可能是急於求成,套了我水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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