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達數公裡的血雲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鮮紅血旗迎風招展,三人一小血旗,六人一中血旗,三十六人一大血旗,道道陣紋密布遍布數十公裡。
每一時刻調動的天地靈氣都是海量,所有金丹修士都意氣昂揚,自信足以越階而戰。
然而,此時卻是滿臉黯然,垂頭喪氣。
數日之後,
一朵八卦氣象雲朵從遠方飛來。
煌煌威壓蕩滌數十裡,地火風水天地澤等虛影異象接連變幻,輕而易舉地將血雲之陣的領域壓製,逼迫其不斷縮小,勉強展開數裡之地。
明明是同樣的人數,他們還是久經訓練,陣器祭煉百餘年的精銳之師。
為何差一群烏合之眾如此多?
這不該。
諸多血雲將校目光複雜地看著八卦升騰氣象之中,那位麵容普通,眼神漠然的青年。
六道聖子尹道,諸多北原金丹大寇,豪雄侍立於他的身側,卻不能遮蔽絲毫光彩。
皆恭恭敬敬,束手而立,耳朵豎起,時時刻刻準備聆聽命令,直若小兒輩。
“拜見,塗山大人!”
血流雲以下,諸多金丹修士收起血旗陣器,收起各自的法寶,恭恭敬敬地稽首行禮,沒有一絲桀驁。
“見過諸位道友。”
江定靜靜地打量這個修士軍團。
百餘位金丹修士,這不是最終狀態。
最終狀態是填充數萬數十萬築基練氣修士,各行伍依托陣法,操練嚴明,彙聚萬眾之力。
一念之間,萬千陣紋生滅,造化血光自生,以漫天的血河將敵手淹沒,血肉與法寶都要溶解。
這種傳承,一般都是大宗重器,散修絕無可能接觸。
即使機緣巧合得到,煉製陣器的龐大資源,對組成軍陣的修士龐大的數量質量要求也會讓人望而卻步,不敢踏足。
但如今的北原,卻是恰到好處。
經曆兩百年與大日宗的血戰,北原家族金丹、元嬰大量凋零,隻能依托元嬰修士之偉力鎮壓核心之地,對偏遠一些的地方已經無力鎮壓統治。
由此,天驕豪傑並起,處處烽煙。
此時此刻的北原,多的是求道的金丹築基之修,他們為了長生悍不畏死,但凡有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隻要血流雲能豎起大旗,一時不倒,源源不斷的散修金丹就會從各地彙聚而來。
“你等,解陣。”
“聽從我的號令,遵從我製定的塗山二條。”
江定也不廢話,客套什麼,命令道。
血雲十八騎,一動不動,看向血流雲。
看得出,他們的向心力很強,即使在此時此刻,依然維持高度嚴明的秩序,並不隻是單純的利益結合,互相之間有感情,有信賴。
江定手放在劍柄上。
“塗山大人。”
頭發灰白,臉上皺紋橫生的血流雲恭敬一拜,道:“我等仰慕大人日久,可否指教一招半式?也好未來瞻仰回憶?”
江定默默地注視他,不說話。
血流雲渾身汗毛豎起。
依稀之間,仿佛再度回到數百年前,凡人的時候。
那時他是尹氏的馬奴,曾在原野上見到過一頭異種青狼,當時的情形和現在一樣,渾身僵硬。
可從始至終,他即使隻是一芥凡人,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卻沒有後退半步,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出去。
那時,青狼已經飽腹,對他不感興趣,隻是對視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