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凝神屏息,手握劍柄,神識和劍意一遍又一遍地掃描四周。
這個蒼老的聲音,無法說服他。
無論這些理論出自誰,世間都沒有什麼氣運,什麼命運是注定的。
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以手中的劍爭取,所有的阻礙,都要以手中劍斬開。
“小友,”
“大日劍閣一統界域,不知多少代祖師披荊斬棘,血戰不休,最後才誕生的氣運之子啊……”
蒼老的聲音歎息,無儘遺憾,似乎親眼目睹了明珠蒙塵:“這是承載大日劍閣數十萬年夙願,要突破到煉虛之上的天驕!”
“何等天資,何等光明的前途?”
“現在卻在做什麼?”
“為了突破元嬰而努力,被結嬰秘術所困擾,未來數千年將寸進不得,苦苦等候,乃至於抱憾終生,一座墳荒草塋。”
這是榕城的公墓。
或是沒有感情,或是生活重擔壓迫,或是有更加炙熱的理想要去實現,總之,已經忘記了這位從未和自己一起生活過的先祖。
於年12月27日回到家中,看望早已逝去的母親和妹妹,帶著化神秘術最後的遺憾,壽儘,坐化於榕城家中。”
其中,高中班主任郭魁老師的墓碑上,已經有苔蘚生出,墓碑前空空蕩蕩的,野草隨處生長,不見半點香灰,貢品痕跡。
隨著話語,一副畫麵出現在江定心中。
江定下意識地反駁,忽而一愣。
在爬滿苔蘚的墓碑旁,一個光潔的墓碑矗立,其上有題字。
“不,我還在,我還記得……”
郭魁老師當年得到築基丹,寧可把機會讓出去的兒女們,現在都已經逝去了,孫子孫女也逝去了,不在了人世間。
更加讓人鼻子一酸的是,這不是偶然,此後的永恒宇宙時光中,都已經不會再有人前來祭拜了。
“真君榕城人,出生於年,猝於年……真君奪得地磁界……真君沉眠兩千年後突破元嬰……真君元嬰巔峰……
真君沉眠四千年後,
至少,已經有數十年沒有人來祭拜過了。
世間,已經沒有人記得,在年左右,榕城一中曾經出現過一位十分優秀的思想品德老師。
“大日真君一生無子,全心全意地為仙門奉獻,正是因為他,仙門劍道如此繁盛,仙門天君強者陸續誕生,真君自身卻……我等不能忘記真君的遺願,我們一定要攻克大日化神秘術,我們一定會成功,告慰真君在天之靈……”
“故,清風大學成人劍道係第一任院長,仙門劍道始祖,大日真君之墓。”
江定握住劍柄的手用力了一些。
一幕幕畫麵,在江定識海中浮現。
成人劍道係師生的悲痛欲絕,一直陪伴他們成長的師長去世了。
“——清風大學屆成人劍道係全體師生留。”
重孫子們,則是已經忘記。
仙門各地學校、政府機關降半旗哀悼,仙門新聞聯播循環播報大日真君去世的消息,當代執政沉痛哀悼……如此等等,極儘哀榮。
儘皆詳實無比,仿若跨過了數千年時光,目睹未來的某一天。
仿佛是真的。
暴躁的殺意擴散。
“老東西,”
江定眼眸逐漸變得深紅,心中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絲憤怒:“你敢咒我?”
煉虛,又如何?
等到未來,縱橫界域之時,要將其從烏龜殼中刨出來,一點點地用劍斬成碎片,磨滅成灰燼,永世不得超生。
“咒你?”
“你在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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