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和精靈王一前一後地在丘陵奔跑。
精靈國的東南方是洛伊丘陵。
每到春天,遍地綠茵,遠遠望去,像起起伏伏的綠浪。各種動物悠閒地奔跑、追逐,享受大自然帶來的生機。
舒黎望著前方的高地,邁開步子,奮力衝.刺。
他要第一個到達最高點。
精靈王對他窮追不舍,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是一場體力和耐力的比賽。
終於,舒黎縱身一躍,率先跳到丘陵頂部。他雙手扶腰,氣喘籲籲,渾身是汗,回頭望著追上來的精靈王,露出燦爛的笑容。
精靈王從容不迫地上來,和他比肩而立,一起仰望天邊的晨曦。
舒黎看著看著,突然精神恍惚,身體向前傾去,眼看要摔下去了,精靈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由於衝擊力太大,精靈王抱著他一起滾下了山坡。
柔軟的綠草起了很好的緩衝作用,他們滾翻而下,卻並未受傷。
停下後,舒黎平躺著凝望精靈王。
精靈王輕撫他的臉頰,低頭吻住他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夢境遠去,舒黎的意識陷入了虛無,沒有丘陵,沒有綠茵,一切都歸為寂靜。
清脆的鳥叫聲從窗外傳入宮殿裡,午後陽光明媚,生長了一整夜的月光草早已回歸大地,取而代之的是花朵豔紅的日光草。
華麗的大床上,妖精和精靈相擁著沉睡,同樣金色的發絲相互交.纏,分不清彼此。
妖精露在被子外麵的肩膀和手臂,布滿了歡.愉後的印子。
許是被精靈抱得緊了,妖精動了動身體,抬手想推開束.縛他的“東西”。
這一推,推醒了精靈王。
精靈王睫毛輕顫,睜開翠綠色的眼睛,看到懷裡的戀人,俊美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
小妖精嫌他抱得太緊,扭來扭去,還拿手推他。
精靈王輕而易舉地捉住他的手,目光移向他那布滿吻.痕的手臂上,眸色微沉。
指尖在小妖精的手臂上拂過,以光係治療術,消除了一些位置明顯的印子。
舒黎毫不知情。
推不動困住自己的“大山”,他不滿地睜開酸脹的眼睛,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力道那麼大,竟然纏得他動彈不得。
當一張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時,舒黎愣了愣,腦袋宕機了數秒。
“醒了?”見小妖精一臉茫然,精靈王親昵地撫摸他的發絲。
舒黎眨眼,宕機的腦袋開始運轉,一堆不可描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想起夜裡自己被精靈王“這樣那樣”地擺弄了許久,他倏地滿臉通紅。
“……王……早……早安……”
這一開口,他驚呆了。
半.夜叫得太狠,喉嚨發緊,聲音都沙啞了。
他瞪視恢複純淨聖潔
的精靈王,簡直無法將他跟夜裡那個如狼似虎般凶狠的“侵略者”劃為等號。
“早安。”精靈王笑著親吻他的額頭。
這一吻相當純潔,不帶一絲情.欲。
換成昨天之前,舒黎還會感動,現在……他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夜.裡那場劇烈的運動,差點令他“屍骨無存”。
他從頭到腳被精靈王啃了個遍。
要不是在床.上,彼此纏.綿,他真以為自己要被“吃乾抹淨”了。
“我……我要起來了。”他推著精靈王。
精靈王鬆開手臂,任他脫離自己的懷抱。
舒黎順勢往外翻滾。
“啊!嘶——”
他扶著腰趴跪著,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嘴裡發出痛呼聲。
被子滑落,露出他那滿是愛.痕的果.體。
精靈王見狀,綠眸幽深。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舒黎緩過勁,抬起一張充滿怨念的臉,眼角含淚地控訴始作俑者。
怎麼了?
他還好意思問出口?
夜裡把他當煎魚般,正反兩麵不停地煎來煎去,雖然口感妙不可言,但品完味道的後遺症非常嚴重。
舒黎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在叫囂。
尤其是腰,快斷了。
妖精的柔韌性非常好,可以做許多高難度動作,但是——這不是精靈王隨意擺弄他的理由!
舒黎眼淚汪汪,委屈極了。
偏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落在精靈王眼裡是多麼的誘.人。“我幫你治療。”精靈王湊上前,動作溫柔地扶住他,不著痕跡地將他摟進懷裡,溫熱的手掌覆在纖細的腰上。
舒黎靠著他的肩膀,心思單純地等他治療。
精靈王輕吟治療魔法咒語,隨著手掌輕輕撫摸,酸.痛感逐漸消失。
舒黎暗鬆了口氣。
然而,隨著那隻手到處遊.走,越來越不對勁。
“等等!”舒黎一把扣住精靈王的手腕,阻止他往奇怪的地.方探去。
“既然要治療,那裡也不能忽略。”精靈王低柔地說。
舒黎望著他一本正經的臉龐,結合那手的位置,滿是質疑。
信他個鬼!
經過一.夜的奮戰,他對精靈王的濾鏡掉了一半。
再怎麼聖潔,也是會“吃”小妖精的無良精靈啊!
舒黎扁了扁嘴巴,堅定地拒絕他的“好意”。
“我自己來。”
都是七係魔法師,誰還不會治療術呢?
在精靈王溫柔的注視下,舒黎迅速給自己施放光係恢複術,減輕身體上的酸.痛。
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滿身的吻.痕還在。
一定是他的魔法技術不到家,消除不了皮下微血管的損傷和破裂。
胸膛上的還好,有衣服遮擋,可手臂
、脖子、腿上的怎麼辦?
舒黎再次怨念地瞪著精靈王。
精靈王適時地開口:“我幫你?”
舒黎沮喪地點了點頭。
要是不消除乾淨,一會兒他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精靈王嘴角微揚,動動手指,消除了明顯部位的印子。
舒黎低頭看自己的胸膛,皺眉問:“這裡呢?”
精靈王捧著他的臉,蜻蜓點水般地啄他的唇,低語:“留一些……”
“為……為什麼?”舒黎不解地問。
精靈王深情款款地望著他,柔聲說:“這些是我愛你的證明。”
舒黎的臉蛋又滾燙了。
無法反駁。
精靈王揉了揉他的發絲,寵溺地道:“起床吧,晚了趕不上座談會了。”
“哎?”舒黎愣怔。
等等!
他怎麼忘記今天還有隆重的座談會!
“幾點了?”他緊張地東張西望,尋找沙漏時鐘。
當在不遠處的桌上看到沙漏指著中午十二點時,他“嗷”了一聲,和戀人溫.存的羞澀感蕩然無存,腦子裡想的全是一會兒該怎麼向小夥伴們解釋徹夜未歸的原因。
慌慌張張地從儲物戒裡找出妖精法袍,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
然而,越緊張越穿不好,肩膀上的卡扣怎麼都扣不住。
“彆動。”
精靈王站在他的身後,手指靈活地幫他弄好卡扣。
“遲到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
他溫和地安撫。
舒黎垂頭喪氣。
遲到無所謂,為什麼遲到才耐人尋味。
妖精不擅長說謊,麵對族人更說不出謊言。
編再多的理由,都不過是自欺欺人。
瞧出他的顧慮,精靈王幫他取下小花冠,拿著梳子為他打理睡得亂七八糟的發絲。
“實話實說即可。”他道。
舒黎乖乖地站著任他梳順微卷的頭發,聽著他沉穩的聲音,慌亂的心逐漸平靜。
“說……說什麼實話?”他問。
告訴族人,他之所以遲到是夜裡和精靈王在床上“打架”嗎?
這消息太勁爆了!
他怕被愛慕精靈王的族人群毆。
精靈王見他一臉遲疑,輕笑道:“我來說。”
舒黎轉身,想揪著他的衣襟,結果發現他身無寸縷。
小妖精一臉錯愕。
敢情精靈王直接下床幫他穿衣梳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