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那位牧民代表家的路上,王忠一行遇到了後勤的雇工正在收屍。
犧牲的安特軍戰士擺放在街邊,間隔十厘米,就這麼排滿了整條街的左側,而右側是空出來的汽車道。
一輛嘎斯卡車和一輛聯眾國支援的斯蒂龐克卡車一前一後停著,雇工們正不斷的把屍體抬上車。
王忠本來想說“我的戰士不能像罐頭裡的鹹魚一樣堆放”,但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卡車的任務很多,能擠出兩輛收屍已經很勉強了。
忽然,王忠看見涅莉挎著個籃子,籃子裡一大堆野花。
他大驚,第一反應是涅莉的小男友死在裡麵了。
然後他就看見涅莉給每一名犧牲的戰士衣領上都彆了一朵小花。
王忠拍了拍格裡高利的肩膀,示意他停車。
有雇工發現了他,瞪大眼睛要開口。
“噓。”王忠豎起食指,示意雇工彆開口。
車子就這樣停在堆滿屍體的大街一角,王忠悄悄用俯瞰視角觀察涅莉的眼角,卻發現她並沒有哭泣,隻是默默的分發花朵。
雖然涅莉沒有哭泣,但是這個畫麵卻異常的悲戚,讓王忠想起那首哀傷的民歌阿廖沙。
歌裡唱:他再不能給姑娘送花,是姑娘獻花給他。
就在王忠看著自己的小女仆感慨的當兒,旁邊一群大兵唱起來我還有最後一顆手雷不對,是最後的勇氣!
我是“原作者”,我不能被其他人帶偏啊!就算安特全國都叫這首歌我還有最後一顆手雷,我也要叫它最後的勇氣王忠如是想。
涅莉看向打斷自己哀悼的士兵們,發現這些士兵明顯是故意的,一邊唱歌一邊盯著涅莉看。
王忠也發現了這點,他剛想出聲製止士兵們調戲自己的小女仆,就看見涅莉就上前給他們每個人都彆上了一朵小花。
彈巴拉萊卡的士兵說:“我家有個妹妹,和你差不多大。”
“將軍真是的,居然把這麼小的女孩子帶上戰場!”
涅莉:“管好你的嘴巴,亂說話小心嘴巴被沼澤巫婆撕爛。”
王忠瞪大眼睛,平時涅莉可不會這樣毒舌,最多用鄙視的目光或者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看來涅莉平時已經手下留情了。
士兵們麵麵相覷,然後都笑了,開始調侃:“沼澤巫婆?”
“她是不是還會召喚林中怪形?”
“還給女人們把負心漢變成癩蛤蟆的魔藥!”
涅莉搖搖頭,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表情。
王忠看著這一切,覺得涅莉就像個拿調皮搗蛋的孩子沒辦法的媽媽。
這時候拿巴拉萊卡的士兵說:“我們一說將軍的不是,你就這麼生氣,還搬出沼澤巫婆來嚇唬我們,你應該很喜歡將軍吧?”
王忠咳嗽了一聲:“安德烈,達卡,還有郝洛帕科夫,彆調戲我的勤務兵,小心我罰你們和瓦西裡一起挑糞。”
三個士兵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看過來,發現是王忠,趕忙站直了身體要敬禮,結果發現手裡拿著樂器不好敬禮。
一陣手忙腳亂後,他們把樂器藏好,給王忠敬了禮。
王忠擺了擺手:“好啦,放鬆時間,彆這麼拘謹。還有跟遺體告彆是個嚴肅的事情,彆嘻嘻哈哈的。”
“報告!”巴拉萊卡樂手舉起手,“我們認為戰友們更願意聽著這首歌離開。”
巴林奏者附和:“他們到地獄可能還要和普洛森魔鬼戰鬥呢!”
馬上巴拉萊卡樂手踢了巴林奏者的腳後跟一下:“我們的戰友當然是要上天堂,我們碰不到普洛森魔鬼啦!”
王忠:“不管怎樣,嚴肅一點,送他們最後一程。當然我不是說這個歌不行,我是說你們不能在送彆的時候泡姑娘。另外,任何時候都不能泡我的勤務兵!”
三個“音樂家”都笑了:“您的勤務兵太小啦,就跟我們妹妹一樣!”
“對啊對啊,剛剛也是逗妹妹玩呢!”
“您看她給我們送花,都不是大姑娘會送的花,這是小女孩才送的野花。”
王忠罵道:“知足吧!好了,老老實實演奏一些送彆戰友的曲子!”
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非常默契的坐回位置上,開始演奏音樂。
是一首王忠也非常熟悉的歌:遠在小河對岸。
王忠小時候看央視版鋼鐵是怎樣練成的時候,就對這首主題曲印象非常深刻。
印象最深刻的一個點在於,在歌曲的高潮之後,要贏得勝利了,結果主人公犧牲了。
主人公倒在了黎明前,讓王忠異常的惋惜。
雖然現在距離戰勝普洛森還比較久遠,但用這首歌送彆戰友再合適不過了。
悲戚的歌聲中,涅莉來到王忠跟前。
王忠:“什麼時候采的花?”
“剛剛,你在打仗,我沒事乾,就采花。”涅莉扭頭看了看街上的屍體,輕咬嘴唇,“我能做的就這些,做飯,讓大家吃飽,然後給他們戴上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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