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洛夫站在原地,看著那隻名叫斯佩瑞恩的小妖精,歡快地撲進精靈王的懷裡,親密地貼貼。
精靈王神情溫和,讓他坐在自己的掌心,手指輕柔地碰碰他的發絲。
小妖精笑容燦爛,主動和精靈王的指腹蹭蹭。
丹洛夫又將視線移向另外三隻小妖精身上,隻見他們懸停在一米遠的地方,恭敬地向精靈王行禮。
兩者的差彆,一下子就比較出來了。
正如伊利奧所說,斯佩瑞恩是特彆的。
丹洛夫雖然自小在精靈王身邊長大,但從來沒有像斯佩瑞恩這樣,和精靈王這麼親近。
精靈王的情緒很少外露,看似溫和實則冰冷,深邃的綠眸一片淡然,並無多少情感。
也許是活太久,看透了一切,任何事情都無法使他的內心泛起一絲波瀾。
然而,這次回精靈國,丹洛夫發現精靈王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溫情。
現在看到他和小妖精的親昵互動,終於知道這一抹溫情從哪裡來。
舒黎和精靈王親密慣了,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有什麼問題。
對他而言,精靈王是師長,是可以傾訴撒嬌的對象。
打過招呼後,他指著草地上的棺材,滔滔不絕地說它的來曆,以及自己和小夥伴來精靈國的目的。
精靈王耐心地聽他說話,對他的做法給予讚揚。
“你們做的很好。”
舒黎嘿嘿一笑,展開翅膀,飛離精靈王的掌心,和小夥伴們待在一塊兒。
伊利奧不緊不慢地踱到棺材前,仔細地打量,摸摸光滑的下巴說道:“確實很像寶箱。”
“是吧,是吧?”舒黎晃動尖耳朵,“這麼大一個,我當時以為裡麵裝了好多寶貝。”
三頭水怪提出用月昕石交換,他想都沒想地答應了。
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副棺材,裡麵隻有一具逝世不知多久的屍體。
伊利奧揚眉道:“彆說,裡麵或許真有寶貝。”
“哇?真的嗎?伊利奧!”布德諾驚呼。
伊利奧指著棺材:“有沒有寶貝,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彆彆彆——”四隻小妖精整齊地擺手,一臉驚恐。
打擾逝者是不道德的行為。
丹洛夫總算見識到伊利奧的惡劣性格了,竟然連這麼可愛的小妖精都逗弄。
“在人類世界,貴族逝世棺木裡往往會放珍貴的陪葬品。”他給小妖精普及人類的葬禮,“陪葬品一般是逝者生前最喜歡的東西。”
而逝者生前喜歡的東西,自然都是寶貝。
一些品德卑劣的人,專門盯著貴族富人的墳墓,盜取墓中值錢的東西,拿到地下拍賣場拍賣。
舒黎聽後,恍然大悟。
是了,在他那個世界,古代君王將相去世,也會有一堆陪葬品,為防止盜墓賊偷竊,他們生前都會消耗巨大的人力財力物力,費儘
心思地打造堅固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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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丹洛夫的說法,這個世界的國王和貴族也有一樣的煩惱。
棺材的事告一段落,舒黎準備和小夥伴們回神樹。
“既然來了,不如多玩一會兒,明天早上我讓伊利奧送你們回去。”
精靈王發話,四隻小妖精愉快地留下了。
雖說是玩耍,但在精靈國,忙起來時,無論誰都會被分配工作,包括丹洛夫。
精靈國不養閒人。
他是客人,也是精靈王的大弟子,從小在精靈國長大,非常清楚這裡的規則。
因此,收割麥子的活,他一起去乾了。
精靈國麵積遼闊,土地肥沃,精靈們在平原上開辟耕地,種一了大片麥子。
麥子每年產量非常高,供所有精靈和妖精食用綽綽有餘,多出的數量存入儲物道具裡,由外出曆練的精靈或妖精帶去人類世界,和一些國家或其他種族進行物資交換。
這些物資,往往是精靈國和妖精森林沒有的晶礦石、金屬、草藥等。
這兩天麥子成熟了,每天都有十幾名精靈前去收割。
舒黎和小夥伴們變大體型,站在田間小路上,看金色海洋般的麥田。
在精靈們的精心照顧下,麥子長勢特彆好,顆顆飽滿,被陽光一照,如同黃玉般晶瑩透亮。
風吹過,麥浪一波接一波,襯著藍天白雲,如同一幅純美的畫,看得人心曠神怡。
精靈們收割麥子,從來不用工具。
魔法可以解決一切。
又到了練習魔法的時刻,小妖精們紛紛拿出魔法杖,各自負責一畝麥田,興致勃勃地去收割。
丹洛夫的目光追逐著金發小妖精,看他舉起魔法杖,輕鬆而快速地施放木係魔法,成片麥子被連根拔起,再被一根搓好的草繩一捆,整齊地堆放一起。
他釋放感知,確定以及肯定,金發小妖精沒有張口念魔法咒語。
果然,之前在庭院,不是他的錯覺。
丹洛夫眉頭微蹙,百思不得其解。
斯佩瑞恩不過是魔導師,是怎麼做到無聲施放中級或高級的木係魔法?
“驚訝嗎?”
伊利奧站他身旁,笑眯眯地問。
丹洛夫點頭:“是的,我很驚訝。他小小年紀竟然學會了無聲魔法。”
伊利奧衝他眨眨眼:“如果我說,他五歲時就會無聲魔法了,你是不是更驚訝?”
丹洛夫脫口而出:“五歲?不可能!”
即使妖精再怎麼天賦異稟,五歲才剛剛覺醒魔法屬性吧?
伊利奧伸出修長的手指對他晃了晃。“和斯佩瑞恩一批的小妖精,三四個月都覺醒了魔法屬性,五歲的他們已經是見習魔法師了。而斯佩瑞恩與眾不同,他覺醒了七係魔法,一出生就得到王的祝福,經母樹提點,最先學會了無聲淨化術。”
丹洛夫越
聽越不可思議。
昨天聽伊利奧說斯佩瑞恩的“勇敢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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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勾起了好奇心,決定住到下個月初,見一見精靈王的小弟子。
不料,今天一早對方主動來找他了。
接觸了小半天,他無比讚同伊利奧的話。
現在得知斯佩瑞恩的魔法天賦,完全顛覆了他對魔法的認知。
仿佛進入了一個盲區,開始懷疑人生。
“……斯佩瑞恩憑一己之力,淨化了北部的古戰場遺跡,成功召喚失蹤萬年的木之精靈,得到木之精靈的承認。”伊利奧嘴角微揚,像炫耀自己的弟弟般,充滿了自豪,“所以,他也會無聲木係魔法。”
丹洛夫張了張嘴巴,望著麥田裡忙碌的金發妖精,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敬佩。
伊利奧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丹洛夫,彆總緊繃身體,放鬆點,一起來乾活,比比今天誰收割的麥子最多。”
丹洛夫也笑了,接受他的挑戰。
很快,一個法聖,一個法神,疾風掃落葉般地收割麥田。
舒黎捆好一堆麥子,暫作休息,抬頭看到丹洛夫和伊利奧競賽般地“推平”麥田,目瞪口呆。
哇塞!
好厲害啊!
不愧是法聖和法神,都不帶喘息的,魔法施放得又快又精準,風係魔法運用得爐火純青,幾個呼吸之間,一畝麥田便被拔光了,整整齊齊地疊放到一起,等待捋穗。
舒黎被激起了鬥誌,覺得自己也要加把勁。
來吧,木之精靈,助我施放最強的木係魔法。
他舉起魔法杖,空氣中的木之元素瘋狂湧向他,木之精靈巨大的虛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展開雙臂,驅使所有木之元素都為他所用。
丹洛夫和伊利奧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金發小妖精,瞳孔倏地收縮。
“那是……”
“木之精靈。”
伊利奧炯炯有神地望著舒黎。
麥田附近的巨樹下,高貴俊美的精靈王靜靜地站立著,注視舒黎的眼睛裡散發出無儘的溫柔。
忙碌了一天,舒黎和小夥伴疲憊地回精靈幼崽的庭院。
乾活雖然累,但玩得很儘興,他覺得自己的魔法技巧又精進了許多。
洗了一個舒適的熱水澡,換了一套衣服,隨意地將頭發紮成馬尾,神清氣爽地去餐館吃飯。
有小妖精在的餐館,比往常熱鬨。
布德諾看到一堆食物,眼睛晶亮,拿刀叉子,大快朵頤。
自從升級到高級魔法師後,他能控製體重了,吃再多食物,都不會增肉長胖。
那可不就得敞開肚子,痛痛快快地享受美食?
“唔唔,好吃!太好吃了!”布德諾邊吃邊示意同伴,“你們也快吃。”
“你吃慢點,小心噎住了。”安吉爾提醒他。
“嗯嗯,知道。”布德諾含糊地說,叉子伸向前麵的盤子。
狄西奧迅速將盤子端遠。“這是我的果子!”
布德諾收回叉子,訕訕地道:“不好意思哈,看錯了。”
舒黎搖搖頭。
每次和布德諾一起吃飯,都會胃口大開,不知不覺飯量也增加了。
丹洛夫感受著和諧的氣氛,端起麥酒,與伊利奧碰了碰。
晚飯後,精靈們開始了他們的娛樂生活。
美輪美奐的宮殿裡,精靈們穿著華麗的衣袍,戴著精致昂貴的首飾,相聚在金碧輝煌的殿堂裡,優雅地唱歌跳舞。
伊利奧懷抱一把金燦燦的豎琴,和其他精靈一起演奏,彈出輕快優美的旋律。
“當晨星升起之時
夜星消失在天際
黑暗褪去
大地迎來久違的光明
春之神帶著微風和細雨
滋潤乾涸的大地
……”
一首《大地之歌》,為精靈們帶來無儘的歡樂。
舒黎自然而然地邀請精靈王和他一起跳舞。
隨著年齡增長,他的個頭躥高了。
十五歲的小妖精,變大體形後,和精靈王站一塊兒,剛到他的肩膀。
雖然有體形差,但已經能夠很好地完成所有動作了。
作為從小就和精靈王跳舞的小妖精,舒黎毫無芥蒂地跳女步。當然,運氣好的話,精靈王會配合他跳女步。
可以說,他的舞蹈是精靈王一手教出來的。丹洛夫站在柱子前,看到精靈王和小妖精跳舞,已經把這輩子的震驚都驚完了。
他在精靈國那麼多年,從來沒有看過精靈王和其他精靈跳舞。
但是現在,精靈王好像變了一個般,獨獨寵溺一個小妖精,簡直令他匪夷所思。
隻因斯佩瑞恩是他的小弟子嗎?
丹洛夫看向彈豎琴的伊利奧。
他們同是精靈王的學生,似乎沒有這種殊榮吧?
這次回精靈國,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不管是斯佩瑞恩獨特的無聲魔法,還是精靈王對他的態度,都給他一種全新的認識。
“丹洛夫,我可以邀你跳一支舞嗎?”銀發的安吉爾,站在他麵前,優雅地做出邀請的動作。
丹洛夫相當意外。
精靈不喜歡和人類跳舞,所以他被晾在這裡好一會兒了,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妖精會邀他跳舞。
“我的榮幸。”丹洛夫微笑。
他很久沒跳精靈舞蹈了,起步慢了一拍。
安吉爾一點都不介意,耐心地引導他,跟上音樂節拍,跳得有模有樣。
找回以前的舞感,丹洛夫放鬆心情。
要是中庭的那些魔法師看到他跳舞,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
“丹洛夫,聽說聖維利亞魔法學院是你創辦的?”安吉爾邊跳邊好奇地問。
“是的。”丹洛夫點頭。
安吉爾琥珀色的眼睛閃閃發亮:“那
你可以給我寫一封推薦信嗎?”
“呃?”丹洛夫差點踏錯步子,
一臉困惑地瞅著這個比他矮的小少年。
他現在還沒到去大陸曆練的年紀吧?
安吉爾說:“我想先拿到推薦信,
以後再用。”
斯佩瑞恩為解詛咒,和伊利奧去了一趟人類世界,不僅考到魔法學徒的徽章,還拿到了一封聖維利亞魔法學院的推薦信,其他小妖精可羨慕了。
這次法聖來精靈國,機會難得,他就厚著臉皮討要一封推薦信。
丹洛夫不懂小妖精的心思,既然他想要,便愉快地答應,等舞會結束,就給他寫推薦信。
安吉爾達到目的,愉快地結束一曲,邁著輕快的步伐,去找其他精靈跳舞。
丹洛夫回到柱子前,隨手端起桌上的果汁。
剛喝兩口,又有人向他邀舞。
擁有一頭火紅發絲的少年妖精,寶石般的眼睛裡帶了一絲傲氣,他做出邀請的動作,朗聲道:“丹洛夫,我能請你一起跳舞嗎?”
丹洛夫放下杯子,和藹地笑道:“我的榮幸。”
狄西奧邀請成功,急性地拉起他的手,帶進舞池。
丹洛夫和安吉爾跳過一曲後,熟悉了精靈舞蹈,這一次和紅發少年妖精跳,駕輕就熟。唯一讓他無奈的是,狄西奧的性格沒有安吉爾溫和,理所當然地跳男步。
於是,丹洛夫,被人類尊敬的法聖,不得不跳女步。
跳到一半,狄西奧說話了:“丹洛夫,你可以給我一封聖維利亞魔法學院的推薦信嗎?”
丹洛夫:“……好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妖精找他跳舞是假,要魔法學院的推薦信是真。
“太好了,謝謝你!”狄西奧眉飛色舞,草草跳完一曲,蹦跳著走開。
被利用的丹洛夫失笑,退出舞池,然而,他還沒走回柱子前,棕發棕眼的少年妖精揚著可愛的笑容,向他邀舞。
“丹洛夫……”
“要推薦信嗎?可以。”
布德諾眨了眨眼睛。這麼容易嗎?不用跳舞就拿到推薦信,真是太好啦!
“謝謝!”布德諾笑容燦爛。
丹洛夫打發了三個小妖精,總算能夠清靜一會兒了。他的目光投向和精靈王跳完三首舞曲的斯佩瑞恩,猜測他會不會找他。
舒黎跳了一身汗,向附近的桌子走去,經過丹洛夫身邊,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他疑惑地瞥了一眼,端起擺在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果子。
丹洛夫在等他開口,默默地站立著。
舒黎喝完一杯,覺得不夠,又倒了一杯,繼續喝。
喝到一半,他放下杯子,疑惑地對上丹洛夫的視線。
怎麼了?為什麼用奇怪的眼神瞧他?是他哪裡不對勁嗎?
舒黎摸了摸額頭上的銀色額環。
小花冠沒有現原形呀!
丹洛夫尷尬地咳嗽兩聲,主動詢問:“你……需要
聖維利亞魔法學院的推薦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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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都要寫三封信,不差第四封。
舒黎眨眨眼,消化丹洛夫的話,又眨了眨眼睛。
他還以為安吉爾他們積極地邀請法聖跳舞,是怕他受冷落,結果目的不純,竟然打著魔法學院推薦信的主意。
舒黎手裡已經有推薦信了。
是達奧托城魔法協會的測試導師約伯·卡特·古萊恩給他寫的。
法聖的威信肯定比約伯高,更受魔法學院老師的重視,但舒黎不想辜負約伯的心意。
他從儲物戒裡取出一封蓋了火漆的信件。“謝謝,不過我有推薦信了。”
丹洛夫詫異,低頭看信件上的徽章以及收信人的名字。
加布裡·繆斯。
竟然是魔法學院的現任校長。
他露出笑容,饒有興趣地問:“我可以知道它的來曆嗎?”
“當然。”舒黎收起推薦信,毫無隱瞞地告訴他自己受詛咒,不得不和伊利奧去人類世界,尋找達利亞帝國王後解除咒語的經過。
丹洛夫聽完他的故事,不由感慨。
十五歲的小妖精,際遇竟然這麼豐富,都能出傳記了。
“你非常優秀,斯佩瑞恩,如果我的學生有你一半優秀就好了。”他歎息。
人類的天賦,終究有限。
兩千年間,他收了十個天賦極高的弟子,但沒有一個像斯佩瑞恩這樣積極上進,共情他人。
受詛咒,本來可以直接讓精靈王摧毀魔法師的靈魂,強行解除詛咒,他卻善良地親自去送信,完成魔法師的遺願。
他意外用珍貴的月昕石換了一副人類棺材,不僅沒有後悔,還想送非親非故的逝者回家。
他不像妖精。
妖精對外界極端排斥,不可能做出這麼特殊的決定。
他也不像人類。
人類普遍自私,極少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毫無利益的事。
斯佩瑞恩做這兩件事,不求任何回報,純粹是他想做。
他突然理解“勇敢的斯佩瑞恩”的真正意義了。
舒黎喝完果汁,舔了舔唇角,對法聖說:“丹洛夫,你不能這樣想。”
“嗯?”丹洛夫看著少年妖精嚴肅的臉。
舒黎道:“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麼一句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丹洛夫詫異。
舒黎又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都有自己的優缺點,不能一概而論。如果你的學生得知你把他們和我比較,一定會傷心難過。而我,並不一定比你的學生優秀。”
他在原來世界,因為學不好外語,被不少人嘲笑。說他的三個哥哥明明那麼優秀,精通多國語言,怎麼到他就基因突變,連最好學的英語都學不會。
聽到這些話,他灰心喪氣了許久,更加討厭英語了,回家都不寫作業。
班主任電話打到家裡,正巧被大哥接起,了解情況後,大哥掛了電話,看向縮在沙發一角的他。
當時舒黎都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沒想到大哥什麼責備的話都沒有說,隻是揉了揉他的頭發。
“沒關係,學不好就學不好。”
“可是……彆人笑我比你們笨。”
他扁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大哥蹲在他麵前,捏捏他的臉頰,笑說:“那有什麼?我和你二哥三哥都不會拉小提琴呢!是不是表示,我們也比你笨?”
他搖頭:“當然不是。”
大哥道:“那不就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哪有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彆人的長處比?你就是你,是獨一無二的,是最棒的!”
經此一事,他就不自卑了。
學不好就學不好唄,反正他努力過了——咳,當然,偶爾有擺爛心態啦!
要不是擺爛,自己也不會背單詞時拿出手機玩遊戲,然後半夜爸爸敲門,結果他心虛摔倒,被一本字典砸昏,穿進了異世界。
來到語言不通的異世界,他收起擺爛的心態,努力克服困難,刻苦學習。
事實證明,他沒想象中差,隻要下定決心,沒有辦不成的事。
他眼裡燃起熊熊烈火,握起拳頭,神色堅毅地對法聖道:“每一個弱者,都有一顆變強的心!我也是!所以我不斷地向前奮進,立誌成為像王一樣的強者!”
丹洛夫從少年妖精身上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力,如小草般堅韌不拔,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他感歎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卻是否還有決心和毅力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這麼多年,他看似努力,其實一直停滯不前。
繁忙的工作,周圍的恭維,以及權力帶來的榮耀,都在消磨他的鬥誌。
是時候重視自己的內心了。
“謝謝你,斯佩瑞恩。”丹洛夫向少年妖精行禮。
舒黎茫然。
怎麼突然向他道謝了?
他替法聖的學生打抱不平,反駁了幾句,怎麼法聖還感謝他。
——怪不好意思的!
丹洛夫沒有解釋,笑了笑,離開熱鬨的殿堂。
舒黎望著他的背影,一臉蒙。
“呃……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精靈王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發絲,稱讚:“你說得很好。”
得到精靈王的肯定,舒黎放寬了心。
舞會結束,安吉爾、狄西奧、布德諾成功拿到了法聖的推薦信,他們興高采烈,舉著蓋了火漆徽章的信件,在走廊裡又蹦又跳。
賽婭過來催他們睡覺。
他們嘿嘿笑地跳進自己的房間。
舒黎聳了聳肩膀,關上房門,伸了個懶腰,洗漱了一番,變回小個子模樣,正要拿出日記本,腦海裡響起母樹的聲音。
‘斯佩瑞恩,我的根係淨化到伊澤拉法帝國的沙漠了,你確定要獨自尋找火之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