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天人,神兵(1 / 1)

大道紀 裴屠狗 1940 字 1個月前

天人神兵。

其重要的非是神兵如何。

單純的神兵,縱使如何鋒利,如何神異,也隻是外物,不至於被無數武林中人追尋無數年。

天人神兵,其最為重要的是,其,代表的是傳承。

一道起自曾經天人,又有一代代驚才絕豔的兵主為其注釋,補充,經曆漫長歲月,價值無法估量的傳承。

武功也罷,其他也好。

不必崇古,也不必貶今,今古皆有其所獨到之處。

而一道由古而今,代代皆有驚才絕豔之輩補充,注釋,經曆了武功諸多演變的傳承,其意義,自然不是單純的神兵可比擬。

神脈者,如紅日法王,其神兵扳指便是一道大日神罡,即是神兵也是武功。

曹天罡的不敗神罡,姬重華的斬龍刀法,楊淩的七殺刀,沐清豐的太白劍法,燕狂徒的大鵬王拳,皆是如此。

融兵入體,兵器神化,與靈性相合,為神所驅,方才是神兵。

是神兵,也是武功。

正因如此,神脈對普通人而言,就是沒有破綻的。

因為沒有任何攻擊,快的過他們的神念一動。

而天人神兵比之神脈之神兵又更進一步,若說神脈之神兵,其隻是一道或數道武功,天人神兵,便蘊含著曾經那一位天人的根本,所有武功。

幾乎,便相當於那位曾經天人的化身。

正因如此,任何與神兵相性相合之輩,無論是否有武功根底,在得到神兵之後,都能突飛猛進。

能夠全盤接受一位天人加上曆代兵主的所有武功經驗,搏殺戰鬥之技巧,對於天地的認知,感悟。

便是一個廢柴,也能夠一躍成為天下絕頂了。

也正因如此,想要強行煉化神兵,無異於以一己之神意對抗曆代兵主的精神。

近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是以,即便麵對這一件被鎮壓洗練了兩百年的龍王鎧,安奇生也不敢大意。

昂~

隨著安奇生眸光深處泛起一絲漣漪,他似乎聽到一聲無比桀驁,肆意張狂的龍吟之聲。

這一道龍吟之聲直接在他的心頭炸響。

雖隻有他一人能聞,其內蘊含的無比威勢,卻似比豐都王城之中那翱翔雷雲之中的赤金神龍的吼聲更為劇烈。

安奇生平靜的心海之中也不由泛起一絲漣漪。

這龍吟聲中蘊含著無比強橫的神意,似是因為他的窺視,而暴怒。

“兵器至此,已經近神了......”

安奇生穩穩盤坐,聽的龍吟聲烈,微生感歎,隨即閉上眸子。

嗡~~~

神意如潮滾滾而動。

安奇生心神平靜,仍自前探,任由那如山如海的強橫龍吟聲將自己淹沒其中。

轟!

心海之中似有雷霆炸響。

恍惚之間,天地變換。

安奇生微微感應,隻見四周波濤滾滾萬萬裡無邊蔓延,海水似直達天際,與那蔚藍天空相連。

而在海天之間,一座山峰拔地而起,不知高達幾許,直如雲霄,似是貫通了天海。

“三千裡河東如海,五千仞嶽上摩天。”

安奇生立於水麵,見之不慌,反而撫掌一歎,歎為觀止。

龍王鎧之中自然不可能存在著一個如此寬廣的世界,這方世界,就是龍王鎧的神意所化,代表著的是曆代龍王鎧主的認知。

這是他所見過最為真實的精神世界。

海風,海水,天空,雲彩,乃至於水中遊魚,天上飛鳥,都無比的真實,以他的神意感知,都分辨不出其與外界之物有何區彆。

這不是他的神意不夠強,而是這裡的一切,與外界,根本沒有區彆。

曾經轉輪寺那老和尚演化出的酒館客人與這一比,何止天壤?

無邊大海,無儘高天,是龍王鎧的意誌。

而那海天之間無比突兀的山嶽,便是大豐兩百年煉化在這龍王鎧精神世界之中的顯化。

他可以感受到,這一座山嶽已經快要土崩瓦解了。

因為,一條赤金色神龍,此時正盤旋山嶽之上,爪牙齊動,欲要掀翻這山嶽。

吼~~~

隨著安奇生進入其中。

那山嶽之上盤繞的真龍陡然間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這一聲怒吼的威勢大的無法形容。

隨其怒吼,這無窮高天之上陡升墨色,頃刻之間已經蔓延無窮,遮天蔽日!

而那無邊汪洋,更是掀起滔天浪花。

似有千萬道龍卷風同時迸起,裹挾著億萬萬噸海水衝天而起,隨即從天而落,宛如道道天河倒灌而下,好似要淹沒一切。

這,是龍王鎧的主場。

這一道神意長龍便如這精神世界的造物主,一舉一動,近乎天人,而且力量,無窮無儘!

想要降服此龍,無異於要毀天滅地。

“怪不得古今以來,隻有神兵擇主,而無有成功降服神兵的例子了.......”

安奇生眺望雲海之間,肆孽蜿蜒而來的神龍,微微讚歎一聲:

“也怪不得曆代兵主的修行速度都超乎常人想象了,有這般陪練,的確不能說是溫室花朵了.......”

天下最完善,最適合自己的傳承,還有近乎無敵,好似永遠不可戰勝的對手時時刻刻能夠陪練。

這種待遇,無怪乎古今以來無數人為之眼熱了。

畢竟,不是誰都能如他這般,隨時與夢中與天下高手交鋒的。

轟隆隆!

萬道龍卷天河垂流而下,千萬噸海水倒砸而下,其威勢比起任何武功都要可怖了。

而事實上,這的確是一道武功。

龍王道之九天龍吟!

“對我如今來說,用處倒是不小.......”

安奇生立身海水之上,雙臂張開,任由那毀天滅地也似的大浪拍擊而下:

“降服此龍之日,便是我道成時!”

淡淡的聲音飄蕩在海天之間,於龍吟,雷嘯,海浪滔滔之中似乎為不可聞,卻又彰顯著無可磨滅的存在感。

一尊天人,曆代兵主的神意,武功。

對於他都有極大的用處。

隨之話音飄蕩。

滔滔如天河拍擊的大浪之下,一道黑白兩色交織,以最為純粹的神意凝聚的太極圖緩緩升起。

似狼煙,如帷幕,也似地平線緩緩攀升。

迎向那拍擊大浪,也迎向那怒吼而來,雲中探掌,威勢無窮的赤金神龍!

轟隆隆!

.........

夜幕之下,七輪紅月照耀天地。

淡淡紅光之中的王權山中,隻有零星燈火亮著,山下問心堂中,卻是燈火通明,數百上千人,在屋舍之中苦讀。

習武之人討厭的東西有很多,其中公認的,就是讀書。

加入王權道的第一關,居然是要在三年之內通讀道藏,這是讓許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這也是,王權道開派至今兩年多,問心堂也隻有千多人的原因所在。

不是每個人,都想做個道士,也不是每個人,都愛讀書的。

更何況,這王權道的道藏之多超乎想象,不但有為人所知的,還有不少前所未聞的。

三年之內通讀,這本身就是個極為嚴酷的考驗。

四肢發達,不代表頭腦也好用。

唏律律~

駿馬一聲長嘶。

雲東流翻身落馬,看著不遠處的王權山,回首笑了笑:“小崽子們,到家了。”

笑著的同時,雲東流心中也鬆了口氣。

本來是帶著六明陪著孫恩去中州萬龍山祭拜師門,哪想到,一路上又是賊匪,又是六獄魔宗的高手,好幾次他都受了重傷。

直到此時,傷勢還未痊愈。

即便這樣,還有段時間把這兩個小家夥給丟了。

生生找了一年多,才將兩個流落江湖的小輩給找了回來。

好在,終於到了,之後的事,由得道長去頭疼吧。

“王權山.......”

騎著一匹黑馬,身形看起來結實了許多的孫恩眺望夜幕之中的王權山,不知感應到了什麼,身子一顫。

麵上浮現了一抹猶豫不決。

“一路奔波,累死小爺了,問心堂燈還亮著,要不先去找點吃的再說?”

已經長出一頭短發的六明在馬背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雲叔,跟你闖蕩江湖真痛快,明年咱們再出去一次?”

“混小子!”

雲東流笑罵了一聲,完全不接這話茬。

比起曾經薑婷婷,張昊昊的聽話,這兩個小家夥,簡直是混世魔王。

尤其是這六明,一路上雞飛狗跳的事情,全是他惹下的,流落江湖這一年,他在丐幫分舵混的風生水起,一大票大他幾十歲的乞丐都和他稱兄道弟。

要不是有王權道長的威懾,怕不是自己此番都彆想將他帶回來。

孫恩比他好一些,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今年算起來才十歲的小家夥,平日裡沉默寡言,見了六獄魔宗的人就發瘋,一路上受傷不知幾次。

“山上帶著忒也無趣。”

六明小聲嘀咕了一聲。

一行兩年,六明也成長了許多,越發的喜歡江湖上快意恩仇,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群兄弟們在一起的日子。

此時有些不想回山。

“你說什麼?”

雲東流一瞪眼,嚇得後者連忙搖頭擺手。

這時,一直沉默的孫恩,卻突然開口了:

“雲叔叔,你替我向道長爺爺說一聲,我不回山了........”

話出口,孫恩身子一鬆,好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六獄魔宗早已隱匿不出,莫說你找不到,即便是找到了,憑你也報不了仇的。”

雲東流歎了口氣:

“即便是想要報仇,也該回山,學幾年武功,再去,至少,你也該給你道長爺爺告個彆........”

對這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小家夥,他總是硬不下心來。

“我.......”

孫恩抿抿嘴,有些猶豫。

但感受著腦海之中不斷輕鳴催促的龍雀刀,還是硬下心來。

“煩勞雲叔叔替我跟道長爺爺說一聲........”

孫恩身子一個起伏,已經竄入夜幕之中:

“待我報了仇,就回來看他老人家!”

雲東流神色一變,身子一個起伏,橫掠十丈,伸手一抓,竟是抓了個空。

“飛龍踏雀功?”

雲東流心頭一震,隻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兩年前還隻有微末基礎的少年,居然已經學會了龍雀門的頂尖輕功飛龍踏雀功?

“咳!”

他本想去追,臟腑傳來一陣劇痛,踉蹌一下,孫恩竟似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這......”

雲東流苦笑一聲,沒有想到臨到最後這小家夥居然開溜。

“啊呀!”

六明悄咪咪的想要偷溜,被雲東流提住脖頸提溜了起來,不由大喊:“痛,痛,雲叔,痛........”

“你也想跑?”

雲東流瞪眼,手一用力,捏的這小家夥大呼小叫。

“雲叔,你看,那裡有個人,似乎是從山上下來的,莫不是盜賊?”

突然,六明指著不遠處大喊一聲。

他嗓門頗大,不止是雲東流嚇了一跳。

那剛剛從山上逃出來的厲靈,更是嚇得汗毛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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