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克恍然。

他中午看見路克就心中奇怪，和大多數警察係統的人一樣，都很懷疑這麼年輕的小夥子是怎麼進重案組的，年齡根本就不夠。

現在聽路克這樣一說，他反而覺得正常了。

LV鑒證中心的夜班主管，拿到全美國都是一流水準的技術大咖。

這種專業人士的關係網不一定夠硬，但肯定很廣，把侄兒弄進某地警局當警探不是太困難的事。

波克當下不再猶豫，帶著路克就去了警局。

警局中還有不少警員在加班。

這個小城還是有幾萬人的，警局自然不象沙克福德那種小貓三兩隻，現在還在工作的人都有十多個。

波克帶個年輕人進來，大家有人問了兩句，有人卻忙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注意。

波克隨口趕走那些擋路的二百五，帶著路克去了證物室，按照編號，找出了幾個箱子打開，裡麵是密封起來的各種證物。

路克：“這裡有手套麼？”

波克搖頭：“我去外麵給你找一雙？”

路克否決了這個提議：“算了，太引人注意。”說著，他掏出了隨身的一隻簽字筆，打開了那些證物袋。

他沒有用手去碰那些證物，最多就是用簽字筆去挑起，略微翻動一下來查看。

波克看了汗顏：自己這些警員收集證據時，好像都沒這麼注意吧。人家有個LV鑒證中心工作的叔叔，這細節上就是不一樣。

很多證物路克都翻看的很快，最多略微看幾眼就放回去。

隻有第一對受害者，凱茜-貝克爾和她男友史蒂夫-厄斯身上的衣物，他花的時間比較長，加起來看了五分鐘。

然後就是據說在女孩希德內屋外發現，那個疑似凶手拋下的麵具頭套，這個他也觀察了差不多一分鐘。

期間，他時不時地閉上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波克在邊上看得好奇：這是什麼操作？你來檢查證物，為什麼要閉著眼？

但路克沒解釋，他也不好提問。

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鐘，路克點頭：“可以了。”說著手上飛快地把證物袋封好，全部放回了證物箱內。

波克又把這些箱子一一放回了架子上。

兩人從證物室出來，到了大廳，突然有人就叫了波克一聲。

波克看過去：“杜威，有什麼事？”

這是個比較年輕的警察，大概二十五歲上下，留著兩撇小胡子。

他麵色難看地瞅了路克一眼，沒吭聲。

波克扭頭和路克對視一眼，路克會意：“波克叔叔，我到外麵等你。”

波克點頭：“好的，我等下就送你回家。”

路克在外麵等了不到十分鐘，波克就麵色陰沉地出來了。

給路克示意了下，兩人就走到大門旁邊十多米外的警車處，波克才小聲道：“那個凶手，剛才給在杜威家暫住的希德內打了恐嚇電話。”

路克一愣：“what？”

旋即他明白過來：“也就是說，那個比利的嫌疑被洗清了？”

波克陰沉著臉點頭。

居然連最可疑，最現成的嫌疑人都被排除，那這案子就要全部重來。

這消息可不怎麼美妙。

路克心中念頭飛速轉動了片刻，微微點頭：“波克，那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回去，查完資料我們就走。”

波克不耐煩地擺手：“既然說是我的親戚，這種情形還出去住也不合適。我那裡空房間很多，送你回去，讓貝麗給你們收拾兩間房出來就好。”

路克想了想，也沒拒絕：“好的，那就謝謝你了，波克。”

波克隻是點點頭，就招呼著上車，一溜煙把他送回了自己家，然後他隻是和妻子貝麗說了幾句，就再次上車走了。

貝麗是個傳統的家庭主婦，略微發福，有點嘮叨，但人還不錯。

她笑著和路克客套兩句，就去給兩人收拾客房。

看到路克進來關上門，賽琳娜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懶洋洋地問道：“有什麼發現？”

路克：“波克剛剛接到消息，那個凶手給希德內打了恐嚇電話。”

賽琳娜想了想，吃驚：“啊，那個比利不是凶手？”

路克輕笑：“那可未必。你彆忘了，很多連環殺手其實是有幫凶的。”

賽琳娜若有所思地點頭。

路克繼續道：“所以，比利放出來是好事。”

賽琳娜目露思索之色，片刻後才試探地問道：“你是說，他可能會繼續作案？”

路克：“不然他乾嘛急著讓同夥打電話，洗脫自己的嫌疑？”

賽琳娜吃驚：“真是他？”

路克想著剛才在證物室的發現，微微點頭：“有八成可能就是他，隻不過他還有個同案犯而已。”

賽琳娜：“誰？”

路克笑道：“這個人……你見過。”

賽琳娜皺眉想了好一陣，還是搖頭：“想不出來，我們今天見的人可不少。”

路克：“提醒一下，那人和我們起了點小衝突。”

賽琳娜立刻記起來了：“你是說，那個10號女生的男朋友？”

路克點頭：“是的。不過，我沒有證據。接下來，就要看這兩人的表演了。”

換成其他人，肯定要追問幾句他那為什麼能這樣判斷。

賽琳娜卻知道，路克有他自己的隱私，能說的自然會說，沒說的自有其道理，她當然不會去深究挖掘，隻需要從這裡繼續分析下去就好。

她隻是不解地皺眉：“斯圖的資料我這沒有，那個比利雖是單親家庭，但家庭條件很好，也沒有被虐待的消息。他們隻是兩個高中生，為什麼會用這麼可怕又高調的手段殺人？”

路克：“波克和我們聊天時，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麼？”

賽琳娜：“哪一句？”

“要是二十年前，我肯定說不會是他乾的。但現在的孩子……誰知道呢！”路克悠悠地複述了波克的這句話。

賽琳娜也默然了。

社會的節奏在加快，各種各樣的信息在加速衝擊著人們的三觀，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已經來臨。

於此伴生的一係列問題，自然而然的出現。

孩子們越來越早熟，行事風格越來越成年化，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比利和那個10號女生的男朋友，真乾出點喪心病狂的事，也一點不稀奇。