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裡!」

中央高台處,一道黑色身影高踞於黑色的王座之上,祂壓抑著瘋狂,臉上浮現著痛苦之色。

祂原本沒有五官,在貝爾納黛用中文喊出「故鄉」之後,祂的臉上長出兩個血紅色的眼睛,撕裂出一個像是嘴巴的器官。

「離開這裡!」那道身影重複著這句話。

貝爾納黛幾乎能夠確信,這個黑色的人影,就是她尋找多年的父親,羅塞爾丶

她沒遵循羅塞爾的命令,她隻是立在那裡,怔怔望著那高背王座上的黑影,似乎是懷念,似乎是解脫,但更像是一種悲傷淹沒之後的孤獨。

羅塞爾的身上突然裂開了許多的縫隙,密密麻麻,在身體的每一處盛開出血紅的花朵,這些花朵綻放出妖異的光芒,似乎即刻就要化為一輪血月。

而在這一瞬間,羅塞爾運用了黑皇帝的規則力量,將自己放逐於另外一個虛化的世界,隻在原地留下一個虛影,祂的本體無法回到現實。

祂痛苦的仰了一下頭顱,這些花朵中間的眼睛開始出現疲憊之感,逐漸不再一眨一眨,這是祂將事物的進程扭曲,原本即將盛開的「花」回到了孕育的階段,反覆重複這一進程。

羅塞爾做完這一切之後,如釋重負般的看向貝爾納黛:「嗬嗬,我的小公主,你長大了。」

「你長大了,竟然能夠一個人來到這裡,過來吧,讓我看清楚我的小公主現在是什麽樣子。」

「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你剛出生時候的樣子,揮著肉嘟嘟的小手,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好美。」

羅塞爾絮絮叨叨訴說著過去的一切,回憶當初的美好,仿佛能夠如今的悲慘帶來些許寄托。

「伱稍微大一些的時候。我給你設計的各種衣物,可惜,長大之後,不能再穿蛋糕裙了」

那雙不再瘋狂扭曲的雙眼注視著貝爾納黛,眼神裡滿是思念。

貝爾納黛邁出腳步,想要朝羅塞爾走去。這時,貝爾納黛的身旁出現一道灰色的旋渦,兩個身影膨脹出現。

「停下,大侄女。」蘇霖出現的一瞬間,抓住了貝爾納黛的肩膀,「彆過去。」

鍾離腳下,肉眼可見宛若實質的神力流淌,形成一道金黃透明的高牆,將前方0米處的道路隔絕。

混亂的浪潮從透明化作實質,拍打在這堵高牆上,符文浮現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不斷有符文被扭曲侵蝕又不斷有符文再次出現。

羅塞爾大帝的這個時候將自己腦袋埋低了,吃力的模樣再次出現在,祂非常用力地說道:「對!停下!不要,靠近!」

「我被汙染了!」

他嘶吼著喊出最後一句,然後又用那些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兩位不速之客,冰冷且充滿欲望。

貝爾納黛眼中的悲傷又濃厚了一點,長久以來的猜測終於獲得了證實,她之前希望過汙染是一場騙局,又希望能夠找到羅塞爾。

事實證明,光明神的說法是對的。

鮮紅的花朵一張一合,更像是大海中的貝類在張口閉口,如血般的紅芒閃爍,中間的那些眼睛時而「閉上」,時而「睜開」。

祂看了眼蘇霖和鍾離的麵貌,又打量了一下鍾離身上的服飾風格,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祂察覺到兩人身上傳來的位格和力量,雖然大地的力量性質有些奇怪,但是不礙事,能打就好。

祂略微挺直了身體,頗為艱難地喊道:「封印我!」

封印

貝爾納黛無聲重複了一遍那個單詞,蔚藍的眼眸飛快變得濕潤,蒙上了淡淡的霧氣。

雖然早已知道了今日的情況,她也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但這種心情依舊難以遏製。

一把光之劍從天外飛來,插入羅塞爾的胸膛,將祂釘在黑色的高背王座上,如同蛛網般的白線從肉體與光劍接觸的位置蔓延出來,一直生長到身後的王座上。

羅塞爾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試圖離開那張鐵黑色的座椅,但竭力抵抗,任由秩序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橫行,逐漸的,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抓住機會,將身上的那些眼睛合攏。

聖歌在他腦海內響起,想要引領祂通往永恒的寧靜,但體內的黑皇帝力量不自覺地產生本能的抗拒,即便如此,羅塞爾的狀態較之前相比要好上太多了。

那些裂開的鮮紅縫隙一道接一道合攏。

四根百米高的岩脊自大地上升起,不斷共鳴,將周圍的空間凝固,庚金之氣彌漫,一股肅殺的氛圍出現,黑皇帝試圖乾涉外界的法則被乾擾,被阻斷,一道道金色的鎖鏈自岩脊而出,將羅塞爾綁在了王座上。

灰霧之上,克萊恩借著三人的視野,拋下一個紙人,羅塞爾抬頭望去,望向了陵寢頂端,隔著層層疊疊的時空和迷霧,注視著源堡,甚至是源堡內的克萊恩。

祂用中文驚訝的說道:「臥槽,你們還有一個人?!」

十二對翅膀的天使從虛幻的空間降臨,羽翼展開,擁抱住了羅塞爾,一道印記留在了祂的體內,帶上了一些灰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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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讓一位黑皇帝徹底的無法打破封印還不夠。

浩瀚如海的光明能量注入鍾離的岩脊之中,金色的岩脊上泛起陣陣白韻,將封印強化的同時也形成了一個壓縮儲備源,倘若黑皇帝扭曲岩脊從大地中汲取能量的方式,那就由光元素的能量提供,足夠支撐大半年的時間。

「來啊,繼續!不要憐惜我!」羅塞爾大吼道:「使勁!都沒吃飯麽!」

蘇霖愣了一下,光元素組成一個球體出現在手裡,不斷有光線交織彙聚,異世的讚頌詩同步世界的聲音詠唱毀滅。

「你確定?」蘇霖用中文回複問道。

「停!」羅塞爾躁動不安的在王座上扭了幾下:「我還能搶救一下!」

自己到底瘋了多久,怎麽老鄉裡麵一下多出了兩個真神?這最後一座陵寢要是毀了,他就不好受了。

這才多久,永恒烈陽和大地母神被他倆給乾碎了?

蘇霖熄滅手中的光明神術,說道:「差不多了,再過幾個月愚者回來嫁接你的狀態,讓你達成一個穩定。」

「愚者.」羅塞爾眺望無窮高處,說道「這樣也可以了,隻要你記得定期到這裡來充會兒電。」

「上麵的哥們,下來一起嗨啊。」

「爸爸.」貝爾納黛輕輕呼喚。

羅塞爾收回目光轉向貝爾納黛,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沒笑出來,他眉頭微皺,語氣有所改變地道:「貝爾納黛,誰教你穿成這樣的?」

貝爾納黛眼角劃過一滴淚水,這種語氣和提問的方式一如很多年前她去參加宮廷晚會時的風格。

看到貝爾納黛的樣子,羅塞爾那隻有五官輪廓的臉龐瞬間變得柔和許多,「你不該來這裡的。」

他也看向蘇霖和鍾離:「你們也不應該帶她來這裡,徒增傷悲罷了。」

舊日的手段太過高明,或許隻有同為舊日才能有機會救他出來,這種汙染已經與他融為一體,無論複活多少次也無法擺脫。

蘇霖用中文說道:「我來替源堡上的周明瑞上門提親,趁著雙方家長都在,你看什麽時候把婚禮辦了。」

「擺幾桌?給墮落母神發個請帖,我想給她來一刀。」

「.」

那道黑色的人影陷入沉默,隨後,鮮紅的縫隙再次裂開,如同一朵朵妖豔的花朵,黑皇帝的力量衝擊扭轉著光明與大地的封印。

那些混沌與陰影儘數扭曲成一個螺旋,朝著天空的方向宣泄而去,想要撞擊在無形的屏障之上,卻被光芒大盛的鎖鏈捆綁住,金色的能量從鎖鏈捆綁他的位置飛濺,像是火花也像是飛濺的雨水。

貝爾納黛見看著封印內比之前還要癲狂的羅塞爾,方才的悲傷一下變成憂心忡忡,但常年作為『要素黎明』首領的她還是冷靜地望向蘇霖,似乎他們剛剛用『故鄉』的語言交流了什麽導致自己父親變成這樣。

「給老子下來!!!」

「小兔崽子給勞資滾下來!!!」

鍾離挑著眉頭望向蘇霖,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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