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默裡西像小媳婦般並攏雙腿,縮著肩膀,委屈巴巴地坐在沙發的角落,一雙淡紫色的眼睛時不時地瞅著對麵的賽德勒。
賽德勒揍完人,淡定地坐在單人沙發上,對默裡西的偷瞄視若無睹。
經過舒黎的解釋,他已經知道默裡西從暗精靈淨化成白精靈了。
說實話,剛聽到這個信息,他愣了好一會兒了。
回神時,對舒黎充滿了敬佩。
萬年來,連精靈王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竟然被一隻百歲出頭的小妖精解決了。
他才是光神的寵兒吧!
至於默裡西,和他相處久了,便摸清了對方的脾性。還是暗精靈時,就喜歡在他麵前晃蕩,油嘴滑舌,常常把愛和喜歡掛在嘴巴上。
正是因為他的死纏爛打,加上冒險過程中曾舍命相救,賽德勒冷硬的心,才慢慢地融化。
他並不歧視暗精靈。
第一次和默裡西組隊是前往伊澤拉法帝國的爾戈迦沙漠,一起尋找火神的埃達斯神廟。
原本他想和暗精靈保持距離,完成任務就解除組隊關係,各奔東西。
然而,在冒險過程中,他發現這個暗精靈和以前遇到的暗精靈不一樣。
他身上沒有令人討厭的戾氣,性格也隨和,除了偶爾“調戲”他,和普通的冒險者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遇到危險時,地精和矮人都明哲保身,他卻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寧可自己受傷也要救他一命。
冒險任務結束回到中庭,他纏著自己,賽德勒並未拒他於千裡之外。
之後他們又一起組隊冒險,多次合作,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夥伴。
與光之小隊在喀沙洛地區相遇純屬意外,進入雪山迷宮,他們成為並肩作戰的隊友,逐漸走進彼此的內心。
賽德勒是有血有肉的人類,和一個喜歡自己的暗精靈日久生情無可厚非。
但,有感情不代表他可以忍受默裡西的隱瞞。
雖然知道他想給自己一個驚喜,但發出去的心靈感應魔法一個不回,就令他怒不可遏了。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擔心?
暗精靈和塞西利亞國正在打仗,萬一默裡西在戰場上犧牲了,他怎麼辦?
讓斯佩瑞恩送信,人又不在中庭,讓心急的他撲了空,怒氣值飆升至頂點。
不可否認,看到變回白精靈的默裡西,穿著華麗的衣裝,著實驚豔了數秒,但想到對方為了這麼一個理由不回複信息,就手癢得想揍人。
事實上,他確實揍了。
默裡西臉上的委屈,他無動於衷。
就算他從暗精靈變成白精靈,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卻絲毫未變。
所以,賽德勒絕不會因為默裡西提升了顏值,就對他增加濾鏡。隻要他做了出格的事情,該揍還是要揍。
默裡西見賽德勒冷著臉,完全不為自己的“美貌”所動容,心裡暗歎,那顆
“發騷”的心,終於冷靜了。
得,賽德勒還是那個賽德勒,意誌堅定,不為外物所動。
他若是喜歡,自己變得再醜,他也不會嫌棄。
他若是不喜歡,自己變得再美,他也不會青睞。
默裡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老婆生氣了,該怎麼哄?
舒黎瞅了一眼默裡西,一點都不同情。
誰讓他孔雀開屏失敗了呢?嘖
換作平時,他可能會安慰幾句,不過現在的主角是赫克托和娜莎,暫時沒空理他。
精靈王賢惠,進廚房煮了一壺熱水,給大夥泡茶喝。
眾人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喝完半杯茶,舒黎問赫克托和娜莎:“你倆誰先說?”
看他們一臉疲憊,顯然都遇到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至於被困在聖尼亞大山脈的茜蒂,手頭信息太少,暫時沒什麼好討論的,反正等光之小隊的成員召集齊了後,就出發前去尋找她。
就在剛剛,舒黎給塞琉、萊昂、尤彌斯三位魔劍之主發送了魔法信件,詢問他們是否有時間一起去聖尼亞大山脈冒險。
畢竟事關亞拉瑟之劍,不能馬虎。
魔劍之主之間會相互感應,找起人來方便多了。
目前,等三人回複。
赫克托和娜莎聞言,麵麵相覷。
狄西奧抓了抓耳朵,看向赫克托道:“我們剛回學院那天,和你的堂弟路維希見過麵,他態度可差了呢!”
那天之後,路維希像躲著他們般,錯開進食堂的時間。
赫克托皺眉,自嘲一笑:“大概是覺得我這趟回家和他父親爭財產,心有怨念吧!”
既然他起頭了,娜莎便道:“我的事一會再說。”
於是,大夥都看向赫克托,聽他講述回家後的故事。
赫克托整理了一下思緒,捧著溫熱的茶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以前我和你們提過,父親去世後,屬於我的財產都被親戚瓜分了,而爺爺更是找了一個可笑的理由,想將我打發到偏遠的喀沙洛地區,自生自滅。”
安吉爾點頭:“是,你家親戚都不是好人。”
如果有親情,怎麼會欺負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呢?
舒黎想了一下道:“你那個三叔的人品好像還行。”
他們前往雪之國時,經過普瓦鎮,路見不平,惹到地頭蛇,讓法爾姆給赫克托的三叔送信件,解決了一樁麻煩事。
雖說有一點威脅的成分,但對方至少顧念親情,願意幫忙。
赫克托道:“是,這次回家,三叔是唯一支持我的人。”
他在雪山迷宮磨煉了八十多年,早就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孤立無助,受人欺負的懦弱少年了。一百多歲的高級大法師,足夠他獨當一麵。
這趟回家,他先拜訪了三叔,不著痕跡地試探了一番,得知他堅持將現在
最賺錢的普瓦鎮和喀沙洛地區留給自己,感激不儘。
而後,他表明來意,請三叔幫忙,整理一份父親留下的財產明細。
三叔動作麻利,一天之間就整理出來了,並詳細地記錄哪些親戚侵占了多少財產。
赫克托拿著這張清單,一家一家地討要。
那些親戚無不大驚失色。
吞下去的東西,哪肯吐出來?
赫克托也不廢話,他是高級大法師,實力僅次於法聖,整個斯諾沃家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在雪山迷宮和魔物戰鬥了八十多年,他明白一個道理,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實力不濟,一無是處,隻能任人宰割。
那些親戚找各種理由推脫、狡辯、耍賴,赫克托無動於衷,拿出魔法杖,當著他們的麵,用地係魔法,在他們的住宅外麵築起一道百米高牆,像牢籠一樣,圍困他們。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到了第七天,家裡食物消耗光了,必須出門采購,那些親戚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
一百米的高牆密不透風,誰能爬出去?
斯諾沃家族大部分是普通人,即使會魔法也是低級魔法師,根本不是高級大法師的對手。
當他們攀爬高牆時,高牆竟然無限增高,最高達到了一千米。
爬牆的人深受打擊,從高空墜落,摔斷了腿。
一些與斯諾沃家族有利益關係的貴族得知情況,覺得赫克托做得過分了,將他告到了國王那裡。
於是,國王召見了赫克托。
赫克托穿上華麗的魔法袍,戴上高級大法師的魔法徽章,不卑不亢地進入王宮。
國王不敢怠慢。
隨著魔法協會的發展,各國都不敢得罪魔法師。
魔法師等級越高,越要恭敬地招待。
國王委婉地向赫克托表示,都是斯諾沃家族的人,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赫克托站在國王麵前,英俊的臉龐上保持淡然的神色。“陛下,我的父親歐拉曼·斯諾沃是先王親封的伯爵。他死後,身為伯爵兒子的我,沒有得到一點庇護。如果不是偉大的法神大人送父親的遺體回家族,我可能早就‘被’死亡了。”
“您覺得他們可憐,讓我留一線,但三十二年前,我才十二歲。他們為什麼不對未成年的我手下留情?”
“感謝光明之神的眷顧,讓我出人頭地,成功晉升成高級大法師。我變強了,有實力要回失去的一切,希望他們歸還屬於我父親的遺產。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國王聽他說完,沉默了片刻,歎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手段過激了一些。”
赫克托勾起嘴角,笑道:“陛下,我一沒辱罵,二沒傷害他們,隻是用石牆圍住他們的住宅,手段已經非常溫和了。您要知道,我如果真想動手,一個高階魔法下去,整個斯諾沃領地都會夷為平地。”
國王臉色一僵。
是的,高階
魔法師就有這樣的實力。
所以魔法師才會被各國奉為上賓,好吃好喝地供著。
仔細琢磨赫克托的所作所為,確實手下留情了,他的要求也在合理範圍之內,隻想要回父親的遺產。
斯諾沃家族以雪狼為圖騰,說明這是一個充滿血性的家族,曾經戰績赫赫,然而,富貴日子過久了,一代不如一代,逐漸趨於平庸。
國王還是皇子時,和赫克托的父親歐拉曼打過交道,頗為欣賞他的性格,可惜他英年早逝,留下一個年幼的兒子。
家族內部鬥爭隻要不波及他人,王室不會乾涉。
赫克托運氣好,又爭氣,以強者之勢歸來,國王喜聞樂見。
這次之所以傳他到王宮進行一番敲打,實在是他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貴族之間關係錯綜複雜,斯諾沃家族的多位高層被圍困,斷了其他貴族的生意,造成重大的損失。
那些貴族一波接一波地進王宮訴苦,國王不得不出麵製止。
赫克托不懂政治,也不關心其他貴族的利益,他的目的很單純,要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至於斯諾沃家族繼承人的資格,他不屑一顧。
他現在是魔法師,為中庭效力,家族興旺與他無關。
國王見赫克長油鹽不進,加上他的訴求合情合理,隻好下旨,讓那些侵吞財產的人,儘快吐出來。
彆人的東西終歸屬於彆人。
收到國王的命令,那些親戚無可奈何,忍痛將財產歸還赫克托。
赫克托達到目的,撤銷了圍困住宅的石牆。
接下來的一周,他夜以繼日地工作。
一個人能力有限,他又不擅長管理和經營,隻好請三叔幫忙,再聘請信得過的管理人才,組建團隊,打理龐大的財產。
“……昨天忙完後,我就趕回學院了。”赫克托說完後,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冒煙的喉嚨。
舒黎聽完他的故事,恍然大悟。
怪不得赫克托的黑眼圈這麼濃,原來是熬夜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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