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名為沉鶴,越國七羽宗九天遺跡的那個。”

滄桑聲音歎氣道:“現在,厚著老臉,想要和小友討個人情,救一下韓小子,那小子人不錯,死了挺可惜的。”

言罷,他的這一縷神念傳過來一段畫麵,草木靈果所在之地的陣法現狀,以及當年取走草木靈果後,周圍陣法的變化。

“沉鶴前輩……”

江定不語。

思慮片刻,從百餘年前,少年時期的記憶中提取出一段回憶,識海變化片刻,遞出一股模擬的氣息送上去。

這股氣息,滄桑,厚重,又有雷霆的霸道酷烈。

正是從記憶中記錄石板上的文字模擬而來的氣息,和,此人現在的氣息,有相當大的差彆。

雖說人情可以送,但必須要是那位前輩。

親子,傳承弟子勉強也可以。

“據我所知,數萬年時光,太過漫長了一些?”

江定問道。

“小友法眼無差。”

滄桑聲音苦笑道:“當年的沉鶴……不知是何種情況,總之,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沉鶴道人,亦或者隻是一部分殘魂,變成了厲鬼之類。”

“也許不能算是同一個人。”

他坦然道。

雖說對韓小子有好感,自己的肉身著落也在對方身上,但事不可為,自然也要離開,問心無愧即可。

“如此嗎?”

江定再度思索。

罷了,

一件小事,錯與不錯,都不影響什麼。

“前輩,您真的要救嗎?”

“隻是一些金丹修士而已。”

江定再一次問道。

對於九天神雷宗的那位沉鶴前輩,他是很感激的,在自己年幼無力,貧窮無比的時候,得到了能夠讓母親活下來的巨大遺澤。

這種感激,自然不是無窮無儘的。

做完這件事,不會恩斷義絕,雙方都有好感,交情,可以當成一般道友來往。

但是,未來,若有困難,可能會幫,也可能不會,就像是今日一樣,全憑心情,不再存在一個確定的答案。

“一些金丹修士……”

滄桑聲音苦笑。

他知道,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這種劍道天驕極難施恩,往往隻在對方弱小的時候有機會。

人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珍貴。

若是賭一把,數千年後,說不定能價值一個世界。

然而,眼前過不去,丟失肉身的希望,未來擁有再多,也沒有什麼用。

“還請小友出手一次。”

“好。”

江定點點頭,金丹巔峰的全力法力爆發,向原來的地方破空而去。

……

戰場上,

被層層陣法圍在中間的韓林消瘦成皮包骨,氣息衰微至極,連一直護身的萬魂幡都被銅戈打落,跌落在地上,靈光暗淡。

“竟然真沒有什麼底牌?”

“也是,逃脫六道聖子的追殺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紅麵老者和美豔婦人對視一眼,各自爆發法力,禦使黑棺、銅戈法寶砸向青年身體,大半注意力則是放在身旁的同族身上。

“死罷!”

紅麵老者低喝,忽然一怔。

卻見,麵前的青年神情一鬆,竟然再沒有任何絕望和不安,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甚至都開始在原地閉目調息,抓緊時間恢複即將崩潰的身體和神魂,不理會周圍。

“唉,老夫這次虧大了,韓小子,你以後一定要成為大能啊……”

蒼老聲音在識海中喋喋不休,唉聲歎氣。

“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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