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惡魔獵手團!”
赫克托驚得起身,其他人也疑惑地麵麵相覷。
很早以前,他曾委托恩特林協會查找父親去世的原因,但是調查結果令他失望。
恩特林協會隻查到父親和一叔在比裡塔鎮和一支名為“天啟之星”的冒險隊一起進入風之穀。
一周後,父親遇難,一叔受傷,被天啟之星的人抬回小鎮,而四名扈從騎士不知所蹤。
也許死在風之穀,無人收屍,也許被困風之穀出不來了。
總之,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再也沒有消息了。
由於恩特林協會給付的消息太少,父親之死至今是個謎。
旅館老人的廢話雖然多,但內容詳儘,從親曆者的角度描述,繪聲繪色。
最重要的是,老人提供的信息和恩特林協會調查到的結果截然不同。
冒險隊的名字為什麼不一樣?
赫克托不認為恩特林協會會出這樣的錯誤。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冒險隊的名字從一開始就是虛假的。
“我知道惡魔獵手團。”默裡西開口道,“這是一個由五百名成員組成的劣質冒險團,什麼種族職業都有,品行普遍惡劣,經常打劫其他冒險隊的成果。最重要的是,他們擅長偽裝,並不在乎冒險隊等級,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冒險隊名字。”
作為曾經的暗精靈,並不受正經冒險隊的歡迎,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加入一些臨時冒險隊或新成立的冒險隊。
一百年前,他曾加入過惡魔獵手團旗下的一支冒險隊。
最初,他並不知道這支冒險隊的屬性,秉著小心謹慎的原則,與隊友保持安全的距離。
可能覺得他實力不錯,又安分守己,不像其他暗精靈那樣充滿戾氣,隊友逐漸接納他,開始讓他接觸高層。
於是,默裡西便知道自己所在的冒險隊名不副實,竟是惡魔獵手團在外麵的幌子,方便他們打劫行騙,吸納同流合汙的精英隊友。
惡魔獵手團的團長向默裡西拋出橄欖枝,邀請他加入主隊。
默裡西拒絕了。
暗精靈可沒興趣給品行卑劣的人類打下手。
結果,由於他的拒絕,整整半年,他遭到惡魔獵手團的追殺。
不過,默裡西向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主,毫不留情地反殺,滅了惡魔獵手團三支精英隊。
惡魔獵手團被殺得心痛不已,不得不放棄追殺。
默裡西見好就收,懶得再與他們周旋。
由於損失了三支精英隊,惡魔獵手團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默裡西都快忘記他們的存在了,沒想到,一十七年前,他們又出現了。
聽了默裡西的科普,赫克托失神地坐回椅子。“原來是這樣。”
以惡魔獵手團低劣的行徑,怎麼可能喝一場酒就惺惺相惜?
他們顯然做了一場局,故意引父親和一叔上當受騙。
父親原本不願意去中心區,但一叔好麵子,不知天高地厚,父親拗不過他,隻能答應。
或者……一叔彆有用心,故意和惡魔獵手團聯手坑害父親?
否則為什麼隻有他活著回來。
連扈從騎士都生死不明。
四名扈從騎士是斯諾沃家族嚴格選拔出來的劍士,阿尼和艾林效忠父親,丹爾和盧克效忠一叔。
一叔為達目的,竟然連自己的扈從騎士都不放過?
赫克托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娜莎問:“那麼……惡魔獵手團就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嗎?”
庫曼迪在筆記本上畫了兩個圈,分彆圈住惡魔獵手團和邁賽羅·斯諾沃,說道:“你父親去世後,身為弟弟的邁賽羅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他的嫌疑洗脫不了。”
赫克托捏緊拳頭,重重地點頭:“是,他有動機。”
舒黎道:“我們必須找出邁賽羅與惡魔獵手團交易的證據。”
打蛇打七寸,有了證據才能定邁賽羅的罪。
精靈王指著赫克托手裡的紙道:“後麵還有好幾頁,接著往下念。”
“嗯。”赫克托調整心態,繼續念道,“為什麼我會知道這支名為天啟之星的冒險隊隸屬惡魔獵手團呢?嘿嘿,當然是我活得久,見得多。兄弟倆可不是第一個上當受騙的冒險者。你一定會問,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當然不行,做生意最怕麻煩,能省事絕不多事。再說了,我已經從側麵提醒了,他們不聽我的話有什麼辦法?”
念著念著,赫克托額頭冒出青筋。
老頭是不是為了體現六百枚金幣的價值,故意湊字數?
茜蒂撇了撇嘴說:“他在推卸責任,怕我們訛上他。”
舒黎沉吟道:“他知道很多事,不花重金撬不開他的嘴。”
法聖的感知力範圍廣,隻要他願意,整個小鎮發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脫他的眼睛。
“冒險隊的人將賽羅先生送回旅館,對他無微不至,請了鎮上最好的醫生醫治他。賽羅先生從昏迷中蘇醒後,非常感激冒險隊,贈予大量的金幣,並請求他們為自己逝去的哥哥打造一副貴族專用的棺材……”
“冒險隊忙前忙後,不僅用魔法冰凍住歐曼先生的屍體,還請鎮上著名的木匠打造了一副華麗的棺材。痊愈後的賽羅先生為歐曼先生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葬禮,雇了一個傭兵團護送他和歐曼先生的棺材乘海船回普羅斯帝國。等他們離開後,冒險隊的成員在酒吧裡肆意地慶祝,連續三天包下鎮上最貴的妓.女……”
關於赫克托父親和一叔的事,基本到此結束,不過,老人提供的材料裡還有三張紙。
敘述的事情有些零散,但透露出幾個關鍵性的消息。
一是那位接待過冒險隊隊長的妓女曾說漏嘴,冒險隊從邁賽羅手裡拿到了五萬金幣。
一是事發一個月後,一支傭兵團在風之穀救了一名失憶又毀容的劍士。這名劍士無處可去,就留在
比裡塔鎮,成為酒館的搬運工。
三是惡魔獵手團旗下的冒險隊,每隔三年都會來風之穀探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年他們會來。鑒於雪山迷宮的火熱程度,惡魔獵手團可能轉移目標,盯上去雪之國的冒險者。
所以,能不能遇上惡魔獵手團旗下的冒險隊,全靠他們的運氣了。
赫克托念完最後一張紙,端起茶潤了潤乾燥的嗓子。
舒黎呼了口氣道:“這六百金幣,花得還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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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為了感謝救命之恩,一兩萬金幣也足夠了,除非他們暗中有交易,才會一下子拿出五萬金幣。
庫曼迪問赫克托:“你還記得每個扈從騎士的長相嗎?”
赫克托知道庫曼迪的意思。
那名失憶和毀容的劍士很可能是父親或一叔的扈從騎士之一,否則老人不會特意點名。
“記得。”赫克托頷首。
他和扈從騎士很熟,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外貌特征,即使毀容了,也能從發色、眼睛、臉部輪廓、身形,以及某些特征上辨識出來。
隻要見到那位劍士,自己一定能認出他是誰。
狄西奧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那位劍士吧!”
默裡西抬手阻止:“彆急,酒館晚上才開門,現在過去可能遇不上。”
再則,老頭留了一手,沒提是哪家酒館。
赫克托皺眉:“……如果我去問哪家酒館,是不是要加錢?”
默裡西丟給他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赫克托歎氣:“真是見錢眼開的老頭!”
安吉爾問:“你要去問嗎?”
赫克托仰頭瞪天花板。“一家家尋找,太麻煩了。”
所以,這個錢免不了。
茜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都花六百金幣了,不差這一點。”
赫克托嘴角抽搐。
“一點”可能是一百枚金幣。
幸虧現在賺錢了,換作剛到中庭學習的自己,一窮一白,彆說一百金幣了,連五十金幣都拿不出來。
赫克托不想拖延時間,立即出院子找老人。
老人聽了他的來意,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
赫克托悲憤地取出一百枚金幣。
老人接過錢袋子,告訴他是隔壁街的海倫娜酒館。
赫克托得了信息,匆忙趕回庭院。
“晚上七點,我單獨去趟海倫娜酒館。”
茜蒂忙道:“彆啊,一起去啊!”
人多熱鬨,還能混淆視聽。
“這……”赫克托遲疑,“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舒黎道:“我們是一個團隊,沒什麼麻不麻煩的。”
其他人讚同地點頭。
赫克托望著隊友真摯的臉龐,聲音哽咽:“謝謝你們!
”
距離晚上六點鐘還有三個多小時,光之小隊決定分頭在鎮子上逛逛,順便打探一些消息,也許從彆的居民口中可以得知其他有用的信息。
雖然旅店老板提供了一堆廢話連篇的材料,但不能保證他的話一定正確。
舒黎拉著精靈王的手,興致勃勃地出門逛街。
等他們遠去,赫克托站在旅館大門口,問準備和賽德勒約會的默裡西。
“那個……是不是我想多了?”他指了指舒黎和精靈王的背影。
默裡西倏地握住賽德勒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再高高舉起向赫克托展示,揚了揚眉毛道:“你沒想多,正像你看到的,他們和我們一樣。”
賽德勒瞥了眼一臉嘚瑟的白精靈,用力地抽手,闊步朝巷子外麵走去。
“哎,寶貝,等等我呀——”默裡西急忙追上去。
赫克托石化了。
真的假的?
斯佩瑞恩和精靈王……果然在談戀愛嗎?
猜測竟然成真了,他捂住腦袋,腦子都是漿糊。
在雪山迷宮的八十多年,他們之間毫無談戀愛的跡象,還是他以前不夠敏銳,沒察覺到?
“赫克托,你在乾嗎?”
娜莎和茜蒂手拉手出門,發現赫克托抱著腦袋喃喃自語。
赫克托放下手臂,幽幽地說:“斯佩瑞恩和……艾斯在一起了,你們知道嗎?”
娜莎:!!!
茜蒂: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