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的星空要塞,破了。

三分之一部分被一劍斬斷,墜落大地。

可以看到,這座為戰爭而生的要塞考慮過這種情況,做過隔斷處理,那斷口上散發著毀滅、炙熱、禁法的可怕劍氣劍意殘留未能沿著管道路線深入要塞的核心,將星空要塞徹底引爆。

在大日破滅劍氣還未到來之前,星空要塞就做出了主動切割的動作,剩下三分之二的星空要塞依然能維持著部分功能,並不算徹底損毀了。

星空要塞的威力大幅度下降了,但仍然有一戰之力,若是身邊有戰友,未必不能反推敵手,不會就此失敗。

徐言露出絕望之色。

“當年,前輩們經曆的戰爭,可以想見是很殘酷的啊。”

江定一步步走來,歎息道。

周圍隨著軍陣領域的收縮,大日破滅劍域瘋狂擴張,將徐王兩家的百萬戰艦軍陣領域壓得嘎吱作響,搖搖欲墜。

星空要塞本體也是靈光暗淡,擴散出陣紋範圍在收縮。

有許多徐王兩家的戰艦和戰機,在猝不及防之中脫離了軍陣,瞬間陷入數萬攝氏度的大日破滅劍域之中,立刻就在可怕高溫和劍意磨滅的環境中變成灰燼,和自己融化成鐵水的戰艦空天戰機一起墜落大地。

數十萬戰艦聚集在一起,圍繞著殘破的星空要塞,明明是人多勢眾,軍陣密布四方,威壓沉重,但是與那個渺小如塵埃的青衣少年兩相對比,就像是一堆蝟集一團的鵪鶉麵對巨人,在不斷發抖之中。

“我一向善良,不喜多殺戮。”

江定看過周圍成群的兩大家族修士一眼,淡淡道:“現在投降者,隻是罪加一等,倒未必全部是死刑,仙門法律,你們也是清楚的,自己考慮吧。”

攻擊仙門公民,意圖殺死。

這是極其嚴重的重罪!

這種罪行,即使在中途中止,也不可能說就赦免了,絕無可能,該有的代價必須完整付完,不管人數有多少,除非是被脅迫。

“不,我們應該是反正立功……”

有許多絕望的神識傳來,在討價還價,不滿足於此。

江定不再理會了。

勸降,是因為仁慈。

而不是兩大家族的修士掌握了什麼強大的力量,必須要犧牲利益去爭取不可。

他們沒有這樣的實力。

無論投降與否,都不是什麼大事,無需再刻意關注。

“徐言,你的投降,我則不會接受。”

江定注視著殘破星空要塞上的黑發星眸青年,平靜道:“甚至我可以明確地和你說,即使你投降,在仙門中也一定會被判處死刑。”

“罪名很明確,就是叛國罪。”

“孽畜!”

徐言冷冷地看著麵前的青衣少年。

“我與你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

江定沒有生氣,極有耐心,溫和道:“你要死了。”

“在你死之前,還請綻放更多的光芒,讓我見到伱更多的光芒,儘可能地展示你的仙道智慧。”

“這,會讓我高興。”

鏗!

江定手放在劍柄上,一點點地拔出。

他的話,不是與人商量什麼。

而是告知,通知,隨後斬殺。

一如曆代以來,大日劍子們共同對敵人做的那樣。

這種事情在這片界域中曾經出現過了無數次,如今又再一次重複。

“若是得到大日劍閣最後底蘊的人是我……”

“若是我能成為道子……”

徐言冰冷低語。

在這一瞬間,他燃燒精血,燃燒最後的壽元,燃燒了這具小心翼翼保存了數千年的法體,化作龐大的力量,儘數湧入手中的天劍,再以天劍為炮彈,湧入殘破的星空要塞主炮之中。

“啊!”

“老祖!不!我是你兒子啊……”

天方真君驚恐尖叫,卻是無用,一縷血紅的火焰出現在他的眉心,瞬間將他燃燒成灰燼,化作一縷血氣之火折返星空要塞。

“方兒……”

徐言露出慈愛的笑容:“你本就資質低下,全靠我砸下大量的天材地寶才能晉升元嬰巔峰,再無可能更上晉升化神。”

“你又與我休戚一體,不會有人饒恕你的。”

“還不如,隨我一起,正如很多年前,你出生的時候那樣。”

“爺爺!不!不!我……”

徐嘉年驚恐大叫,但元嬰初期的修為根本無用,瞬間被點燃了所有,神魂都化作了灰,化作一縷血氣返回星空要塞。

“老祖!饒命……”

“老賊……”

周圍,一蓬蓬血氣火焰在燃燒,有的是王氏的人,有的是徐氏的人,有的是他的兒子,有的是他的孫子,重孫子,曾孫子孫女……

這一切,徐言已經不想知道,不想思慮了。

兩千年前,為了自身的道途,為了家族的繁榮昌盛,他選擇脫離仙門,昌盛了徐家。

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一蓬蓬血火在燃燒,除了極少數僥幸逃離的人,數十萬人都化作了漫天的火焰,血光遍灑天地間,整個世界都變成鮮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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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江定,我有一式法術,你品鑒一下。”

徐言整個人都是變成了一具血火骷髏,卻不見沮喪,發出怪笑:“這是我從玄武這老雜毛對我的暗算中領悟得到的,很簡單的,涉及血脈、神魂,這個暗手讓我永遠不得突破化神中期,計算量較小,發動極為艱難。”

“需要大量血,自己的血,自己的生命,大量親族的生命,乃至壽元。”

“此式,我將其命名為血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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